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混亂中掙扎(1)

你的年少我輕狂 作者:任增超


以前我一進院,都得喊一句足以讓門口收破爛自嘆不如的“ 媽,我回來了!”而今天,我更希望沒人知道我回來了。

一進門,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這會兒,它們的尸體全部躺在了桌子上等待最終進入我的胃里。

好久沒這么踏實地吃頓好的了,我甩開了腮幫子。

老爸老媽的工作重點則是不停的肢解那些尸體,并把它們放到我碗里。

“ 您倆也吃呀,別凈顧著我!我都多大了?”

“ 這是心疼你,你個渾球兒,連個謝字也沒有。你小的時候,從來都是我給你把吃的嚼碎了再喂你!”老媽一句話,讓我差點吐出來。

“ 你別這么惡心,兒子吃飯呢!”我們家老爺子也給我媽夾了口菜。

此后,不時的又和他們聊幾句,席間誰也沒提張雪。這樣一來,說的話要比從前少了一半。

說完飯,喝茶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對著他倆說: “ 張雪呢,她最近好嗎?”

“ 她……她挺好的,也快考完試了!”我媽可能是因為沒想到我會提到她,所以說話有點結(jié)巴。

我媽從來沒有如此簡單地回答過關(guān)于張雪的問題,簡單到好像這幾字已經(jīng)概括了她近來所有的事,讓我不得不結(jié)束關(guān)于她的話題。

不太對勁兒,要是我媽知道我做了什么事之后,非屠殺了我不可,難道剛才那頓飯她給我下毒了?

我越來越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干脆直接了當?shù)貑栁野?“ 您就不想問問我和張雪的事呀?”

“ 等著你說呢!”我爸呷了口茶。

我媽收拾桌子的時候搭話道:“ 你就別讓他難過了,再說了,張雪不是說清楚了嗎?她喜歡上別人了,和濤濤分了。”

“ 可我想聽聽他的說法?!?/p>

“ 我……我沒說法!”我說得很心虛,然后借口困了,把自己狠狠地摔到床上,捋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傻逼呀,我罵著自己。這不明擺著嗎?張雪自己扛下了整件事,而把我說成了受害者。此時,我仿佛看見受了極大委屈的張雪擺出一臉的愧疚向她的父母以及我的父母杜撰著一些事,這還不算完,她還得接受所有知道我們倆的事的街坊的指指點點。

我下了床,抄起一卷手紙直奔廁所。開門的時候我爸從沙發(fā)扔給我一盒“ 紅河”煙,說:“ 想清楚了,回來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剛出院,就看見張雪提著箱子吃力地向我走來。掩面而逃是來不及了,不是開玩笑,我真想逃來的,覺得現(xiàn)在更是沒臉見張雪了?,F(xiàn)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如同她裝作沒看見我一樣,也裝作沒看見她。

就在我倆將要擦肩的那一刻,她用鼻子哼了我一聲,還從牙逢里蹦出“ 下流”兩個字。

“ 叭!”那盒煙掉了,正想撿,張雪卻一腳把它踩扁了……

在家住了一個禮拜,我就回學校住了。沒辦法,在家里天天都跟坐牢似的,就連上個廁所都得從窗戶向外張望半天,這日子擱誰誰都受不了。

我跟爸媽說是有兩科補考,得回去復(fù)習。我媽想讓我多呆幾天,我爸卻很理解似地說:“ 那好,回去想吧,什么時候清楚了什么時候找我聊聊……”

“ 想不清楚了!”我扔下這句話就出門了。

就跟作文里要求的前后呼應(yīng)一樣,我又遇到了我丈母娘,這回,她是也要出門,剛好又拎著兩個空啤酒瓶。和那天一樣,她沖我不知所措地笑著。

“ 張嬸兒,張雪呢!”

“ 回學校了,比你早半天兒?!?/p>

“ 是嗎?”

“ 那你路上注意點,我回去了?!闭f完轉(zhuǎn)身回屋了。仍舊是拎著空瓶子。看來,我又耽誤張雪她爸喝啤酒了。

一進宿舍,滿屋子都是老四那雙“ 玉足”的味道,根本不用往他床上看,就知道他也回來了。

“ 你丫怎么回來了?”他問我。

“ 你不也回來了嗎。”

“ 扯,我壓根就沒走?!?/p>

“ 怎么了?”

“ 因為秀麗唄,她在學校,我得陪著他。再幫你們看看被褥,省得給某些人可乘之機,不對,是可乘之床!”

評論時間:整體看,大學宿舍的生活還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但局部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共產(chǎn)主義的雛形,比如說:被褥。

如果一個宿舍的哪個人因為什么原因要好久不回來住,那他的床和被褥極有可能被一個或者幾個人拿來共產(chǎn)共用,還可能是被一男一女用來做深層次的肢體交流,保不齊就在那張床上誕生出個生命什么的。說不清楚是大學的進步還是墜落,我只能將其歸為特色之類。

沒幾天,剩下的那幾朵金花也都回來了。

盡管老小還是不能對我跟陳菲的事完全釋懷,但在我不斷的示好并一再的請他吃小炒之后,已經(jīng)不再提及這段對誰都有點不堪回首的事了,而且這次回來居然主動和我打了個招呼,著實讓我們感嘆了一把:丫個挺小的,心胸倒挺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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