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一起離去的,還有我的兄弟天琛。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兩個人,可是為了我,他們最后都不得不離我而去。
兩年之后的十月十日,辛亥革命爆發(fā)。在革命的滔天洪流里,我毅然離開了洛草鎮(zhèn),離開了熏陶我十八年的大染坊,加入了革命黨。在長達(dá)數(shù)十載的顛沛流離中,桑家所發(fā)生的事情一點一點在我腦海里磨滅,我再也記不起我的天琛和我的紫陌,甚至連洛草鎮(zhèn)在洛草河的西面還是東面,都已經(jīng)恍惚不清了。
我唯一堅持的,便是在每年三月桃花盛開的時候,找一家染坊,懷戀曾經(jīng)做過的“桃花染”。
夢滿飛翔
文/劉玥
Chapter 1
小滿思前想后,終于決定在學(xué)校附近一個叫“蝶戀”的咖啡屋里打零工。小滿家里并不富裕,能到這個大城市來讀大學(xué)就已經(jīng)十分不易了??纱髮W(xué)里花銷多,小滿實在不愿再增加父母的負(fù)擔(dān)。
咖啡屋的老板照顧小滿,因此小滿只需從每晚六點工作到晚上十點。時間久了,小滿發(fā)現(xiàn)來“蝶戀”的客人除了附近大學(xué)的學(xué)生外,基本上是幾個老主顧,隔三差五地過來坐坐,偶爾拉幾個老朋友一起胡侃,于是漸漸和他們也就熟起來。
當(dāng)中獨(dú)有一個人是例外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皮膚蒼白,眼神凜冽,總是一臉疲憊,一臉落寞,穿著前衛(wèi),有著引人注目的發(fā)型,脖子上掛著一個大刀形狀的吊墜,耳朵掛著耳塞。如果他穿的是短袖,還可以隱約窺見他胳膊上的文身,是一只鷹??傊趺纯炊疾幌駥W(xué)生。
他每晚都會一個人到蝶戀咖啡屋里來坐坐,而且總是要一杯不加糖的冷咖啡,他經(jīng)常賒賬,幾乎不怎么還,而老板也不以為意??Х任莸钠渌麊T工似乎都認(rèn)識他,卻又似乎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他。他一來,其他人便突然忙起來,或者全都消失掉。于是那青年每次都只好叫小滿:“小姐,要一杯冷咖啡,不加糖。”后來與他熟了,小滿每次為他端咖啡時便沖他微笑,搭訕兩句,誰知他根本不領(lǐng)情,只對小滿淡淡點點頭,仿佛不屑答理。小滿心下有氣,干脆也不再理他。
有天晚上,咖啡屋的老板有事出去,另幾個員工也都請假。老板挺信任小滿,囑咐她照顧一下咖啡屋,如果客人不多,就早點回去。九點半左右,小滿看店里沒什么客人,打算關(guān)了店門回學(xué)校,卻來了一幫人,穿著花里胡哨,發(fā)型稀奇古怪。小滿為他們端上咖啡和幾道菜,心里盼著他們早點走。沒想到那幾個男的見店里沒別的人,便要小滿陪他們。其中一個光頭一把扯住小滿的裙子,笑嘻嘻地說著什么話。小滿急得漲紅臉,拼命拉住裙子說:“對不起,我們店里員工不陪客的?!蹦枪忸^蠻橫地說:“陪一下有什么打緊!反正也沒別的客人。哥哥高興了說不定給你多幾個錢……”
小滿見情勢不對,急中生智要打電話。光頭一把打掉了小滿的手機(jī),然后伸手來摸小滿的脖子。小滿怒火中燒,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光頭登時火了,站起來扯住小滿的頭發(fā),嘴里吐著些不干不凈的話。
就在那時,門口突然出現(xiàn)那個面色蒼白的青年,胸前那個大刀形狀的吊墜閃閃發(fā)亮。他走進(jìn)來,似乎一點也不對眼前的事感到吃驚,只是平靜地在另一張桌邊坐下來,然后對那個扯著小滿頭發(fā)的光頭說:“放開她,光頭。她是我女朋友?!?/p>
那光頭很不甘心地松手:“她是離哥您的女朋友?……怎么沒聽您說過?”
那青年冷笑:“難道我交女朋友還要跟你匯報嗎?”
光頭悻悻地對小滿說了句“得罪了”,轉(zhuǎn)身和其他幾個人離開。
“小姐,你十點才下班吧——九點五十,還有十分鐘。我要一杯冷咖啡,不加糖。”
小滿好容易回過神來,忙去端了咖啡來,一面又有些尷尬地道謝。那個青年也不看小滿一眼,只說:“如果這附近有什么流氓一樣的人物欺負(fù)你,你就說你是陸離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