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高興地說:“這下可好了,磕巴大哥好了,天好,你抓的藥見效了?!?/p>
天好故意大驚小怪地說:“怎么?呼啦一下子就見效了?不會吧?”
這時,賈云海提著水桶進來,還大呼小叫地喊著:“來了,讓開點,剛接來的馬尿,還熱乎呢,給他灌上?!备悼陌偷纱罅搜郏泽@地說:“啊就你們要干什么?”“你病了,給你灌馬尿治病。”天好對著磕巴大聲喊著。傅磕巴一臉驚恐地叫著:“不,我沒有病,啊就不喝!”邊叫邊要下炕逃跑。
龐奶奶厲聲喝道:“混賬東西,你把人折騰夠了,說不喝就不喝了?把他摁住,給我灌上,這馬尿,好了也得喝,鞏固鞏固!”大伙摁倒傅磕巴,賈云海拿著一個破瓢,舀了半瓢黃水水就要住磕巴的嘴里灌,天好上來捏喳巴的鼻子。傅磕巴掙扎著嚎叫起來:“啊就別,我沒有病,不信你們就問老嬸子!”大伙笑了,笑得很舒心。賈云海說:“這馬尿真靈驗,磕巴沒喝到嘴里,只一聞病就好了?!?/p>
孫立武想打翠玉的主意,等到天黑透了,他哼著淫詞小調(diào)鉆進翠玉的家。
翠玉愛理不理地問:“小立武,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孫立武賊眼瞅了一圈兒反問:“老曹沒來呀?”翠玉應(yīng)付道:“他今天值夜班。”孫立武嬉皮笑臉地說:“正好,我來補缺。”說著就要對翠玉動手。翠玉怒目道:“你給我滾!”孫立武繼續(xù)腆臉調(diào)戲:“裝什么正經(jīng)?你是干什么的,誰不知道?”翠玉抓住一個掃鋪的把子指著孫立武說:“小立武,你別沒數(shù),我是曹大哥的人!”
孫立武掏出片子說:“別搬出他來嚇唬我,看見了沒有?這是什么?我拿的可是黃金輝的片子,他老子是黃正本,我的后臺比他硬!我還他媽的今天就要嫖你!”說著脫了外衣,往炕上一躺。
恰巧這時曹巡捕走進屋來說:“翠玉,我回來了,和別人換了班。”一眼看見炕上躺著的孫立武,就問:“嗯?小立武,你怎么來了?”孫立武說:“怎么?許你來,就不許我來了?”嘴雖硬著,心已有三分怯意,忙坐了起來。
曹巡捕喝道:“你給我滾!”孫立武說:“有沒有個先來后到?這個被窩,我先占下了!”說著,已經(jīng)下了炕。曹巡捕不再?嗦,走上前一個大耳刮子。向?qū)O立武打去,立馬把孫立武打趴在地。孫立武趕快爬起來,一邊往外跑一邊嘟嚷著:“好好好,算你狠,你等著!”
黃昏時分,謝瞎子和傅磕巴在賈云海的酒館里小酌。喝酒就離不開說閑話。這倆個人再加上賈去海,議論著曹巡捕和孫立武。謝瞎子說:“要我看,他們倆,一條是狼狗,一條是哈巴狗,狼狗咬了哈巴狗。”
賈云海說:“你說老曹是條狼狗?可這條狼狗是給日本人看家護院,更可惡!”
謝瞎子把一杯酒倒進嘴里,再挖兩顆花生米,眨巴著看不見的眼說:“雖說你們的眼睛都不瞎,可沒我這瞎子看得明白,這條狼狗,還不一定是給誰看家護院呢。”
“啊就這話怎講?”傅磕巴“滋兒”地一聲往嘴里吸酒,放下杯子說。
謝瞎子問:“這條狼狗的來歷誰能說得清楚?說給我聽聽?!?/p>
賈云海搖搖頭:“這個人搬來沒幾年,成天虎著個臉,和凡人不搭腔,誰知道他的來歷?”
謝瞎子問:“我再問,他曹巡捕給日本人干事由,進項不會少,可為什么住咱們山東大貧民窟啊,有錢的人能住咱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