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死勸活勸丫就是不聽,老大私下跟我說:“ 我覺得這種事,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說不定已經(jīng)有第二個人想要放棄了?!?/p>
聽得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心想:老大真厲害,他怎么知道我不想考了呢?
后來,老大一咬牙,對他說:“ 你要是不和我一塊修塔去,我就真跟你躥。只要你丫一找槍手,我就給你捅出去!”
老三說:“ 你丫犯得上跟我過不去嘛?!?/p>
“ 犯得上,我還說得出就做得到,你信不信?”
“ 信!我考不就完了嗎。”
之后,只要他拿本英語書從我們面前一過,就會說:“ 兄弟碼磚去了。”
我問老大:“ 你覺得有用嗎?他這次要是沒考呢!”
“ 再讓他考,我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 實在不行,我給他當槍手!都是兄弟,給他個8折!可他如果找別人,我就給他捅出去!”就這樣,一分鐘之前剛剛在我心中建立起來的他的光輝形象瞬間破碎,被我和著一口痰吐了出來。
考試成績下來之后,我們5個居然全都過了。
這是什么?
這是實力!這是精神!這是團結(jié)!老大如是說。
為了將我們這種內(nèi)在的團結(jié)一致表面化,考完試之后,我們哥兒5個決定統(tǒng)一一下服裝。美名曰:舍服!
它不光得扎眼,還不能俗氣。換個說法,我們宿舍內(nèi)部是統(tǒng)一的,但對外的時候絕對得另類。其實這么做主要的原因是考完四級之后實在沒別的可干了。長時間地緊繃一根弦,在一個半小時的考試之后,“ 嘣”的一聲斷得如此干脆,讓我們自在了幾天之后失去了方向,好似那支離了弦的箭失去了它的目標。
說回到衣服的問題上。在一箱啤酒,幾只烤雞,兩盒 “ 紅河”的幫助下,再加上一夜不眠不休的討論,我們決定第二天喝兩箱啤酒之后再重新討論。
終于,第三天討論出了三個英文字母:DIY。
老大從木樨園帶回了5件純白的T恤,我們先在每件衣服上用圓珠筆畫上一個大大的勾,下面用英語寫上adidas,再用楷書寫上5個漢字———美特斯邦威。最后,老大教會了怎樣用阿拉伯文寫本拉登。
似乎是為了更加凸現(xiàn)我們幾個的一致,四級證拿到之后沒多久,《應用文寫作》這門以漢語言為主的專業(yè)課考試我們?nèi)疾患案?。不光是我們宿舍,全班也沒幾個過的。
說實話,我都不記得這學期開了這門課。
任課的教授對這樣的現(xiàn)象只說了一句:“ 難道學好人家的語言真的比學好咱們自己的語言還重要嗎?”
對此,我們表現(xiàn)得相當不屑。重要不重要你問學校去,我們說了不算數(shù)。因此,他說他的,我們誰也沒回答他的問題?,F(xiàn)在回想起那時的反應,我們真他媽懦弱!當然,說自己懦弱不是因為覺得漢語重要了,而是后悔當時沒有說出來。
要是這會兒他問的話,我就會很大聲很無恥地告訴他: “ 英語當然重要了,不光關(guān)系到學位,還關(guān)系著工資的多少,盡管工作的時候根本用不上!可這是現(xiàn)實,我只能接受!如果有規(guī)定漢語要達到幾級才有學位和工作什么的,你看看會有多少人背新華字典!”
馬走羊來,又該過年了。去年的時候還是我們家和張雪他們家一起過的呢。估計今年只能是我們家三口人過了,也好,清靜。
果不其然,張雪一家從臘月29開始就去她姥姥家了,聽說要多住幾天。
強子他們家則是回他奶奶家那邊過的。
象征性地吃了幾個餃子,沒等到倒數(shù)的時候,我就在幾個“ 歌唱家”自娛自樂似地表演中抱著個枕頭睡到了大年初一。
吃了幾口昨天晚上的剩飯,我打開了衣柜。中國人的傳統(tǒng),新年的第一天一般要穿新衣服。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干脆把自己收拾得精神點。翻著翻著,看見了陳菲夏天給我買的那身佐丹奴,好像還沒給她錢呢。要不就穿它吧,我脫去了毛衣,套上了T恤,褪去毛褲,換上了單層的休閑褲,然后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照著鏡子。
打開手機的時候,收到好幾條拜年的短信,和電話薄里的名字對了一遍,還剩祁宇沒發(fā)。真不經(jīng)念叨,一分鐘之后,祁宇的短信就來了:“ 陳菲和她爸昨天晚上都喝大了,你猜我先照顧的誰?”這哪是拜年呀,
我回了一條:“ 我哪兒知道?!?/p>
“ 你猜!”
“ 猜不著!”
“ 使勁兒猜!”
“ 再廢話,我罵你了!”
“ 馮紹濤,你敢罵我試試!”
我剛想發(fā)過去一句“ 操你大爺”的時候,開始懷疑那邊的人到底是誰,不會是她吧。祁宇在我面前提到陳菲的時候,一般都是用“ 菲兒”這個稱呼的。再說了,一個大老爺們兒不會無聊到大過年的和我用這種打情罵俏的方式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