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她壓根覺得自己聽錯了。
“有些關(guān)于你母親的事我想和你談?wù)劇!彼θ菘赊洹?/p>
她冷笑:“如果是離婚的話,你親自去和她說,不要讓我當(dāng)傳話筒?!闭f著,她又想抬腳離開。
“我打算回到你母親身邊,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和我談?wù)???/p>
她伸出去的腳就那樣停在半空中,維持著一個格外怪異的造型。
她很確定這絕對是個陷阱,但是,她仍是別無選擇的跳了下去,即使摔個粉身碎骨,她也認(rèn)了。
寧靜的夜晚,寂靜的小樹林里,包裹著一個孤寂的身影。
夏憂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很久很久了,久的她都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連空間也快要辨別不清了。
腿從疼痛到麻痹再到疼痛,她根本恍若未覺。
她小心翼翼的掏出藏在懷中的煙花,戰(zhàn)栗著指尖點燃,睜著大大的眼遙望著遠處熟悉的窗口。
第一次她覺得兩個人的距離是那樣遙遠,他是天上的星,她是地上的泥。在他第一次打破她的成績記錄時,在他的真實身份揭曉時,在她歷經(jīng)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尊嚴(yán)被踐踏殆盡時,在她被同學(xué)欺負(fù)的狼狽不堪、陷入絕境時,她都沒有覺得兩個人的差距是那樣龐大??墒牵F(xiàn)在,她望著他的窗,卻感到距離遠的連幻影也看不清。
燈亮著,他一定在家里。
她始終記得他給的承諾。
“無論我在做什么,只要看到你的煙火,我都會趕去見你?!?/p>
這是她最珍貴的生日禮物,從來沒有失敗過的愛情魔咒。
她就那樣一直筆直筆直的站著,幾乎變成了一尊雕像。
前方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沒有。
連最輕微的腳步聲都沒有。
愛情的符咒終于還是失效了。
她想起一句話,承諾常常很像蝴蝶,美麗的飛,盤旋然后不見。
凌雪徹的公寓內(nèi)。
經(jīng)紀(jì)人一邊清理他身上的污穢,一邊不住的埋怨:“真是的,怎么喝的這么醉,明天還有今年最重要的拍攝任務(wù)呢,這個樣子可不要影響了工作啊?!?/p>
他卻完全聽不見,徹底的把自己投放入醉生夢死的幻滅中。
終于,她消失了,一個字也沒留。沒想到那一刻的轉(zhuǎn)身竟成了永別。
凌雪徹有一瞬的沖動想要找她,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他覺得她大概并不喜歡他,只是因為他的成績比她好,讓一向要強的她留意到了他的存在,也許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駐足凝望的男生。
而這一切,皆無關(guān)乎愛情。
她覺得厭倦了吧?對那無止盡的征服,終于找回了理性,中斷了意氣用事,她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永遠精力充沛、勇往直前。所以,他不過是她人生中的某個小站罷了,偶爾的累了,停下來休息一下,她現(xiàn)在一定又向著自己的目標(biāo)出發(fā)了,也許已經(jīng)到了國外念書也說不定,沒有留下任何音訊,代表著她在告訴他,他在她的人生中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過客,是那種連‘再見’也不值得說的萍水相逢的旅人。
而她這樣瀟灑的人生觀卻變向的解救了他。他真的沒法說服自己接受她的身份,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在背叛父親。所以她的主動退出,幾乎是拯救了他,讓他不用在苦苦的掙扎和糾結(jié)。
顫抖著蜷縮在寒冷陰濕的牢房內(nèi),她露出冷酷的諷笑。
他的死算不算是一種報應(yīng)?
那些幾乎能冰凍住最熾熱艷陽的話語言猶在耳,當(dāng)時殘冷的場景也依舊歷歷在目。
“代替你妹妹去少管所,我就回你媽媽身邊?!崩淇釓娜莸脑捳Z從唇中滑落,自然的不帶一絲猶疑,原來所謂的愛情和親情到頭來不過只是一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幕I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