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會吧,侏羅紀公園也會有這樣的女孩兒?”老三說。
“ 天堂下來的嘛……當然不錯啦!”老小邊吐著酒氣邊糾正。
“ 等會兒吧,丫不會是跳樓的吧!”老大還算清醒。
真的假的?傳說中跳樓的大學(xué)生居然被我們碰上了?
老大看了看女孩兒,說:“ 暈過去了!先送醫(yī)院再說吧!?!毖援?,他伸手想抱過女孩兒,不料,此時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四死活就是不撒手,還喃喃自語道:“ 我的,我的……別搶!”
沒功夫搭理他了,我強行掰開老四的手,老大順勢將女孩兒接了過去。老四居然抱住了我的大腿,上下其手,最混蛋的是,居然還加以評述:“ 瘦,太瘦!”
老大抱起女孩兒就向校醫(yī)院的方向跑,可沒幾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還算懂得憐香惜玉,用雙腿墊住了女孩兒。
“ 有心殺賊,無,無力回……”他坐在地上狼嚎著。
“ 回你大爺!”我拖著“ 醉漢”走到他身邊抱起女孩兒,然后一腳蹬開已經(jīng)把手伸到我皮帶處的老四,向醫(yī)院跑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咧著嘴用無法言表的神情盯著我們。想想也對,一個大老爺們兒抱著一個穿睡衣的女孩兒,后面還有4個男人追,要是我也覺得不太靠譜。
到了一叉路口,我停了下來。我有個毛病,一到晚上就轉(zhuǎn)向。
“ 醫(yī)院在哪兒呀?”我問他們。
“ 圖書館對面!”回答我的居然是老四。
“ 那圖書館又在哪兒呀?”
“ 醫(yī)院對面唄……”老四深沉地說。
哭都哭不出來了,我把女孩兒交給老大,走到一臉坦然的老四面前。我雙手抓緊他的肩膀狂搖起來,問:“ 醫(yī)院到底在哪兒啊~~~~~~~~”
“ 哇!”又吐了一口,還好我躲得快,要不然這最后一件干凈衣服就又報廢了。張雪一個多月沒給我洗衣服了,這件要是也臟了,我明天得光著找張雪去。
跌跌撞撞地到了校醫(yī)院。
這里雖然地方不大,門口掛的牌子卻不少。有“ XX學(xué)院體檢中心”、“ XX學(xué)院防疫站”、“ XX學(xué)院教職工保健部”,最醒目的是“ XX學(xué)院計劃生育控制中心”!
“ 坐臺”的醫(yī)生是姓包的老頭,我們私底下叫他“ 老鴇”。
這主兒也給我們上過課———《 潔身自好與性保健》,這門還是大課,男男女女的一百多口子。不點名,卻比許多點名的課還受我們重視。
說來可笑,聽名字就像是先告誡我們,有艷遇的時候先忍著,實在忍不住您就上,但得安全作業(yè)。
他每次講到“ 關(guān)鍵”地方的時候,就會用找抽的表情看一眼女同學(xué)們,然后談一個中學(xué)生都知道的話題,就像對女生們說:“ 姑娘們,這事兒咱不告訴他們……”恍惚間,我覺得站在講臺上的人是個一身大紅旗袍并揮動著一塊繡著“ 春風(fēng)樓”的手絹的BT老女人。
看見我抱著個女生進來,老鴇壓低嗓音說:“ 杜蕾絲還是多樂士?”
要不是手里有個人,我真想大嘴巴掄他。
“ 不是,這女的從樓上掉下來了,來看看。”
“ 噢,把她弄到床上!”
服了!這句話說得太有水平了。
此時,老大他們也跟了進來,看著老鴇對那女生上下其手。摸到胸口的時候,老鴇下了第一個結(jié)論:“ 發(fā)育的不太好!”絕倒一片。
再往下,老鴇用力的按了按女生的腹部。突然,女孩兒有了反應(yīng),一張嘴,吐了老鴇一手,頓時,滿屋的酒氣。
看著兩手臟物,老鴇顫抖地說:“ 她是喝多了,回去喝點醋加熱水。”又看了看醉醺醺的老四,嘆道:“ 真不知道你們是來上學(xué)的,還是喝酒的,也不怕喝壞了身子?!?/p>
我還在等著他罵人呢,誰知他只是洗手之后就沒再說什么,突然覺得他挺慈祥的。
該道謝的時候,門外一下涌進來幾個女生。沖到床邊,叫:“ 秀麗,孫秀麗!你沒事吧?”
其中一個還哭了:“ 你怎么這么傻呀!說跳就跳呀!”
孫秀麗,就是跳樓那位。此時她已經(jīng)有點清醒了,并掙扎著坐了起來,“ 我沒事,北京的地比我們那邊的炕還軟呢!”
“ 我肚子當然比你們炕軟了,你差點沒把我壓死!”老四插了一句話。
不料招來一頓臭罵。罵人的就是剛才哭了的女孩兒:“ 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東西,你們北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然后就是我們聽不懂的一些帶有明顯地方特色的臟話。
有水平,一句話傷害了在場的所有男生。我急了,說: “ 你們有病呀!她從樓上跳下來還是我們送到醫(yī)院的呢!”
孫秀麗清秀的臉龐劃出一道淚痕,說:“ 謝謝你們了!”然后對罵人的女孩兒說:“ 李梅,是他們把我送到這兒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