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寫這本書而來到新奧爾良,當我遇到她的時候,正想找一個百威分銷商帶我坐啤酒貨車逛法語區(qū),但沒成功。當她聽說我對巴馬感興趣,就告訴我她和吉爾克萊斯特的事情,還講了一些發(fā)生在沃爾多夫晚會的趣事。一個在巴馬掛牌演出的音樂人,沒能遵守沃爾多夫的服飾要求和社交禮儀,當他不用牙簽和餐巾就光著手從銀盤子里抓蝦吃時,被當成混進來的盲流了。就在他要被驅逐的時候,龍幫他解圍了。無論如何,她愿意把我介紹給吉爾克萊斯特。我得承認,這是一個很理想的方式。
要知道,全美有超過295000家合法的啤酒銷售點。如果除去酒店、飯店、比賽場以及保齡球館,剩下的大多是酒吧。它們中也只有很小一部分舉辦像鯔科魚投擲大賽這樣一年一度的活動。我可以去他們中任何一家。但是我更傾向巴馬,因為它不像那些密西西比的小酒館那樣排斥知名度,只允許當?shù)厝税涯憬榻B進去。這似乎有點矛盾:一個酒館試圖通過精心打造自己的形象來保持神秘感。就像它的網站說的,這個酒吧就是一個活動協(xié)調器。從它的網站上你就可以知道巴馬已經把自己傳揚出去了。尤其是像《花花公子》和《紳士》這樣的全國性出版物;巴馬在約翰·格里沙姆描寫犯罪企業(yè)的驚險小說《律師事務所》中也起了重要作用。另外我也很少看到沙龍創(chuàng)辦人聘請公關人員。這樣看來,巴馬被《材料》雜志評為全美最好的酒吧之一就好像微軟成為軟件業(yè)巨頭那樣偶然。
我真的很想知道,它真的是這樣完美,還是只不過是一個迪斯尼樂園中的機車酒吧。
我承認這個問題對于我的工作是次要的,但是我喜歡酒吧,喜歡思考,能辨別真?zhèn)?。就像喬·吉爾克萊斯特,我也花費了不少青春時光來探索各式酒吧。我在家鄉(xiāng)路易斯安那州霍馬市的一家報社做實習記者的時候學到了很多東西。那時我經常和朋友們到柯利的酒吧喝著2美元一罐的米勒純桶裝啤酒,一邊揭穿校董事會和警察們的伎倆。柯利不過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不起眼的昏暗小酒館。它由一個倔脾氣的退役空軍中士所經營,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大家都喊他柯利,他自己也喜歡這名字。我們大家都和他處得不錯,但是一天晚上我和我女朋友躲在他店里后面接吻的時候――當時店里就我們倆,結果被他給踢出去了。第二天晚上我問他為什么,他說,并不是接吻有什么不好,而是我接吻的方式惹著他了。看來在接吻這方面我還有很多可學的。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柯利是一個敏銳的觀察者。
作為一個足跡遍及美國、歐洲、非洲、中東的記者,我發(fā)現(xiàn)在陌生的城市和國家,酒吧是一片可長期信賴的綠洲。你在那兒不僅僅是喝杯酒打發(fā)時光,你能在那兒真正地了解一個地方,還能提取情節(jié)素材。我們文字工作者把它叫做“來自紅心木嶺的報告”。我收集酒吧,就像很多人收集啤酒罐,或收集不同汽車旅館的香波瓶子一樣。對于巴馬,我尤其好奇。
我很快就喜歡上這里了。這是一個星期五晚上,大約9點,我們隨著人流排隊等待支付那5美元的最低消費金。我還沒來得及聲明自己是一個記者――為了寫一本關于啤酒的書來到這里――既然吉爾克萊斯特希望我們到來――就應該讓我們免費入場,戴爾·龍就已經帶著我擠進人群。我發(fā)現(xiàn)跟著她走要比我站在隊伍中大談職業(yè)道德,堅持要支付自己分內的費用來得容易得多。很快我就看到守門人了。到了門邊,一個極富魅力的女人攔住我說:“你應該見見我丈夫,他知道關于啤酒的一切,至少是有關喝啤酒的一切。事實上,我們就是因為啤酒才離婚的?!?/p>
說著她笑了,我覺得自己也應該笑。
我發(fā)現(xiàn)巴馬就像個迷宮。我們穿過外面的一個小吧進到第一個帶演奏臺的酒吧,這里人稠密得就像在學校交學費時一樣擁擠。一個叫做“耶洗別薄情”的樂隊正在表演,聽上去混合了搖滾和藍調的風格。他們聲音很大,人們跟著鼓掌、搖擺,有些人則開始跳舞,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正式的舞池。我后來才知道許多舞者都是城里學校的老師。他們盡情地跳著,就像第二天沒有課一樣。每張臺子上都放著啤酒罐,吧臺前坐滿了人,吧臺后的侍者忙得不可開交,在啤酒龍頭那里轉來轉去,就像一個遭攻擊的職業(yè)拳擊手。這個大廳被好幾百人塞滿了,但卻是巴馬最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