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浪漫的劍河(15)

紅杉樹 作者:原山


比賽結(jié)束,劍橋分?jǐn)?shù)稍稍落后敗給牛津。明遠(yuǎn)顧不得喪氣急忙去追霏霏,可散場人流如潮,自己西裝革履在一群紳士淑女中實在不好意思疾步直沖,等他耐著性子走出來,霏霏已經(jīng)不見了。無奈,回劍橋的校車不能耽誤,明遠(yuǎn)東張西望地上了車。

回校的路上,明遠(yuǎn)的耳邊回響著舞會最后的舞曲——電影《日瓦戈醫(yī)生》的主題曲《伊人在何方》,他不禁哼起來:“總有一天,親愛的,我們會再相見??傆幸惶臁?*********從牛津回來一個星期,明遠(yuǎn)就像掉了魂,整天琢磨于霏霏。星期五傍晚,論文實在寫不下去了,便到學(xué)院借了一條撐篙船,在劍河上慢慢漂流。路過自己常坐的河邊椅子,漫無目的地朝那里掃一眼,突然覺得異乎尋常。扭轉(zhuǎn)脖頸回頭一望,河邊椅子上居然坐著于霏霏!

明遠(yuǎn)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撐住船,定睛一瞧,果然是她。不由分說,立即靠岸。于霏霏也看到明遠(yuǎn)了,合上手里的書,高興地疾步走過來。明遠(yuǎn)朝她招手,示意她上船,船離她越來越近,明遠(yuǎn)看清了,于霏霏穿一件藍(lán)白色的裙子,像一個英俊的水兵。兩條藍(lán)色的飄帶在風(fēng)中優(yōu)雅地飛舞,又像劍河邊停泊的一只蝴蝶。船剛一停穩(wěn),明遠(yuǎn)連忙伸過手,牽住她修長的手扶她上船。那一瞬間,明遠(yuǎn)聞到一種爽爽的香味。頓時,手一抖,船篙差點兒落入水中。

上次在牛津,于霏霏出了舞廳以后沒有等到方明遠(yuǎn),怕耽誤回倫敦的車,就跟姐姐一起走了。回去后一直琢磨那個戴深度近視鏡、紳士味十足的劍橋博士生。他英俊斯文,謙和親切,臉上溫柔的微笑,帶著淡淡的憂愁,深邃的眼睛望著自己,讓人難以抗拒。于霏霏一連幾天猶豫還要不要再來劍橋一次,直到還有兩天就回瑞典了,她才前言不搭后語地跟姐姐說要自己去劍橋。話一出口,姐姐就笑了,說:“肯定是為了那個劍橋小伙子是不是?我早看出來了。這些年好多男孩圍著你轉(zhuǎn),你都不動心。如今這小伙子跟你挺般配,可你怎么能找到他?”霏霏說:“這么做,只想日后對自己有個交待。”她知道方明遠(yuǎn)在劍橋國王學(xué)院,就在上次見到他的地方等。如果見到,則如愿以償。如果見不到,那就是沒緣份,以后也不要再想了。

上了船,明遠(yuǎn)問霏霏這次來劍橋是為什么。霏霏支吾地回答,是去劍橋圖書館查資料。明遠(yuǎn)說:“你要借什么書?我?guī)湍憬璩鰜怼!宾q豫著沒有回答,臉上泛出紅暈。明遠(yuǎn)明白了,霏霏這次是特意來看自己!他高興得心都要跳出來了。直后悔今天悶在屋子里寫論文,害得霏霏在劍河邊瞎逛了四個小時。本來他約了三一學(xué)院的曹翔一起來撐船,可他臨時有事來不了,猶豫了好久是不是一個人來,幸虧最后決定來了!要不然終身遺憾!還有,幸虧曹翔沒來,要不然礙手礙腳。

劍河上出現(xiàn)了一個精神煥發(fā)的男子和一個端坐船頭笑聲不斷的東方女孩,靜靜的劍河剛才還死氣沉沉,現(xiàn)在一下子仿佛充滿了生機(jī)。迎面一條撐篙船在吉他聲中悠悠駛近。一曲終了,兩條船上的人都鼓掌叫好。于霏霏問彈吉他的男學(xué)生是否可借他的吉他。小伙子欣然答應(yīng),霏霏接過吉他,嫻熟地彈起了《愛的羅曼斯》。隨著深情婉轉(zhuǎn)的音樂,明遠(yuǎn)沉浸在第一次讀劍河的幻想里。這是到劍橋三年以來,最浪漫的時刻了。音樂一停,船上的人似乎還被她的樂曲感染著,鴉雀無聲,剛才彈吉他的小伙子帶頭鼓掌,把兩條船上的人帶出了遐想。于霏霏連聲說謝謝,正要把吉他還給男生,船上的人齊聲喊再彈一曲。于是加拿大民歌《紅河谷》在暮色的劍河上空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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