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過他會來找她,甚至連期待也沒有,畢竟這樣的狀況太危險,她不愿意成為他的災難。
可是,他終是在她的不可置信中拉住了她的手:“我結束了。”他有些氣,氣她的中途離去。所以,順著她慣常放學走的道路一路追隨過來。她心情復雜的停下腳步,幾乎不敢和他相認,她怕周圍有潛伏的記者。
“你不怕——”她話音突地斷了,心中‘咯噔’一下。
她認出了停在前面不遠處的車子,那是屬于她父親端木云的,黑亮豪華的車型顯示著他的成就和地位。
她突然生出一種想爭口氣的沖動,毫無預期的捉住凌雪徹的手。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直到被她拉著走到那輛黑色的轎車前。
端木云從車上走下來。
夏憂沒有注意到凌雪徹的臉色,用炫耀的姿態(tài)對面前英姿不減當年的男人說:“這是我的男朋友?!敝?,沒有等待端木云的回答,便自顧自的望向凌雪徹:“阿徹,這是我爸爸。剛好在這里碰上,和我爸爸打個招呼吧。”
此刻,她揚起臉龐,端視著端木云的臉,覺得自己比任何一個時刻站的都直。她知道凌雪徹的耀眼,如果雪徹不在場她根本不會搭理這個陰沉的男人,現(xiàn)在,她卻很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xiàn)一番。就讓他看看這個被他當成垃圾一樣對待的女兒其實是多么有價值吧?能吸引的了如此不同凡響的異性。
況且,她也承認,除了挑釁的心情之外,更多的,是她的確想要將這個她喜歡的男孩子介紹給家人——就像其他孩子陷入愛戀時會做的那樣,即使在對方心中并不將她當成親人也無所謂,她只是想嘗試下同齡人會做的事,體會下那樣的心情,可是,她的媽媽已經(jīng)瘋了,已經(jīng)無法見雪徹了,她怕她的愛情會勾起媽媽心中的痛處和缺失,之后在雪徹面前失控,像對待她那樣用暴力來對待他。
端木云望著夏憂糾正道:“并不是剛好,我是專門在這里等你的,原本以為你一定是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條路上,沒想到——”他說著微笑的沖凌雪徹伸出手,“初次見面,我是夏憂的父親?!?/p>
凌雪徹并沒有握住那只伸向他的手,反而,他松掉夏憂的手,聲音僵滯的道:“對不起,這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準備好——”說話的時候,他臉部線條分外的堅冷,眼神中也透露出難解的疏離,從始至終,他只是低斂著眼眸,根本沒有看向夏憂,語畢,他毫無猶疑的轉身,大步的離開,頭也不回的,完完全全的漠視了夏憂的感受和處境。
夏憂一個人尷尬的佇立在原地,她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原來,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其實,她什么也不是。
她嘗到了自作聰明的苦果,自己確實不該利用雪徹的,她犯了致命的錯誤,利用不屬于她的東西來證明她自己,注定了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吞進肚里,怪不得他人。
雪徹,一定覺得厭惡了吧?
他一定看到她的卑劣了。
她挪動腳步,她覺得已經(jīng)沒有再留在這里面對這個男人的必要了。
反正,她想做的事已經(jīng)做完了。她已經(jīng)丟盡了臉,更沒有耐力和他對峙了。
“等一下,我說了,我是專門在這里等你的。”端木云叫住她,“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但,我要說的是關于你母親的事,即使心情不好,也該聽一下吧?”
她停住腳步,懷疑的蹙眉望著他,她沒有聽錯吧?這到底是演的哪出?這個男人居然會破天荒的想起那個他早就不管死活的結發(f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