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正是去西藏的好時候。何小兵找了一塊石頭坐下,點上一根煙,決定抽完就回家。
煙頭忽明忽暗,何小兵回想著和夏雨果在一起的時光。那種日子很輕松,不用動腦子,兩人都像孩子一樣,每天以童真的眼光觀察著世界。雖然何小兵有時候會覺得夏雨果幼稚,但是兩人對待世界的態(tài)度差不多,盡管面對的都是小事兒,難得兩人總是想到一塊兒去。這種簡單的時光確實快樂,可生活一旦快樂了,就失去質(zhì)感了,日子變得不實在了。何小兵不知道是自己這樣,還是所有人都這樣,只有每天能感受到痛苦,他才能覺得自己的存在。
何小兵和夏雨果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喝啤酒就是喝啤酒,就的是菜,但和嚴寬他們或自己喝啤酒的時候,絕不是簡簡單單地喝,除了就菜,還得就點兒思想,無論深淺,反正得聊點兒和人生有關的事兒,與其說是喝酒,不如說是借機動動腦子,而且聊得越深,喝得越多。喝酒以外的時刻也是如此,總之,何小兵和夏雨果在一起的時候,覺得特輕省兒,而他又不希望自己輕省兒。
何小兵覺得自己活得很混亂,不知道到底要干嗎。
煙自己滅了,就剩過濾嘴了。何小兵扔了煙頭,準備離開,一起身,見夏雨果就站在身后。
"你在這兒干什么呢?"夏雨果一身酒氣地問,臉上看不到何小兵想象的因沒考好而苦悶的表情。
"這么晚了,你去哪兒了?"何小兵客氣地問。
"我憑什么告訴你??!"夏雨果晃悠著腦袋說。
"你抽煙了?"何小兵聞到夏雨果身上的煙味兒。
"抽了,怎么著吧!"夏雨果得意地說。
夏雨果身上的煙味兒是被熏的,她剛剛參加完同學的聚會回來。今天他們合伙叫來老師吃了一頓謝師宴,吃完去唱歌,老師著急回家,就先走了。老師一走,學生們原形畢露,男生開始抽煙喝酒,夏雨果也跟著喝了幾杯。
"我去你們學??窗窳?。"何小兵說。
"看就看唄!"
"怎么沒報北京的學校?"
"我樂意!"
"為什么沒考好?"
"你管呢!"
"你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我累了,睡覺去了,拜拜!"說著夏雨果上了樓,把何小兵一個人扔在樓下。
何小兵看著夏雨果的身影消失在樓口,覺得生活真比他接觸過的任何科目都難,要是能退學,他真想也給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