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雪衣男子身旁,竟似是有生命的,柔柔依戀,閃亮跳躍在他的眉梢、唇角。
盈雪繚繞間。
雪衣男子仿佛是天地間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耀眼的絕美的光芒。
雪。
琴聲。
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
清越如泉水。
忽而古樸渾厚,淡泊高遠,婉轉(zhuǎn)幽深。
渾厚似松濤。
琴聲中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驚艷,一股塵世間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紅塵中最愛最憐的欣喜。
這是一個如花的男子。
他的名字,叫雪。
如歌屏息驚奇地望著雪,不覺間,被他所魅惑。
奪目耀眼的光芒中,雪晶瑩出塵。
但他的眉宇間又有說不出的驚艷和妖異,那種決絕的美麗,簡直撕心裂肺。
有一刻的恍惚,如歌突然覺得自己是見過他的。
但這又決不可能,如果她真的見過雪,怎么會忘記。
正思緒紛亂。
雪,自紅玉鳳琴間,朝她的方向,微微而笑。
一種韻致就這樣在他的眉目間流連,讓人讀不完、讀不盡、讀不清;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重新再看。
如歌不敢確定雪望的是否是她,因為,她發(fā)現(xiàn)在雪的輕笑中,品花樓已經(jīng)癡了一大片。
*** ***
一曲彈畢。
在所有人的翹首企盼中,今夜的重頭戲終于開場了!
那就是――
雪會在眾人中選擇出他一生一世將會跟隨的主人!
會是誰呢?會如何選擇呢?如歌偷偷猜測起來。
嗯,會不會單刀直入,看誰出得錢多?這種方法很干脆直接,就怕是俗了點吧,恐怕有辱雪的身份。
正如是想,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商賈揮動著雙手上十幾個碩大的寶戒:
“雪,只要你愿意跟我去,我愿出黃金一萬兩!”
如歌傻了,真有人如此直接。
那里又有人喊道:“我愿出十萬兩!”
“二十萬兩!”
“五十萬兩!”
“……”
“一百萬兩!”
一個清亮執(zhí)拗的聲音越眾而出,喊出的價碼讓眾人咋舌。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那人正是天下無刀城的刀冽香!
刀冽香劍眉櫻唇,眼神深幽明亮,緊緊盯住悠然而笑的雪,又說一遍:“我愿出一百萬兩黃金,只要你永遠在我身邊?!?p>雪聞言笑如臨風之花。
他伸出右手潔玉般的食指,優(yōu)雅地搖一搖:“不夠?!?p>刀冽香身子一僵,劍眉深凝,咬牙道:“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
眾人嘩然,好大膽的女子。
這時,一個布衣少年笑出聲來:“你這女子要不要臉,居然拋頭露面出錢買男人,怪不得別人看不上你!”
刀冽香不怒反笑:“哦,興男人花銀子買女人,就不許女人花銀子買男人?”
說得好!
如歌暗暗喝彩。
布衣少年愣了愣,笑罵:“好潑辣的婆娘,少爺我懶得跟你爭辯,將來自有人收拾你!”
刀冽香怒笑:“哪里來的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這樣同我說話!姑奶奶是天下無刀的刀冽香,今天就站在這里,看誰敢來收拾我!”
“天下無刀嗎?好臭好臭!簡直臭不可聞!”布衣少年笑嘻嘻地捂住鼻子,“原來是因為有你這個刀冽臭!”
刀冽香震怒,一拍桌子,紅香刀飛入她的掌中,直取那布衣少年的首級!
布衣少年輕飄飄一跳,跳至白衣耀眼的雪身旁,俯首湊到他面前,笑得天真無邪:
“哎呀呀,你長得可真漂亮,少爺我喜歡上你了,跟我走好不好?”
刀冽香一刀落空,心有不甘,又想再補上一刀,卻被刀無暇攔住,聽見兄長道:“等一等,這小子似有古怪?!?p>雪微笑著,打量布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