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把心一橫———我好歹是個爺們兒,你們既然把我逼到這份兒上了———寫就寫唄!
此后的一個月里我每天至少少睡了一小時,睡覺磨牙的時候都有一嘴大豆味。大一的時候,我曾經(jīng)在一次和她接吻之后又提起了這事,她給的解釋是:她之所以這么做,是為讓我以后能和她一起去學(xué)文做準(zhǔn)備。我那時候第一次感到,就是三個我捆在一塊兒也猜不出她心里想什么呢。
等我把一摞作文紙交給她的時候,這姑奶奶先是一副知錯能改還是好同志的架式,緊接著就提到了另一個為這事嘲笑過她的人———房強。
房強在職高里過起了刀頭上舔血的日子,別誤會,刀是菜刀,血是從這笨蛋手指頭上流出來的。每天都掂著一口裝有一斤沙子的鐵鍋生活,讓這廝已經(jīng)可以單臂做引體向上了。他結(jié)婚之后對我發(fā)出過這樣的感慨:如果他下邊和他的手臂一樣有力的話,李菁得多幸福呀!
扯遠(yuǎn)了扯遠(yuǎn)了,看著已經(jīng)被折磨得脫了人形的我,強子就差給她跪下了。他之所以這么害怕,是因為他很清醒的認(rèn)識到,他在院里的地位還不如我呢。張雪出人意料的表示,只要強子炒幾個菜請她吃就算完事了,還說看我太辛苦讓我也坐陪一下。把我這個美的呀,等菜端上來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高興得太早了,居然全是豆制品一類的菜!我流著淚邊吃邊吐。
高一期末的時候小日本又殺回來了??!別誤會,這次是他們的一部叫《灌籃高手》的動畫迅速席卷了各大中小學(xué)校。雖然我們祖上受到過這個國家嚴(yán)重的侵害,但這不妨礙我對這部動畫的喜愛(沒錯,我就是一俗人),誰讓咱畫不出這么好玩兒的東西呢?
藍球很快成為學(xué)校里最受歡迎的運動,到什么程度?有一次我們打過20人制的比賽。個別先天條件惡劣的,就模仿什么這軍團那軍團的,搞些小小的恐怖活動,最讓我緬懷的是那幫學(xué)那流什么楓的哥們兒。有一回,我實在找不到可以插一手的地方了,于是就坐在場邊開始了評論員的工作,出于對他們的嫉妒,我閉著眼睛滿口飛沫地把場上的人全都說成是“ 籃板王”,我們那陣怎么投怎么沒有,就知道傻蹦傻跳,還死皮癩臉地呆在場上。
心情剛好一點兒,突然感覺到一股勁風(fēng)向我臉上襲來,是籃球?一定是,身為天才的我怎么會聞不出來它的味道,“砰!?。 蔽冶唤Y(jié)結(jié)實實地砸了個眼冒金星。我操,他們丫投籃就沒這么準(zhǔn)過,難道我的臉比球框還大?這時候,一哥們甩了甩頭發(fā)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可惡!居然沒砸死!”看著他已經(jīng)有點走火入魔的表演我灰溜溜地躲回了教室。先別說我慫,我有我的顧慮:如果我和他打起來了,而他那群哥們兒把籃球館里打架那場戲演出來的話,事可就大了。
一到高二,學(xué)校會根據(jù)學(xué)生或家長的意愿把我們分成文科班和理科班。在這個問題上,俺娘說要給我充分的自由———就是讓我自由的選擇去理1班還是理2班。我說這是學(xué)校決定的。我媽就說讓我和學(xué)校協(xié)商去,如果他們不讓我選的話那就是學(xué)校不給我自由。
尹鑫因為我沒能踏著他的足跡選擇文科,而憤怒地指責(zé)我是不敢面對他挑戰(zhàn)的懦夫。我說,你丫是唐吉柯德。
張雪因為暑假的一點兒小事又開始把我當(dāng)成空氣了,所以沒做什么指示。
小事,真是小事。那天我們一大票人去東單那兒打籃球,李菁作為強子家屬給我們看東西,張雪則樂衷于在場邊嘲諷我的每次失誤和投籃不中。由于只有半個籃球場,所以只能分撥兒上。誰先得10分誰為勝者,可以留在場上。
張雪的一聲聲倒彩終于收到了效果,我方連續(xù)贏了5次之后終于敗在其他兩組人的車輪陣之下。大夏天的,衣服都快濕透了,累得我跟條狗似的,就差趴地上了。
張雪問我:“ 渴嗎?”
我說:“ 最近的井在哪兒,看我把它變成枯井?!?/p>
張雪說:“ 你怎么那么貧呀,想喝什么?”
我說可樂,張雪說:“ 我就給你帶礦泉水了,愛喝不喝?!?/p>
此時,強子他們又被打下來了,這廝一臉淫穢的表情找李菁要水去了。我一句“ 看兄弟給你報仇”之后又上場了。
張雪在我身后說了一句:“ 水給你擱衣服旁邊了!”
我頭也不回道:“ 待俺取下敵將首級,再飲此酒不遲!”
張雪說:“ 也行,你丫別死在場上!”
這次我們一方又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打了對方一個10∶2,我實在渴的不行,就抽空去找張雪給我的那瓶水。我從一堆衣服的左邊拿起一瓶水?dāng)Q開就喝,正想干了一整瓶的時候,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個女孩兒氣憤地質(zhì)問:“ 你這人怎么喝我的水呀?”
我倒吸一口氣,才想起這瓶水剛才擰開的時候確實沒費什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