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人行道上的行人一起停住了腳步，驚訝地著車禍現(xiàn)場。兩輛公共汽車相撞，如此驚人的慘劇。人們議論紛紛，并小心翼翼地遠離，以免新一輪突發(fā)的爆炸會殃及池魚。車里有些肢體已經(jīng)永遠停滯了，但有一些卻在緩慢地蠕動著——人群因為這些發(fā)現(xiàn)而呼喊著，卻不知道如何上去幫忙。女孩望見一個血淋淋的男人——依稀還能看清他的青色外套——從車窗里爬了出來，撲落一地碎玻璃碴。他顯然已失去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只有眼睛依然睜著，注視著她。他向她掙扎著爬來，此舉使周圍的人群發(fā)出了騷動。像任何一個女孩一樣，她嚇得退后兩步，而就是這兩步使那個男人無法吻到她的腳，便一頭栽倒在地。如果警察事后對她詳細問訊，也許她會回憶說，那個男人在幾分鐘前曾經(jīng)與她在一列公車上鄰座，并企圖撫她的臉。她也許會承認說即使這個男人神情抑郁舉止怪異，她都不覺得這個男人很討厭。但在這個時刻，恐懼以及與死亡的近距離使她心神不定，以至于她只能注意到那個男人衣領(lǐng)上那經(jīng)歷車禍、爆炸與玻璃碴切割，依然完好如初的卡通樹袋熊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