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特殊的床罩(1)

靜思 作者:衛(wèi)風


生活是沉悶了點兒,但是沉悶總比動蕩不安要好吧?要是讓我附身到什么三國兩晉南北朝,又或是五胡亂華什么的時候,朝不保夕的生活倒是不沉悶了,可我去嗎?

那天的僵局是因為瓜子兒打開的,也是因為瓜子兒而結(jié)束的,因為他心不在焉地吃最后一粒的時候被瓜子殼給卡著了,臉漲得通紅,咳得是驚天動地,慌得底下的人都在亂跑。

我張羅著讓人給他拍背灌水,咳到后來總算把那片殼兒給咳出來了。真不容易!

磨嘰著就到了晚請安的時候了,順治要去慈寧宮,我也就跟著一道兒去了。到了慈寧宮,孝莊太后那里的小廚房正端了一盤子新蒸的餑餑,剛出籠的面食聞著還真是香,幾碟又像點心又像零嘴兒的小菜,椒鹽羊肉脯、炒得又辣又香的野雞丁兒,還有素的——麻油拌薺菜、鹵水豆腐皮兒,都是家常菜,可味道是真不錯。太后的小廚房功力不凡啊!我覺得比那一盤盤呈樣的御膳顯得可口多了。

孝莊太后看到我們一塊兒來,心情明顯是比早上好許多,招呼我們坐下一起吃點心。我吃了兩個餑餑,又扒了好多菜下肚。孝莊和福臨都沒我吃得香。到后來肚子已經(jīng)飽了,可是那個羊肉脯我還是舍不得放下,捏了一塊還想再捏一塊。

“行啦,你帶回去吃吧?!毙⑶f太后漱過口,拿著帕子擦嘴角,笑著說,“怎么剛來的時候,看著皇上的臉這么紅呢?讓風吹著了?”

我笑,“不是,是我們剛才在乾清宮里嗑瓜子兒來著,他讓瓜子殼兒卡了一下,臉是嗆紅的。”

孝莊太后也跟著笑,順治的臉可疑地又紅了,不過這次肯定不是嗆的。

“乾清宮里暖和嗎?”這話是問我的。

“挺暖和的?!蔽蚁胂胗盅a充一句,“就是天天別忘了開窗戶換換氣兒,我覺得那屋里有股氣味兒?!?/p>

孝莊太后點點頭,吩咐道:“說給跟來的人記著,這話在理,屋里總不透氣可不行?!?/p>

我們這么坐著,順治皇帝說要走,我也起來告退。出了門我就和他不走一個方向了。這回他沒有再挽留,我就跟他彎彎腿意思意思,算是告別了。

側(cè)宮里的人看我這會兒回去了,未免有些希望落空的惆悵,喜福就上來伺候我換衣服。外出旗裝的領子太嚴謹,穿著不是太舒服。我這側(cè)宮里不來客不見人,進屋就可以換家常衣服。圈著小毛圍領的寬身兒旗袍,寬邊兒窄袖釘著小巧的貝殼扣子,外面套著云肩罩褂。布料都是素色的,有點淺淺藍色的底上浮著一小枝一小枝的蘭花,看著就舒心。

“娘娘……回來啦?”

可不是廢話嗎,我要沒回來你難道見著鬼了?

“在乾清宮……還順吧?”

這話問得真有藝術,我點個頭,“順啊。”

喜福就納悶了,“那娘娘怎么回來得這么早啊?”

鬧了半天是為這個,我笑笑,“在慈寧宮請完安,就順腿兒回來了唄。”

她嘖一聲,臉上露出又失望又詭異的神色。

難道這丫頭還想我不回來,去跟順治一塊兒過夜啊?切,小小年紀一腦門子不純潔思想。

“啊,是了,娘娘走后太后讓人送來了一匹緞子?!?/p>

嗯?

我愣了一下,“什么緞子?”

“奴婢沒敢看,包著的?!?/p>

奇怪,不早不晚干嗎送匹緞子來給我?

我讓她捧過來,外面包著一層桑皮紙,摸著挺軟和。

“拆吧?!?/p>

喜月過來,拿著小剪子將包皮紙剪開,里面的布料露出來。

我愣了一下,指指茶幾,“放下吧。抱著多累。”

“娘娘,這料子真是好看??!”

何止是好看啊,一露出來的時候亮麗得都刺眼。

大紅的閃緞上面繡著金線的妝花,那料子的紅可真是正啊,紅得跟團火似的,一定非常貴,這么扎眼的顏色在我這個側(cè)宮里……可是從來也沒有出現(xiàn)過。

發(fā)完呆了,三個人開始討論。喜月喜福對我比以前也隨便多了,也敢說話。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看出或猜出我是假貨?不過我是真是假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大事,她們的日子還不都是一樣過。

“娘娘,太后怎么會忽然賞賜一匹緞子給您?”

喜福沒有喜月那么沉著,想了想就說:“是不是太后覺得娘娘平時穿得太素了?”

這叫什么理由,說了和沒說一樣。我揮揮手PASS掉,問喜福:“你看呢?”

喜福慢慢地說:“娘娘,這料子奴才看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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