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也有他的道理。半夏卻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心里會不高興,竟然隱隱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想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們醫(yī)院以前還想挖我,你知不知道?”
“你這種名醫(yī),咱們怎么能不拉攏!”他在她唇上一啄,“寶貝,既然你知道我在那家醫(yī)院當(dāng)老板,那就夫唱婦隨,跟著我去怎么樣?”
他柔聲想用糖衣炮彈攻陷她。她笑道:“給我什么好處?董事長的工資很高吧?是不是還有年底分紅……”
譚諫嚴(yán)笑呵呵地抱住她,說:“你男人我多賺點(diǎn)錢,還不都是花在你身上嗎?我的就是你的?!?/p>
這話真動聽,他的就是她的,這主意不錯。
譚諫嚴(yán)興起,約半夏去看電影。兩人站在售票廳里研究了半天,半夏說:“看這一部吧?!彼种傅氖且徊课乃嚻?。譚諫嚴(yán)看了看名字,笑笑說:“我去買票?!?/p>
他轉(zhuǎn)身去排隊(duì)。等兩人進(jìn)場,電影開始,半夏看得津津有味,轉(zhuǎn)頭要和譚諫嚴(yán)說句話,卻發(fā)現(xiàn)他昏昏欲睡。半夏佯怒,打醒他。他被她猛地一拍,瞪大眼睛,里面還有一絲茫然。
半夏詫異道:“你不是喜歡看文藝片嗎?我這可是遷就你才挑的這一部。”
譚諫嚴(yán)聞言只是覺得這話不著調(diào),哼了聲盯著她笑,“誰告訴你我愛看文藝片的?”說他一個大男人愛看這種拖死人不償命的文藝片,簡直是侮辱!
半夏一怔,他家有很多文藝片影碟,這會兒倒說不愛看了?
“你真不愛看這個?”
“我從來不看這種電影?!彼麥惤o她一個香吻,低聲呢喃,“你也不愛看是不是?那正好,我們應(yīng)該做點(diǎn)兒更有意義的事情……”
電影院里很黑,他們倆要的又是情侶包間,譚諫嚴(yán)自然肆無忌憚得厲害。
可是他不愛看文藝片為什么他家里會有那么多文藝碟片呢?半夏好奇,是誰留下的呢?
半夏開始定期去遠(yuǎn)光醫(yī)院會診,病人很多,多是慕了她的名而又在她就職的醫(yī)院排不上號的,因此她非常忙碌。譚諫嚴(yán)說得不錯,半夏替他賺了不少錢。
這天她才看完所有病人,站在走廊上等譚諫嚴(yán),卻聽見有人叫“阿揚(yáng)”,聲音溫柔悅耳。
她對這個名字有著特殊的敏銳,雙眼不由自主地尋找聲源。
那是一個溫潤而有氣質(zhì)的女子,一襲簡單的短袖連衣裙,卻仍然出眾。她叫的那個男子聞聲朝她走去,眉眼含笑。
那個面龐她多么熟悉啊,曾經(jīng)日日夜夜徘徊在她的眼前,怎么揮都揮不去。
她有一絲僵硬,站在那里直到他們走到跟前,也忘了讓出道來。
“半夏?”
方懋揚(yáng)只覺得自己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抬起頭來就看到了孔半夏。他下意識地呼出那個名字,也感觸自己的直覺還是這么敏銳。
他有片刻出神,卻很快記起身旁的妻子,微笑著跟她介紹:“繡月,這是我以前很要好的朋友孔小姐。”然后他才看向半夏,唇微微地動著,吐出字句,“半夏,這是我妻子繡月?!?/p>
孔半夏覺得心底有條傷疤裂開來,在他的唇一張一翕間,隱隱地疼。她臉上卻也是笑著,很溫和的笑容,連目光也只是見到老朋友似的淡淡而溫潤。
她眼波流轉(zhuǎn),已經(jīng)開口說:“真巧,竟然在這里碰到你們?!?/p>
她努力維持著淡淡的笑容,除了笑仿佛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這個時候站在方懋揚(yáng)身邊的女人出言邀請:“我們的孩子下周末滿月,孔小姐也一起聚聚吧。”
方懋揚(yáng)一怔。半夏也一怔,心底忽然生出憤恨。她藏在白大褂里的手漸漸收緊,好不容易出聲問:“下周末什么時間?我有個朋友生日,怕不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