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書癡父親(2)

一生做好一件事 作者:李勇


父親的讀書習慣很特別。睡覺前要看書:在他床的右邊靠墻一面,總是放著三本五本書,臨睡前他會習慣地抓過一本來翻看,看到有睡意的時候再放回去。有時看著看著手一松就睡著了,我媽媽幫他把書撿了放回去,順便埋怨一句:“瞌睡蟲?!背燥埖臅r候要看書,把一本厚厚的書打開,用一個大鐵夾子夾在中間,嘴里吃著飯,眼睛看著書本,看完兩頁后,放下碗筷打開鐵夾翻一頁,再用鐵夾夾好繼續(xù)看。這樣,他吃飯的時間很長,往往要一個多小時。媽媽是個急性子,常常抱怨說:“吃快點,要收碗筷了。”走路的時候要看書:不是農忙季節(jié)時,父親老是習慣性地把一本書卷起來裝在褲子后面的褲兜里,在往返的路上右手扶著肩上扛著的鋤頭,左手舉著打開的書本,眼睛盯著書本,余光看著路,邊走路邊看書?,F在村里六七十歲的老人,大多見過父親這很獨特的讀書方式。

父親是個愛學習勤思考的人,他不停地讀書,靠自己經濟能力買來的書根本就不夠他看,他就用自己的書與別人交換書來看,還不夠看就向別人借書來看,有的書他反復看過好幾遍,有的看過的書他也會選擇精彩的章回或記不太清楚的章節(jié)來看。除了看書學習外,他還抽出時間學畫畫。畫素描、畫水粉畫、水彩畫,后來偶爾也畫一畫油畫。因為他有這一技之長,曾一度被安排在村里的宣傳隊,負責畫布景,做一些道具,改寫劇本等工作。他還會拉二胡、吹笛子、吹口琴等。

那時,村里的婦女們在農閑時節(jié)時興刺繡。繡花鞋、鞋墊、花圍腰、花枕頭什么的。只要找到父親,他就幫他們畫花樣、剪紙樣。后來,他還學會了做木匠活,打個柜子、箱子、椅子,做個門窗什么的完全不在話下。做好后還要親手繪上喜慶的圖畫。如在梅花枝上畫一對喜鵲,題字叫做“雙喜臨門”或“喜上眉梢”等。父親還擅長雕刻,他雕刻的煙斗、拐杖十分精致,比例大小恰當協調,動物、人物有形有態(tài),線條表現流暢到位,非交情好的朋友難求得到。我們兄妹小的時候,父親親手為我們制作了好些玩具,如刀呀,槍呀,汽車,猢猻之類的。他制作這些東西往往不用參照物,憑印象和記憶就可以完成。父親雖然沒有成名成家,村里人卻認為父親很有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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