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淡淡笑了笑:“我是四皇子巽鈞。”怎么皇子都喜歡到處亂晃跟宮女搭訕?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仔細去看他的面容,果真與巽銘有三分相似。但氣質(zhì)卻是完全不同的,眉目如畫,溫文爾雅,器宇軒昂……不不不,用玉寶僅知道的那幾個惡俗的詞根本形容不出面前這個男人的分毫來。或者就算是飽讀詩書的梨清心在這兒也說不出什么句子,他是……她見過最俊美最溫柔的人。
如果非要用什么來形容,她只能想到玉,色澤柔美,通體溫潤。
轉(zhuǎn)念又想到,若是巽鈞是一塊觸手生溫的美玉的話,那么,巽銘就是一塊……寒玉。甚至玉寶每次見到巽銘都覺得,他渾身都在往外冒著汩汩的寒氣,目光也是犀利而生冷,讓她忍不住打個噤。
怎么回事?怎么總在心底將那個該死的巽銘與面前這個溫柔的四皇子做比較?
他們……根本沒有可比性!
“我……”她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巽鈞啪的一聲打開一把折扇,一邊輕輕扇著,一邊點頭說:“我知道,你叫玉寶。”她吃了一驚:“你怎么會知道?”他略微沉吟一下才說:“三皇兄告訴我,玉寶姑娘是個……”
“不要說!”肯定不是什么好話。說不定那個神經(jīng)錯亂的皇子的原話是“玉寶姑娘是個包子”之類的。她一臉嫌惡地撇撇嘴:“不要提這個人!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想那些煩心事,也不想那些討厭的人?!?/p>
巽鈞稍稍一愣,但很快又笑開了:“好,我們不提那些討厭的人?!庇駥毶钌顕@口氣。巽鈞也似乎感覺到她的情緒,但他并不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對她說:“也許你也不信,但我也討厭這地方。”她微微一愣:“什么地方?”
“皇宮?!辟汊x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從小我便討厭這個地方。可是沒有辦法,我有不得不呆在這個地方的理由。我想你也是一樣……這里盡管看起來似乎處處讓人厭惡,卻總會有那么一兩個,能留得住你的理由。不管那理由是什么,但既然選擇呆在這地方,我們就必須,好好地在這皇宮里生存下去?!?/p>
玉寶笑得有些無奈:“我連好好地生存都沒有辦法?!?/p>
“總會有辦法的。”巽鈞的聲音格外輕柔,“依靠我們自己,改變一些東西,也許,就什么都不一樣了。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人告訴過我,自己想要的東西,必須靠自己去爭取?!?/p>
“什么東西?”她有些似懂非懂。
“任何東西?!?/p>
天色漸漸晚了,不知是不是與巽鈞有關,玉寶覺得自己的心境變得明凈起來了。她猛然想起自己還有十遍宮規(guī)要抄,慌亂地告辭之后,就急急忙忙地朝錦鸞宮走去。
一個熟悉的冷哼聲。
“你不是要抄宮規(guī)?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跟男人聊天說笑?!辈恢质悄膫€倒霉鬼得罪了巽銘,他臉色差得很,口氣好像吃了火藥。
“關你什么事!”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抄宮規(guī)。玉寶挑挑眉毛,剛安定下來的情緒再次被撩撥起來。沒辦法,看到這個腦子不正常的三皇子她就忍不住暴躁。巽銘卻懶得再跟她廢話,怒氣沖沖地抓了她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拉著她走。
明明是初夏季節(jié),他的手卻很涼,不知道他這風口里究竟站了多久。他的手勁很大,玉寶覺得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捏碎了?!胺砰_我!”玉寶惡狠狠地咬一口他的手,趁他不備又猛力踹了他膝蓋一腳。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還想對他大吼:“你有病!”但是她急著逃走,跑得像兔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