“婚姻只有婚姻的動人之處?！蔽仪椴蛔越卣f。

“姐，這話你可千萬別出去跟別人說，人家肯定當瘋話聽。”妹妹坐到我旁邊，摟著我的肩膀，“不過，我相信你說的是心里話。姐，既然你這么看待婚姻，結婚吧。”

“就是，大姐，結婚吧。要是有個姐夫，我們四個人肯定玩兒得痛快。”

這天晚上，妹妹和我一起睡的。我們躺在兩張并列的單人床上，好像在賓館的房間里。我問妹妹為什么把客房設計成這樣，她說這樣容易改成兒童房間。接著，她慢悠悠地說，她不是一開始就不想要孩子，逐漸才變成這樣的，到底怎樣變成這個樣子的，她也說不清楚。我問她，是不是跟他們感情生活的“挫折”有關系。她覺得沒關系，之前他們已經(jīng)有這樣的共識。阿芒顯然不愿意多談自己，她看我半天，之后問我：

“我等到現(xiàn)在，手術完了，你也恢復了，明天要走了，該跟我說說那個人了吧？”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太籠統(tǒng)了?！?/p>

“你想知道他是怎么跟我做愛的？”我開玩笑說。

“當然，你要是肯說，我肯定聽。”妹妹說，“你心里有把握嗎？”

“你指，我對這個人？”

“我對他的年齡有把握。男人到了一腳中年一腳老年的年齡，估計不會太折騰了。”

“有道理，但他這么多年習慣了婚姻，盡管他對自己的婚姻非常不滿，但每天還是在享受婚姻帶來的便利，你明白我的意思?！泵妹谜f。

“我明白，非常明白?！?/p>

“不過，你也不是很自我的人，能很好地照顧別人，何況是你愛的人?？晌疫€是想提醒你，中年人的結合比年輕人的結合更困難。一開始的共同生活，我估計不是欣喜若狂，反而……”

“你跟妹夫吶？”

“我們是結婚后才開始戀愛的。”

“可你結婚前跟他見我們的時候，看上去相親相愛的，不至于把我們都當傻瓜刷了一把吧？”

“姐，你真是有點兒傻，那時候我多年輕啊，哪兒懂那么多啊，覺得他性格還有各方面條件都跟我很合適，加上我也挺喜歡他，以為愛情就是這樣的?！?/p>

“然后吶？你知道愛情不是這樣了？”

“結婚后，我們的狀態(tài)跟別人談戀愛差不多。你知道那時候還沒買這個房子，他有個兩室，我有一個單室，我們偶爾見面，平時打電話，各忙各的，加上出差等等，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多……漸漸地，我覺得愛上他了，跟過去的感覺不一樣了?！?/p>

“那時候，你很少跟我談他，一問你，你也是一含糊就過去了。”

“我不是那種女人，你知道的，整天談自己的丈夫和男朋友，多煩啊！”

“現(xiàn)在好好說說，也許可以給我指導指導，感覺怎么不一樣了？”

“比如說，擁抱的是相同的身體，但感覺不一樣了。撫摸的是相同的皮膚，心里想的不一樣了。過去，我跟他在床上，腦子里幾乎是空的，后來，伴隨我的各種念頭，都是我從未有過的，有些發(fā)瘋的感覺，想更親近他，恨不得鉆進他的身體里；想為他做更多，想伺候他，想給他做早飯，想給他洗衣服，想看他享受這一切時的表情等等?！?/p>

“后來，是這個房子，是真正的婚姻生活?！比粲兴嫉卣f，更像是說給自己。

“沒錯，然后開始無聊，然后是出軌?！?/p>

“你們沒在一起的時候，你保證他沒出過軌？”聽了我的話，妹妹搖頭，沉默了一會，她說：

“我從沒問。我把這當成我送給他的禮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