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討厭!”
“ 對不起,對不起。”
“ 你們到哪兒了。”
“ 到門口了!”
接著傳來陳舊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吱呀”。
然后是“ 叭嗒叭嗒”幾聲,老四叫了一聲,沒人應(yīng)答。我們屏住呼吸,過了一會兒,老四問:“ 秀麗怎么了?”
孫秀麗的聲音這才傳過來:“ 我剛才解皮帶呢!”
除了老四,我們幾個一律用手捂住嘴,雙肩不停地顫抖。
不一會兒,又有嘩啦嘩啦的水聲(不用我挑明是什么聲音了吧)。
我們開始用咬自己胳膊的方式來控制自己想發(fā)笑的欲望。
突然,孫秀麗身邊的人說道:“ 秀麗,那手機沒關(guān),他們聽得見嗎?”
“ 啊”孫秀麗大叫一聲。接下來傳來的聲音是巨大的 “ 咚!哐當(dāng)!轟!”緊接著“ 刺啦”一聲長音,倍兒刺耳。“ 我操!”嚇得老四將話筒扔了出去。我們也紛紛用罵街的形式表達(dá)心中的恐懼。老大撿起話筒,給每個人都送了一支煙,連平時不怎么動煙的老小也用力地吸著。誰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顯示這個世界上是有鬼的,但同樣沒有證據(jù)說世界上沒有鬼!
老大再次撥通老四的手機,撥了3次,均是無法接通。無奈,他掛上了電話。
幾分鐘后,宿舍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去接。說不定,誰接誰就得死(午夜兇鈴都看過吧)。
等它不響了,我們又都笑了,嘲笑自己,這么大了,膽子還這么小。
過了一會兒,又響了,老大拿著話筒“ 喂”之后說了句“ 等會兒”就將話筒遞給老四。“ 喂????不會吧!沒事,沒事!明天再說?!崩纤牟坏揭环昼娋蛼炝穗娫挕?/p>
我們圍住他問怎么回事。
他說:“ 秀麗打來的,剛才一沒留神,手機掉便池里了,順著那窟窿就給沖下去了?!?/p>
不知道是因為心中有愧,還是真的被老四的真誠打動,孫秀麗在“ 靈異”事件之后沒兩天,就和老四肩并肩手拉手地走在校園里了,考四級的時候兩個人更是天天粘在一塊兒背單詞。
考四級是學(xué)校組織我們?nèi)サ?,原則上是愛去不去,但我們宿舍還是決定共同進(jìn)退:一起去。
我不知道一張A4紙的英語四級證書與我的學(xué)位有什么關(guān)系,但現(xiàn)實情況卻是沒有那張證書我就沒有學(xué)位。
鑒于如此嚴(yán)峻的時勢,我們不得不翻箱倒柜般地找回高三時的緊迫感??尚脑缇透〉蔑h飄然至外太空了,于是我們不得不再找一個更加巨大的理由來支撐自己。
有人會說,你丫考個四級要什么理由呀。
我只能說,有個理由撐著我還不一定能過呢。
老三形象的比喻四級證書為妓女的上崗合格證!末了,他還說,希望自己到了社會上之后千萬別遇上嫖娼不給錢的主兒。得,老三有理由了,他為了當(dāng)妓女去考四級。
老大給我們講了一個傳說:
也不知道多少年前,那時候的人類都說統(tǒng)一的一種語言。大家相親相愛,非常團結(jié)。閑著沒事,決定建一座特高特高的塔,要一直通到天上,和那里的上帝神仙什么的見個面,或者干脆要和他們平起平坐。上帝和神仙們害怕了,于是讓人類說不同的語言,讓人們沒有辦法從容的交流。這樣一來,建塔的計劃就擱淺了。
他說:“ 咱們之所以要學(xué)好英語,就是為了要團結(jié)所有說英語國家的人民繼續(xù)造那座特高特高的塔。”
我問他:“ 要是造好之后呢?!?/p>
他說:“ 我去考六級,再建個更高的唄,直達(dá)宇宙黑洞!”
我又問他:“ 你要是過了托福怎么辦呀?”
他說:“ 那咱只能給地球安個軸了,還得是大理石的?!?/p>
老大就是老大,理由真是神仙放屁的效果。
老四也不甘人后,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 我媳婦要去考,我就得陪太子爺讀書。不對,是太子妃?!?/p>
老小逗他:“ 四哥,那太子爺是誰呀?”
老四:“ 我他媽哪知道太子爺是誰呀!”
等他琢磨過味兒來,對著老小脫去了襪子……
我覺得自己不是干建筑的材料,也不愿意將自己比成妓女,更沒有什么人需要讓我陪著考試。于是,我和同樣找不到理由的老小來了個窮幫窮:我為他努力,他為我拼搏,此誓此情,至死不渝!
就這樣,過四級成了這一年的頭等大事,上什么課我都只帶考級教材,倒是省了不少事。
每每點燈熬油至深夜的時候,我總會想起高三那會兒被張雪按著脖子學(xué)習(xí)的情景。開始的時候,我會點根煙驅(qū)散心里那股酸酸的感覺。
當(dāng)然,既然是這么拼命的事,變節(jié)的情況是一定會有的。老三———這小子沒學(xué)幾天就不想要他的妓女上崗證了,還說實在不行了,就找個槍手替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