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吃晚飯時,李媛領(lǐng)孩子們從外面回來了。男主人在看電視,女主人做好了飯,漢堡、香腸加色拉。吃完飯,李媛一邊洗碗,聽到男主人說:“她真美?!崩铈掠X得奇怪,抬頭一看,男主人一雙色迷迷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心里一驚。他當(dāng)著自己女朋友的面竟然如此肆無忌憚?
李媛默不作聲。為了生存什么都得忍。這份工作賺錢輕松,離學(xué)校近,如果能干到畢業(yè)那就太好了,食宿費全免,賺的錢足夠交學(xué)費,自己的最大難題就這樣容易地解決了。
這時,女主人開口了:“如果你想要她,你可以要她?!崩铈伦爝厜褐痪浠鼐吹脑挘镏鴽_不出口。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還能聽到這種話!他以為他是誰?有幾個臭錢,身上的氣味都能熏人一個趔趄,一邊看電視一邊摳腳趾的樣子,李媛看了要趕緊把目光移開,要不然就吐出來了。她稀里嘩啦洗好碗,慌忙逃到自己房間。走過女主人身邊,李媛看到她臉上的無奈。一進房間,關(guān)上房門,又下意識地望了望門閂。
此后的日子,雖然有時李媛會猛然間看到男主人怪異的眼神,但僅此而已。李媛想,也許有些人喜歡嘴上胡說,并不是壞人。
拿到第一個月工資,李媛把帶來的一點兒錢,加上姨媽從香港寄來的錢,交了學(xué)費,身上的錢已不足20塊,這時她特別感激洛瑞德夫婦幫忙找的這份工作,雖然每天下午要從學(xué)校急急忙忙趕回來,有些下午的課不能選,但是已經(jīng)很不錯了。單說食宿費全免,就解決了生活的最大問題,這些問題以前在中國、在父母身邊從來不必?fù)?dān)憂。
開學(xué)以后李媛很忙,書要讀,論文要交,她走路總是急匆匆的。這天下午回到家,男主人只把他的女孩送回來了。說晚飯他們都不回來吃,只做李媛自己和女孩的飯就行了。李媛沒多想,先去洗好澡,這樣臨睡前只刷牙就行了。
晚飯后不久女孩睡了,李媛回到自己房間讀書。11點,聽到有人回來。出門一看,只有男主人一人,一問才知女主人領(lǐng)著她的孩子回娘家了,今晚不回來。說著,男主人假惺惺地要李媛“坐下聊聊”。李媛推說要寫作業(yè),轉(zhuǎn)身走了。
她回到房間,插上門閂,讀書到12點才上床睡覺。
半夜,李媛蒙蒙聽到敲門聲,問:“誰?”男主人回答:“是我,開開門?!崩铈麓穑骸笆裁词旅魈煺f吧,我睡下了?!贝蠹s過了10分鐘,男主人一直在敲門,還說一些難以入耳的話。李媛望著漆黑的窗外,恐怖籠罩心頭。房間里沒有電話,那個年代也沒有手機。即便有,李媛也不敢隨便給警察打電話。自己是非法打工,警察來了,帶走的還不知是誰。
待在屋里是怕,跳出窗外也是怕,黑漆漆的誰知會遇上什么。也許男主人敲不開就走了。李媛不敢說一句話,她擔(dān)心男主人聽出她聲音里的懼怕,會更加猖狂。李媛也不敢說威脅的話,怕惹怒了男主人,如果他打電話叫警察,自己也會遇到麻煩。她悄悄脫下睡衣,換上長褲、T恤衫,準(zhǔn)備萬一。
恐懼的時間如此漫長,男主人開始撞門,他是一個兩三百斤的龐然大物,李媛嚇得再也不敢等了,拉開窗,跳窗而逃。懵懵懂懂朝學(xué)校跑,紅綠燈都沒看就往前沖,差點兒與一輛黑色的車子相撞,還好車子急剎車,李媛倒退一步跌倒在地。車上下來一個小伙子,驚慌失措地問:“你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