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忙什么呢?”我在電話里問陸清。
“請問,你是誰,電話打錯了吧?”陸清用背書似的的腔調說道,聽起來怪怪的,有點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
“我是柯本呀,難道你聽不出來嗎?”我趕緊說。
“柯本?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不過模樣忘得差不多了。”她說。這時候,我才知道她在生我的氣。
我說,“柯本讓我告訴你,他想求你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接見他一下,他將不勝榮幸?!?/p>
“對不起,明天我要檢閱陸??杖妰x仗隊去,還要參加關于朝鮮問題的六方會談,恐怕沒空……”她裝腔作勢地說。
“呸,你來勁了是不是!”我?guī)е{的口吻說道。
她撲哧一聲笑了,不過,只笑了一聲,旋即又嚴肅了起來,嗔怪道:“你知道你有多久沒跟我聯(lián)絡了嗎,我還以為你去南極科考失蹤了呢!”
我精疲力盡地低語道,“我這里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不幸事件,回頭我會詳細地告訴你的?!蔽沂沁@樣一種人,就像哈代在他的《還鄉(xiāng)》里形容韋狄時用過的措辭:在男人眼里,沒有任何讓人羨慕的地方;在女人眼里,沒有任何讓人討厭的地方――因為我太透明了,心里永遠是敞開著的,毫無秘密可言。
“怎么了?”她仿佛打了個寒戰(zhàn),掩飾不住焦急,慌忙問道,“你是病了還是傷了,或者是破產了?”假如世間男女的靈魂是看得見的實體,那么陸清的靈魂一定呈現(xiàn)的是良善的顏色,我想。
“別瞎猜了,跟你想象的相去甚遠。”我勸慰她一句,接著又說道,“我明天去找你,有十分重要的話要對你說”。撂下電話,我莫名其妙地拍了自己腦門一下,這話不是我要說的,是它順嘴溜達出來的,有時候我就像虔誠的信徒,什么時候有祈禱的愿望,什么時候便祈禱。我真的有重要的話要對她說嗎,不然我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