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達咬緊牙關(guān)，那意味著什么。

麥克里斯聽說她們在城里，忙不迭地帶著玫瑰來了。

“怎么了，哪兒不好了？”他叫道。“你瘦得不行。我怎么沒注意到你變成這樣了！你怎么不讓我知道呢！來，跟我去尼斯⑥，去西西里！走吧，跟我去西西里，現(xiàn)在那兒氣候正好。你需要曬太陽！你需要活力！你干嗎要浪費生命！跟我走吧！去非洲！哦，絞死克里福德男爵！撇下他，跟我走。他一和你離婚我就娶你。來吧，開始生活！天知道，拉格比那個地方能害死任何人的?？蓯旱牡胤剑a臟的地方，害死人的地方。跟我走吧，去曬太陽！你需要的是陽光，當然，還有一點點正常的生活 - “

可一想到拋棄克里福德，康妮的心就不忍。她做不出那樣的事來。不，不，她做不出來。她得回拉格比去。

麥克里斯招人討厭。希爾達雖然不喜歡麥克里斯，但跟克里福德比她倒寧可選麥克里斯。姐妹倆又回了中部。

希爾達找克里福德談話?？死锔５碌难矍虼藭r還發(fā)黃呢，其實他也是心力交瘁。但他得聽希爾達說的一切，聽她轉(zhuǎn)述醫(yī)生的話，當然不是麥克里斯的話。希爾達給了他最后通牒，他則紋絲不動地坐著。

“這是一個男護士的地址，他伺候過那個醫(yī)生的病人，直到上個月那病人死。他確實是個好人，應該會來照顧你的?！?

“可我不是病人，我也不要男護士，”可憐的克里福德說。

“那好，這里有兩個女護士的地址。我見過其中的一個，她會干得很好的。她五十來歲，人挺文靜，身體好，善良，而且還挺有教養(yǎng)的 - “

克里福德拒絕回答，自顧生氣。

“那好吧，克里福德。如果明天還定不下來什么，我就給父親發(fā)電報，我們會把康妮帶走的?！?

“康妮會走嗎？”克里福德問。

“她倒是不想?？伤浪仨氉?。我母親當年得癌癥，就是愁的。我們可不想讓康妮再冒險?！?

第二天克里福德建議雇特瓦蕭教區(qū)的護士伯頓太太來。很明顯這是管家貝茨太太建議的：伯頓太太馬上就要從教區(qū)的崗位上退休了，退休后會干私人看護?？死锔５聦ι苏疹櫵幸环N奇怪的恐懼，可伯頓太太曾經(jīng)在他得猩紅熱時照顧過他，因此他們熟悉，雇伯頓太太來就順理成章了。

姐妹倆立即去見了伯頓太太，她住在特瓦蕭村里一排比較新的房子里，在那個村算得上講究的住房了。她們見到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模樣不錯，身穿白領(lǐng)配圍裙的護士制服，正在擁擠窄小的起居室里沏茶呢。

伯頓太太十分殷勤客氣，看上去挺和氣。她講話有點口音，但是一字一頓的標準英語。多年來她照看生病的礦工，管著他們，因此自恃甚高。總之，雖然是個小女子，她卻是村里的統(tǒng)治者之一，深孚眾望。

“沒錯，查泰萊夫人看上去氣色兒確實不好！她原先是個多水靈的人兒呀，現(xiàn)在可差池多了！整個兒冬天她一直在走下坡路！哦，日子難啊，真難！可憐的克里福德爵爺！唉，打仗，都怨那場仗。”

伯頓太太說只要沙德羅醫(yī)生同意她就能馬上來拉格比府。按說她還得在教區(qū)里當兩個星期的看護?！安贿^他們或許能找個人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