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接管“兩房”(5)

峭壁邊緣 作者:(美)亨利·保爾森


“如果你們同意,”我最后說,“我會對所有人說我并不責怪管理層。你們的商業(yè)模式并不是你們發(fā)明的,而它是有先天缺陷的。監(jiān)管模式也不是你們發(fā)明的,它同樣是有缺陷的?!?/p>

至于在他們不同意的情況下我會對公眾怎么說,我并沒有明言。

本·伯南克第三個出場,他的講話擲地有聲。他說他對我們的提議非常支持。由于資本的不足,房利美的安全性和穩(wěn)定性面臨威脅,而這又威脅到了整個金融系統(tǒng)的穩(wěn)定性。這是最符合國家利益的做法,他最后說。

盡管處于驚愕和憤怒之中,房利美的團隊很快就提出了他們的問題。馬德顯然認為房利美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他和他的團隊急于把他們的公司和房地美劃清界限,他們的表現(xiàn)確實也好于房地美。但我回答說,對投資者們來說,這種區(qū)別并不算什么區(qū)別――兩家公司的投資者看重的都是它們的國會授權和美國政府的隱形擔保。在市場眼中,兩者毫無區(qū)別。這就是問題所在。房利美的高管們問我們打算注入多少資金,整個結構怎么設計。我沒有回答,我們根本不急于公布太多細節(jié),因為我們不想在媒體上讀到這些細節(jié)。

“丹這個人太客氣了,不會提這樣的問題,”貝斯·威爾金森說,“但我想說,我們是一個完整的團隊。憑什么他是唯一一個被炒掉的人,你們?yōu)槭裁匆獡Q掉他?”

“我不認為你可以做這么激烈的一件事而又不換掉CEO,”我回答說,“除此之外,坦率地說,我會盡可能地保留原有的管理團隊?!?/p>

“我的董事會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瘪R德說。他試圖反抗。

聯(lián)邦住房金融局的外部法律顧問,阿諾德·波特(Arnold&Porter)律師事務所的執(zhí)行合伙人理查德·亞歷山大(RichardAlexander)回答說:“我希望你們明白,這些先生們(他指的是洛克哈特、伯南克和我)明天見你們的董事會并不是去交換意見的?!?/p>

“好吧?!绷_德金·科恩說。很顯然,他明白游戲已經(jīng)結束了。

會議結束后,我迅速給幾個關鍵的立法者打了電話。自7月份前往國會接受了史無前例的緊急授權,受命穩(wěn)定房利美和房地美以來,我已經(jīng)看清了很多事,但沒有一件是好事。我曾經(jīng)說過,即使立法者們給我一個超級武器(我所要求的是一個“火箭筒”),我也很可能用不上它。但當時我并不清楚兩家公司問題的嚴重性。當我了解了它們的資本缺口時,我又不能在公開場合討論它,于是政府接管就顯得那么突然,納稅人的巨大付出也顯得那么突然。我也非常擔心會惹惱國會,因為實際上來說,我已經(jīng)把2009年年底到期的投資于“兩房”的臨時性權力轉化成了對它們的全部債務的永久性擔保。

我首先聯(lián)系的是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主席巴尼·弗蘭克和參議院銀行委員會主席克里斯托弗?多德。巴尼這個人絕頂聰明、機智風趣,與他共事是一種樂趣。他富有激情,是一個才華橫溢而又講求實際的立法者,永遠把國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要求嚴苛,但言出必踐。多德則要稍微難對付一些。我們曾在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改革中合作,但他因未能獲得民主黨總統(tǒng)候選人提名而變得心不在焉,打那之后似乎一蹶不振。盡管他是一個風度翩翩而又知識淵博的人,他卻不像巴尼那樣始終如一,易于琢磨。而且他的工作要更難一些,因為在參議院中做成一件事要比在眾議院難得多。他和他的手下與房利美關系密切,所以我知道,如果房利美要反擊,他們一定會求助于他。

結果,我們溝通得非常順利。我解釋說我們的做法是形勢所迫,并非出于意識形態(tài),我們不得不預防市場恐慌的出現(xiàn)。我也知道他們的這種支持態(tài)度可能會改變――在他們了解了所有的情況并觀察了公眾的反應之后。但我們至少贏得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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