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同意,說:“這還不好辦?等鐘越來了,問他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就當是玩笑話,大家說著取樂?!痹拕傉f完,鐘越推門進來,后面跟著何如初。這下大家轉頭,齊齊看著他們。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兩人覺得奇怪,還以為許魔頭來了,連忙走回座位,四下看了看,既沒老師也沒上課,怎么安靜得有點兒詭異呢?
等何如初出了教室,有人逮著機會,笑著說:“鐘越,下午有人看見你跟何如初……”話還沒說完,鐘越明白過來,接口說:“哦,我打籃球受傷了,何如初幫我貼創(chuàng)可貼,我一只手不方便。”神情淡淡的,還把傷口給他看。那人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倒不好繼續(xù)問下去,顯得自己八卦無聊似的,只笑說:“沒什么大礙吧?”便訕訕地走了。
不管怎樣,這樣的流言傳出來畢竟不大好。鐘越倒無所謂,可是高考在即,他不想何如初因此受到影響。
可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當時他跟何如初在籃球場那樣親密接觸,大家可都看到了;再加上平日他跟何如初經(jīng)常同進同出,所以流言像水中的波紋,一點點擴散開來,悄無聲息。一開始大家只是背地里談論,到后來當著他們的面打趣。一開始何如初紅著臉說不是,大有越描越黑之勢,到后來干脆保持緘默。鐘越從頭到尾都是“三不”政策——不參與、不理會、不回答。大家見他這次跟對林丹云一事態(tài)度大不一樣,于是又確信了幾分。
還是高考的緊張氣氛沖淡了大家對此事的關注程度。離別和高考兩重大山壓下來,人人都已自顧不暇。
最后一天晚自習,上完今天的課明天放一天假,后天就該高考了。教室里鬧得不成樣子,大家忙著簽名留念、寫臨別贈言,忙著商量高考后去哪通宵玩樂。許魔頭對此現(xiàn)象也不再管了,只說:“回去后大家好好休息,不要再看書做題了。我對其他班也是這么說,該復習的早已復習了,沒復習的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當然,我們零班全是好樣的,我就等著大家拿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呢!現(xiàn)在想走的就可以先走了?!逼綍r說出這句話,所有人恐怕都會感激涕零、大喊皇恩浩蕩??墒墙裉欤瑓s沒有人肯提前離開。
許魔頭任由大家唧唧喳喳地鬧翻了天,點名說:“鐘越,你出來一下。”大家都以為他叫鐘越出去,是例行的考前鼓勵。畢竟鐘越身上肩負著上臨一中的狀元之任,至少是上臨一中,如果有可能,更希望是整個上臨市的狀元。
只有何如初惴惴不安。她和鐘越的事許魔頭肯定聽到了一些風聲,卻從來沒有找她談過話,一直提心吊膽呢,想著過了今晚,那就是真的是沒事了??墒强傆X得沒這么好過,果然預感成真了。鐘越回來后,許魔頭點了點頭,示意她出去。她只好磨磨蹭蹭地站起來,看了一眼鐘越,見他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哎,該來的終究躲不掉。她垂頭喪氣出去,準備一問搖頭三不知,用沉默應付。
許魔頭異常和藹,微笑說:“覺得高考有把握嗎?”她揣摩著他的心思,這恐怕是開場白,微微點了點頭。許魔頭拍著她肩膀說:“其實你一直都不錯。學習很用功,盡了最大的努力,這就夠了?!笨攘艘宦暋:稳绯跫贡骋煌?,心想該轉入正題了。
沒想到許魔頭依然說:“在零班,人人都是拔尖的,壓力很大。你做得很好,對自己要有信心?!焙稳绯踉诹惆嗬鲜桥诺箶?shù)第幾名,怪沒意思的,以前的優(yōu)越感也磨掉了不少。她愣愣地點頭,還以為接下來有長篇大論,哪知道許魔頭揮了揮手,說:“去吧,好好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