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一夜,幾度銷魂,李釗美滋滋地從睡夢中醒來,伸手去摸趙晴晴,撲了個空,卻摸到一封信,睡眼迷蒙地剛看了個開頭,嚇得差點暈過去。
親愛的艾滋病受惠者:
很榮幸,你是我的第(21)個艾滋病受惠人,也是我們冷罌粟女子中心的第(381)個艾滋病受惠人。對于所有樂意為自己的情人和老婆找“同情姐妹”的,對自己的精力和魅力自信無比的男人我們都會毫不吝嗇地奉上我們年輕的身體和我們狂熱的感情以及我們暗藏的極樂之疾,謝謝你的合作和奉獻精神!
冷罌粟女子中心5號
傳播人即日
李釗跳起來,驚恐地四處張望,想找到昨晚稱自己叫趙晴晴的女孩子,想問個究竟,想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惡作劇,可是整個房間里除了那一封信外,沒有任何可以代表趙晴晴曾存在的證據(jù)。噢,不!地上有一團團擦過完事后的精液的衛(wèi)生紙,它們或團成團或放肆地攤開,或隱或顯一些污穢的痕跡,像交戰(zhàn)后不幸陣亡且又被脫了衣服顯得極難看的白花花的尸體。他想起來他們做第一次的時候,他說沒有避孕套,他以為女孩子會不高興或拒絕跟他做愛,沒想到對方說:“我知道男人都不喜歡戴套,寶貝,沒關系……”
當時他還在想,這個女孩子真是善解人意,現(xiàn)在看來,自己不過是鉆進了人家下的套套里去了。想到這不可能是一個玩笑,他拿著信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發(fā)瘋似的沖進洗手間,不要命地一遍一遍沖洗自己,特別是下身。有一瞬,他恨不得自己從來都沒長過那玩意兒,恨不得拿個剪刀剪掉,拿個斧頭來剁掉。腐爛,死亡,臥床不起,沒有眼珠,身上的肉和皮一塊一塊地腐爛掉,像雞爪一樣變黑的手顫巍巍地伸出去,旁人惟恐避之不及的身影,一幕一幕可怕的景象折磨著他,每一個鏡頭里的他都那么令人厭惡,讓人恐怖。也不知過了多久,連賓館的訂房押金也沒想到退,搖搖晃晃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母病重,速回”!
何韻看著手中李釗家里打來的加急電報,急得團團轉(zhuǎn),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李釗自那晚甩門而去后,鬼影子也沒見一個,手機根本不通,他的為數(shù)不多的同學或朋友那里也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而她也不知他家里的電話,無法問候他家人,最后一咬牙取出五千塊錢按電報地址寄了過去,心急如焚地等著他歸來。
到第五天的晚上,何韻從飯店收工回家,發(fā)現(xiàn)李釗胡子拉碴地在租房里坐著,像個被打了劫餓了好幾天的倒霉鬼,又像個從地獄里轉(zhuǎn)了一圈終于撿回性命的病癆鬼。何韻擔心受怕委屈了好幾天,本來想損他幾句或是不理他,沒想到他這個樣子,先就難過心疼起來,忍不住輕言細語地問:“你怎么啦?”
李釗茫然地轉(zhuǎn)過臉看了何韻一眼,不說話。
何韻見此,不知道再能說什么了,突然想起他家里打來的加急電報,連忙掏出來交給他,心里想,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已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才這個樣子。
“我明天回趟老家?!边^了許久,李釗說。
“應該的,你也不用太擔心,老年人不像年輕人,有個三病兩痛的都很正常,你一直沒回來,我自作主張地幫你寄了五千塊錢給你家里了,還有,你明天什么時候回去?想帶多少錢?我想法幫你籌備一下,飯店的公款也不能老挪用,五千塊夠嗎?”何韻問。
李釗聽著何韻在那里溫柔地說著話,突然一陣沖動,覺得她是那么善良和美麗,伸手把她攬進懷里,何韻以為他是臨別前舍不得自己,也有些傷感,輕輕地去吻他。其實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封電報,只不過是李釗半個月前和家鄉(xiāng)的朋友合計設的一個騙局,想詐騙她的錢財而已。李釗想到自己現(xiàn)在身藏惡疾,而何韻傾心為己,心里有愧,不知不覺溫存起來,也去回吻何韻。何韻正慢慢陶醉,李釗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一把推開她,像是推開夢醒時突然變成了魔鬼的美女。何韻驚異地看著他,李釗也一臉惶恐地看著她,低下頭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