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1月3日,星期五,他的生日終于來到了。離春季學期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羅納德可能還依然和英克爾登待在一起。正逢午夜(其時他的成年被認為開始了),羅納德坐在床上,開始給伊迪斯寫信。信的主題相當簡單:自從他們被迫分開之后,他對她的感覺依然沒變,他希望娶她。第二天,信帶著他的希望離開了。幾天之內(nèi),伊迪斯的回信到了。他應(yīng)當認出了信封上的筆跡。讀著它,他第一次知道了伊迪斯已經(jīng)和一個朋友的哥哥、農(nóng)夫喬治·菲爾德訂了婚。她解釋說,他是善良的,而且因為這個人是她感覺會做一個合適丈夫的那個人。她寫道,在漫長的分離中,她開始懷疑羅納德,感到他會不再關(guān)心她。喬治是她在切爾滕納姆狹小圈子里認識的唯一一個年輕男人。她現(xiàn)在感到自己是一個“束之高閣”的剩女了(她差不多24歲了)。當然,伊迪斯在信中的確暗示,羅納德寫信來,并重訴了自己的愛,這使她的感情有了大的不同。
羅納德很清楚,他必須刻不容緩地見到伊迪斯,說服她甩掉喬治·菲爾德,并同意和自己結(jié)婚。在新學期的巨大壓力到來之前,假期還剩下幾天。在第一次寫信給伊迪斯5天后,星期三,他乘火車來到了切爾滕納姆,伊迪斯和他在火車站相見。他們的談話需要隱蔽,他們走進了郊野。在那兒,他們坐在一座鐵道高架橋的橋墩間交談。最終,伊迪斯決定結(jié)束她和喬治·菲爾德的婚約而和羅納德共命運。他像她沒看過的戲中的一個“窮學生”形象。對精通世故的人來說,他的前途并不看好。盡管他們兩人未來將度過一些困難時光,但他們知道相互都選擇了對方。在他們對未來的所有討論中,并且在他們結(jié)婚之前的3年多里,伊迪斯對自己的爽約都只字不提。
他們決定將自己的婚約暫時秘而不宣,至少等到羅納德的前途在望而他們可以將其公之于眾時為止。一個例外是弗朗西斯神父,羅納德確信應(yīng)當告訴他。當他給他的前監(jiān)護人寫信時(弗朗西斯神父經(jīng)濟上的慷慨一如既往并且深深欣賞他),他還是充滿了不祥的預(yù)感。羅納德記得,弗朗西斯神父對他與伊迪斯的私下約會感到相當受傷和憤怒。自然,不管怎樣,他已經(jīng)十分清楚地做出了和伊迪斯結(jié)婚的決定。當然,現(xiàn)在情況相當不同。羅納德嚴格說來,不再是受弗朗西斯神父照管的人,他已經(jīng)成年。盡管有憂慮(他知道羅納德的失誤和力量,以及他的前途不明),但弗朗西斯神父還是猶豫地認同了羅納德和伊迪斯的愿望。他們的決定不會使他的愛有任何不同。的確,他在他們的生活中繼續(xù)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在仔細思考羅納德的消息時,最糟糕的時刻可能浮現(xiàn)在弗朗西斯神父腦中的那種想法,也被伊迪斯的“叔叔”杰索普(Jessop)多少殘酷地表達出來。自離開伯明翰之后,伊迪斯便一直和杰索普“叔叔”及他的妻子杰索普“嬸母”住在一起。當聽到伊迪斯約定與羅納德結(jié)婚時,杰索普便寫信給伊迪斯的監(jiān)護人斯蒂芬·蓋特萊(Stephen Gateley):“我不想說任何不利于托爾金的話,他是個有文化的紳士,但他的前途極其不看好,我不能想象他結(jié)婚會處在怎樣的地位。假如他正式接受了一個職業(yè),那自然又有所不同?!碑斎?,他不能想象他提到的是這樣一個人:有朝一日,他將在學術(shù)界獲得國際聲譽,他也將成為他那個時代收入最高的作家之一!
是否是由于伊迪斯和羅納德決定不將他們的婚約公之于眾,我們尚不清楚,但那時,羅納德沒有對他任何一個密友透露過有關(guān)伊迪絲的信息。所以無論他的大學同學,還是T.C.B.S.的成員,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有聽羅納德提到“伊迪斯”的名字。不管怎樣,在他們相互承諾將來結(jié)為連理之后,羅納德歡欣鼓舞地回到了牛津大學。他在準備考試的過程中能夠更賣力地面對自己的短處。他現(xiàn)在不是為自己在奮斗,而是為伊迪斯和他們共同的未來在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