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見歐其藍連日神情懨懨食欲不振,問了她又不說,猜想會不會工作壓力太大,于是索性請了幾天假,帶了她去內蒙草原。
歐其藍從一坐上車就開始暈,腦袋低著不敢抬,惟恐稍微一抬,胃里的東西就開始鬧騰,所以一路上都用紙巾抹了清涼油捂住口鼻。明信抱著她,一邊心疼,一邊擔心一會到了草原她會不會直接躺那兒,沒想到剛一下車,她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撒了歡兒地跑。
一旁的游人面面相覷,明信抱歉地說:“小地方人,沒見過世面,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大草原,難免激動了一些,見笑見笑?!鞭D臉他便舉著數(shù)碼相機朝著歐其藍快速抓拍。
歐其藍倒是十分配合,幾乎來了個五十連拍??吹脧乃拿姘朔脚軄韮让傻挠慰蛡兩跏菤g喜。
從草原上下來回到呼市,由導游帶著找了一家地道的風味餐館。先上特制餐前酸奶,歐其藍吃完自己的,看看明信的那碗還沒動,隨手便掠奪了來。正和導游胡侃的明信也不在意,招手讓服務員再上一份,看了一眼歐其藍,順手扯了一張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的奶漬??狙蛲壬蟻恚钟眯〉秾⑸厦娴娜馄尚K放到歐其藍面前的盤子里,才去片自己的。
歐其藍很是受用帥哥的服務,羊肉也吃得極為有滋有味。
晚上回到下榻的酒店,歐其藍洗完澡站在洗手盆前抬頭往鏡子里一照,隨即兩眼圓睜,緊接著就是一聲尖叫。
正在上網的明信急忙跑進來:“老婆,出什么事了?”
只見歐其藍驚恐地用手指著鏡子,然后突然想起鏡子里的那人其實就是自己,于是轉而指向自己的脖子和臉。
明信呲呲牙,伸手摸了摸歐其藍鎖骨附近的一圈熊貓印說:“白天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歐其藍幾乎要哭出來了:“怪不得那個導游帽子口罩長袖墨鏡全都用上了呢,原來內蒙的紫外線這么強大!”
明信安慰道:“沒事沒事,回去好好養(yǎng)養(yǎng),十天半個月的,也許就白回來了。”
“你怎么沒被曬黑?。俊睔W其藍睥睨著明信,甚是不滿。
“因為我天生麗質。”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天生麗質了?”
“你當然也天生麗質!不過天生麗質也分很多種,就像我們都是地球人,但是我是男你是女,在某些方面還是不一樣?!泵餍耪f著,拿眼瞟一瞟歐其藍的身上,那眼神似乎能夠穿透浴巾。
歐其藍怒喝一聲: “流氓!”
明信振振有詞地說: “你是我老婆,我再流氓都是理所當然的?!?/p>
歐其藍的神情陡然變得萎頓。
明信也沒心情玩了,摸了摸她的腦袋,嘆口氣,將她抱在懷里拍了拍,柔聲說:“寶貝兒,到底這些天你是怎么了?”
歐其藍推開他,瞇著眼睛打哈欠,兀自爬上床睡覺去了。
明信虛張聲勢地對著她揮了揮拳頭,然后無奈地嘆氣,自然而體貼地為歐其藍蓋好被子。
回城的那天下雨,明信出了機場大廳找出租車,歐其藍推著行李車站在門口等。她拿了手機給遙遠的母親報平安,說笑著又低了頭撒嬌,耳邊卻忽然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你怎么在這里?”
她倏然抬頭,怔住半晌,因為過于驚訝,手機竟然被地心吸引去了。高燁眼疾手快接住,看了看,舉到自己的耳邊,安慰那邊著急的長輩:“阿姨好,我是高燁,嗯,對,好,再見。”他將手機遞還給歐其藍,“你怎么黑了這么多?”
歐其藍暗暗做了一次深呼吸,卻將一口陰冷潮濕的氣息吸進身體里,頓時覺得全身混重起來。一轉臉,明信已經回來了,見到高燁也在,笑著向他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