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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大變天:秦失其鹿,四海逐之(3)

大謀略家 張良 作者:夔馭


其實,咸陽的宮殿原本就不少了。在秦始皇即位之初,這里的宮殿已經(jīng)堪稱壯麗,在他兼并六國之后,又仿照這些戰(zhàn)敗者國家的文化風(fēng)格,建造了不同的殿堂作為享樂和紀年的雙重場所。但是,好大喜功的嬴政并不滿足,僅僅在其死去前兩年,他開始動工修建渭水南岸旁那座設(shè)想中更加宏大而壯麗的宮殿。這座宮殿甚至都沒來得及起名字,只是因為它緊挨在咸陽城附近,人們將之命名為“阿房宮”——緊挨城市的宮殿。只是,這座宮殿并沒有挨在秦始皇的身邊,而是挨在胡亥的身邊了。

依靠著不計國力的投入,阿房宮終于在秦二世的時代中基本完工。這樣一座前無古人同時也想要后無來者的宮殿,前殿東西寬五百步,南北長度達五十丈,還分為上下兩層。上層可以容納萬人朝覲,下層則能夠樹立起五丈高的大旗。在這樣恢宏的前殿之后,是雕梁畫棟而金碧輝煌的回廊、林立排列而狀若迷宮的后殿,五步一樓、十步一閣,藏有無數(shù)從六國搶掠來的宮女,可以讓胡亥不用走下車輦,就能夠直接到她們香氣彌漫的后宮中隨意加以寵幸。

即使這樣,胡亥也不滿意,他下令,要繼續(xù)完善修葺這個碩大工程,力求超過父親的設(shè)計,打造出屬于自己的時代風(fēng)格。

不僅如此,胡亥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派人殺死了蒙恬的弟弟蒙毅,據(jù)說,這位上卿因為兄長被殺,而時刻想造反作亂。

蒙毅死后,胡亥用同樣懷疑的眼光觀察起自己的兄長來。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地位來得毫無合法性,因此,在趙高的支持下,一口氣殺掉了秦始皇的十八個皇子和十個公主,確保自己的位置得意穩(wěn)固。

可想而知,當這樣駭人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到遠在下邳的張良耳中,他會作何想法了。即使是并不太懂政治的項伯,也早就從秦始皇死去所帶來的喜悅中清醒過來,每天,他都帶給張良比昨天更壞的消息:賦稅又增加了;徭役又增多了;又有某個村子荒蕪了;又有一鄉(xiāng)人因為反抗而被屠殺了……

張良的眼中常常因此飽含淚水,他恨自己的無力,也恨時機為什么總是難以成熟。但是,他更明白地告訴項伯,現(xiàn)在要做的并非是仇恨,而是精心的準備。因為如果那句傳說中的預(yù)言如果靈驗,加上秦二世如此的倒行逆施,那么,秦帝國的分崩離析已經(jīng)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

“究竟是哪句預(yù)言呢?”項伯迫不及待地請教道。

張良緩緩地說道:“那一年,隕石墜落在東郡,有人在上面刻了七個字,你知道嗎?”

項伯茫然地搖搖頭,他以前是向來不大關(guān)心這些民間輿論的。

“始皇帝死而地分?!睆埩颊f完,又打開了面前的《三略》,他明白,這種在安靜的案幾前苦讀的時光,恐怕很快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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