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耶路撒冷:“哀慟有時,跳舞有時。”(14)

為你,耶路撒冷 作者:【美】拉萊·科林斯 【法】多米尼克·拉皮埃爾


瑪賈吉很小就成了一個孤兒,成人之后的他害羞、獨來獨往,三年前,有一位漂亮女孩出現(xiàn)在他的郵局柜臺,來找工作,從那個瞬間起他的幸福就開始了。他最終給她的一份工作就是當(dāng)他的妻子。后來她為他生了兩個孩子。他剛剛付清他們打算建房的地皮款項。就連那塊地的編號13,似乎也是一個幸運的數(shù)字。

在凱蒂·安東尼奧絲(Katy Antonious)腳邊,仆人們將布攤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當(dāng)作餐桌,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阿拉伯人稱之為美滋(mezze)的小吃。即使在此命運攸關(guān)的夜晚,這位阿拉伯杰出歷史學(xué)家的遺孀,仍然忠實于她20年來所扮演的角色:阿拉伯耶路撒冷的第一女主人。幾乎沒有一位知名的來訪者不會經(jīng)過她家門上鐫刻著阿拉伯文“歡迎入內(nèi)”的拱門。在她的鑲木地板上,曾走過國際社會的各色人等:主教和阿拉伯王公,學(xué)者和將軍,詩人和政治家。

凱蒂決心以這樣一種方式度過這個夜晚,來體現(xiàn)對耶路撒冷古老城墻持之以恒的忠誠:她邀請食客們前往鸛鳥樓(Stork Tower),她在那里的四方形樓頂舉辦露天晚餐。那座樓牢固地矗立在耶路撒冷老墻的東北角,800年前,阿拉伯人的前輩曾在那里頑強抗擊布永的戈弗雷的十字軍對耶路撒冷的又一撥入侵。

耶路撒冷城的另一頭,在猶太人新區(qū)一幢簡陋的石頭房屋里,另一位婦女緊張地抽著煙,心情煩躁地把弄著鉛筆和紙張。她也是一位知名的耶路撒冷女主人,不過是另外一種類型的女主人。她的沙龍就是廚房,爐子上煮的咖啡被好客的她不斷注入客人們的杯子里。兩代猶太復(fù)國主義者曾在這間廚房里留下歡笑和爭論、詛咒和哭泣、規(guī)劃和絕望。她不斷地抽煙、送上咖啡和糕點,已然成為新一代猶太少年永恒的母親。

在一定意義上,她在這個晚上獲得了新生。她的父親是木匠,手藝高超,使他能夠獲得特權(quán),在沙俄禁錮猶太人的定居區(qū)之外的基輔居住。這個特權(quán)也是微不足道的,只是令一個猶太人比他不幸的親戚忍饑挨餓的速度稍微慢一些而已。1898年前,她生過六個孩子,其中五個夭折了。她父親把她帶到另一個應(yīng)許之地,在一座美國城市的街道上,17歲的她在為第一世界大戰(zhàn)期間大屠殺受難者募捐的過程中,確立了猶太復(fù)國主義的信仰。

她把全部生命奉獻(xiàn)給了這項事業(yè)。在她看來,這個晚上代表著她為之而生的一切事物的頂峰,這是對她生命的肯定。按理說,她屬于那種最愛交友的女子。但是這幾個小時的情緒太值得珍惜了,果爾達(dá)·梅厄(Golda Meir)決定獨處,身邊放著一杯咖啡、多到抽不完的香煙,還有一個筆記本,用來記錄每一張將實現(xiàn)她生命中的夢想的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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