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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牽著那女子的手沿著河堤路悠閑地向家的方向走著。已是傍晚時分了,河堤路上到處都可見到漫步納涼的人,可自己卻感到了一種美妙的靜,靜得仿佛這生命的空間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
自己時走時停,有意在河堤路上拖延著時間,為的是不讓鄰里看到自己又一次帶陌生女孩回家。那女子想是餓了,從包里掏出了一袋烤魚片吃起來,不時地撕下一條填入自己的口中,并跟上一吻,這濕潤的、帶著腥香味兒的熱吻使那魚片成了自己從未感受過的美味。當自己遠遠地看到自己家的樓下已經沒有了納涼的人時才帶她回了家。
那女子仰躺在自己的床上,那涼涼滑滑的絲緞質感的灰色長裙沒經過任何前奏便進入主題般的被自己掀了上去,露出了被洗得有些松松垮垮的白色胸罩和底褲。自己忽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是一個像是曾經哺育過生命的女人的身子,雖然她最多不過二十一二歲。當那胸罩也被同樣地掀上去時,自己看到的是一對如液體般一旦失去承托便漫溢得沒有了邊際的乳房。當自己的唇浸沒其間時,那女子臉上立刻現(xiàn)出了一種被羞辱的慍怒,一種因沒能(為誰)守護好的慍怒——后來自己才知道,這因沒能守護好而生出的慍怒是為她男人??僧斪约和耆诘揭黄鸬哪且凰?,那慍怒就如融入她那乳房的無邊無盡中一樣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只是女性的似水柔情的接納。直到第二天,自己幾乎始終沒離開這“似水柔情”的浸沒,更確切地說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投入到這似水柔情的接納中,仿佛要把自己的生命停留或溶化其間——哪怕是失去了它。
當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地打趣她,說她是自己撿來的老婆時,她卻平靜地低聲告訴自己說她有老公,并告訴自己,她只能陪自己兩天,因為第三天是她老公的生日,即便她仍在生她老公的氣還是一定要回去的。接著,不管自己對此是何感受或是怎樣的感想便開始大為生氣地向自己數(shù)叨起她老公的種種不是來。在自己聽來,她所數(shù)叨的都是一些生活中的雞毛蒜皮之事,那實在是算不得什么的,是幾乎每個男人在生活中都有可能表現(xiàn)出來的自私與小心眼兒,所以聽起來感覺她像是在數(shù)叨自己一樣。
“你老公長得有我好看嗎?”自己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可以拿出來同別的男人相比的。
“沒你長得好看,個兒沒有你高,還有些駝背——不過我在酒店做服務員時遇到過一個服務生長得比你好看。”女子停了一下粲然一笑說道。
“那也一定是被你勾搭上床的?!弊约盒χ蛉にf。
“是他自己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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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里自己不必說出屋,幾乎連床都不曾下過,就仿佛那令自己無法忍受的孤寂源頭是來自自己那難以枯竭的情欲似的,想來自己一定是希望在她離開時能夠帶走自己所有的孤寂。
第三天,無論自己怎樣懇求,女子還是執(zhí)意要走,最終自己只能陪著她先去她曾經工作過的一家酒店取了一件落在那兒的紅色衣服,然后去了車站。
一輛又一輛車駛進了站又駛出了站,但女子始終沒有上車,雖然她把臉轉向一邊不去看自己那滿是可憐巴巴與無限悵惘的臉。又一輛車駛進了站又駛出了站,自己仍是一聲不吭地緊擁著女子。
“你真的不愿讓我走嗎?”女子突然轉過臉來問道。
“真的,你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