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任良玉,離開建筑工地,梅雪茗載著杜行朝西行駛。
“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咱們干什么呢,不如這樣,我?guī)闳ス渖虉?,給你買身衣服?!泵费┸呴_車邊說道。
“給我買衣服?為什么?”杜行望了一眼梅雪茗。
“咱們一會兒要去個地方,那里有很多人,你若是穿著……打扮得太前衛(wèi)太個性了,他們就會盯著你看,你就會很不自在?!?/p>
“沒事,隨便他們看好了,平時我和工友們坐公交,去商店,很多城里人都這樣看我,早就習(xí)慣了。再說,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怎么能讓女人花錢給我買衣服呢,我又不是周立波。等我有錢了,我給你買衣服穿還差不多?!倍判刑统鲅澏道锏腻X數(shù)了數(shù),差不多六百元。
梅雪茗微微笑了笑,見前邊有家博物館,便又說道:“那現(xiàn)在該去哪里呢?……不如咱們?nèi)デ斑叺牟┪镳^逛逛,你覺得怎樣?”
杜行點(diǎn)頭說行,又說來了北京幾個月了還沒閑工夫逛逛呢。
車停在了博物館外的收費(fèi)停車場里。
杜行搶著去買票,梅雪茗就靜靜地站在博物館門前,看著杜行排隊買票,看著杜行買到票,又在旁邊買了兩瓶礦泉水才走過來。
進(jìn)了博物館,沿著展示臺逛了幾個展區(qū),就見前面圍著一群人。
走近一看,人群當(dāng)中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導(dǎo)游的中年男人,正在指著身后玻璃展臺內(nèi)的青銅器向周圍的人講解。圍上去聽了幾句,才知道那個看上去像導(dǎo)游的人,正在跟周圍的人講解收藏青銅器的知識,說得頭頭是道,旁邊的人聽得一絲不茍,生怕漏了一句。偶爾還有人提問幾句,并且稱呼那人館長。旁邊有人遞給那人杯水,跟周圍的人說,“大家求知似渴,專門趕來北京參觀文物,但也要讓我們的劉副館長潤潤嗓子……”
劉館長喝了幾口水,繼續(xù)講解。
梅雪茗和杜行也站在人群外靜靜地聽著。
杜行往前挪了挪腳,不小心碰到了前邊的一個胖男人。胖男人轉(zhuǎn)過頭來,上上下下掃了杜行幾眼,立刻便把斜搭在肩上的背包拽到了胸前,轉(zhuǎn)過身去雙手摟著背包聽館長講話。聽了沒幾句,胖男人又轉(zhuǎn)過頭來看了杜行一眼,然后擠進(jìn)人群,擠到正在講話的館長身后的展臺旁邊,悄悄地跟兩個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
順著胖男人手指的方向,兩個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看到了杜行,倆人一左一右地從人群外繞了過來,來到杜行面前。
其中一個人對杜行說,這里全是外地的收藏者,組團(tuán)來北京參觀交流,讓杜行先去其他地方參觀。
杜行連連點(diǎn)頭答應(yīng),耷拉著腦袋站到了一旁,離人群遠(yuǎn)遠(yuǎn)的。
梅雪茗本來還有些生氣,這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怎么能這樣呢??捎挚吹蕉判泄怨缘刈唛_,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地不情愿,就覺得有點(diǎn)怪怪的。自己剛才說給他買衣服時,他說不要,他那大男人勁頭十足,現(xiàn)在怎么變得跟個受慣氣的小媳婦似的。難道這人只在女人面前像個男人,而在男人面前卻像個女人?
梅雪茗尋思了片刻,總覺得這個杜行有點(diǎn)怪怪的。
梅雪茗走到杜行旁邊,小聲說:“你們?nèi)慰偨淮^你,讓你聽我的話,說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不是?”
杜行點(diǎn)頭答應(yīng)著,似乎有些不情愿。
梅雪茗微微揚(yáng)頭,示意杜行跟著她走。走到拐角處,梅雪茗停下來,從挎包里拿出個小便箋本,又拿出筆來,在便箋上寫著什么,不一會,便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一頁,撕下來遞給杜行說:“快點(diǎn),把這頁上的內(nèi)容都背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