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諫嚴哈哈大笑,說:“那看來我們兩個都是忙人?!?/p>
可不是大忙人嗎!譚諫嚴多數(shù)時候是忙于工作的,他們兩人很少抽得出時間見面,多是譚諫嚴打電話給她,偶爾她也會打電話給譚諫嚴。每次通話時,她都能感覺到他的繁忙。她有時候想,兩個人都是醫(yī)生,就算他比她有名氣一些,也不至于忙成這樣。
吃飯的時候,他電話響了,接起來就往走廊上走去。他說些什么半夏不知道,可那腔調分明是在處理公務。
半夏有一次笑嘻嘻地問他:“你該不會是也在外面做什么兼職吧?”
但她實在不覺得他有這個必要,錢是重要的,可也犯不著為了掙錢把自己累死?,F(xiàn)在每期有譚諫嚴的醫(yī)學節(jié)目她都會準時收看,看到他在上面和主持人談笑風生卻掩不住疲倦的面容都會略略地心疼。
譚諫嚴痞痞地回答她:“我兼的職可多了,不多賺一點兒錢,怎么把如花似玉的老婆娶回家?”
他說這句話時雙目蘊含深意。半夏的腦袋嗡嗡作響,臉一陣發(fā)燙。
譚諫嚴顯然看得出來,沒有放過調笑她,“臉怎么紅成這樣了?是冷氣不夠嗎?”
她笑著打過去,他嗷嗷叫著躲開來。有時候她氣急了,他卻總是很靈敏,怎么也打不到他。于是她索性把臉一橫,冷冰冰地看著他說:“譚諫嚴,你是真的不讓我打?”
這時候他學乖了,便老老實實地走過來抱著她,哄著她:“你要打就打,我任你打,任你罵,好不好……”這時他們交往已有半年。
北京的夏天很熱。半夏走出醫(yī)院大樓,還沒有到停車場就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她坐進車里開足冷氣,打電話給他:“你在做什么?我今天的事都處理好了?!?/p>
譚諫嚴好像正跟同事討論病人的病情,壓低聲音回答她:“你先去我家,我一個小時后就回去?!?/p>
譚諫嚴早早就把家里的鑰匙交給了半夏。杜煬當時就羨慕地稱贊他:“這個男人不錯,這會兒就肯交出鑰匙,將來你們結婚了,財政大權也是要交到你手里的?!?/p>
半夏當時笑她想得太多,這會兒自己拿鑰匙打開譚諫嚴公寓的大門時想起那段話,心里卻感到很甜蜜。
她隨手把鑰匙擱在門邊的矮柜上,脫了鞋走進屋。
譚諫嚴的家里十分干凈整齊,他自己說是定點請鐘點工來打掃,不過半夏無論什么時候來都沒有見到過。
她看了會兒電視覺得無聊,心想還是去他書房里打開電腦看看吧。
書房朝南,桌子正對著玻璃窗。桌子上有一摞書,都是些醫(yī)學專用書。
半夏隨手翻了翻,一頁文件掉了出來。她撿起一看,遠光醫(yī)院幾個字印入她眼底。她微微起了興趣,想著譚諫嚴竟然還在這家醫(yī)院任職。
那是一份醫(yī)院的內部文件,但并沒有記錄什么重要事件。但她翻到最后時,卻看到譚諫嚴的名字旁邊是“乙方負責人”幾個字。
她覺得好笑,這人真是在哪里都混得好,居然還是負責人呢!
后來譚諫嚴回來,她問他這事,譚諫嚴詫異她如何曉得。她解釋說:“我在你書桌上不小心翻到的。”又問他,“你到底在里面是什么職位?”
他嬉皮笑臉地回答:“董事會主席?!?/p>
半夏一怔,目光巡視他的臉,沉聲說:“不許開玩笑?!?/p>
他正了正神色。他也不是有意要瞞她。他有點兒著急卻一臉認真地說:“我沒有開玩笑,真的,這下你知道我為什么總是這么忙了吧?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你總是不問我忙些什么。我總不能突然告訴你這個,讓你覺得我是在顯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