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是與大信封上一樣的字體。果然,正如他所料,是珍妮寫來的。他展開信,快速地閱讀起來——
Hello:
克林斯曼夫人把寫給你的信送給我,我才意識到你離開我們已有20多天了,這些日子,因為要準備歌唱團和其它一些事情,我每天工作到很晚。再說,你離開我們的場面,對我印象太深了,如果不是它提醒我,總以為那只是幾天前的事呢!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每一件事開始變得越來越好。歌唱團幾天前去丹佛參加科羅拉多州中學(xué)的匯演,獲得了一致的好評,隊員們對我不再懷疑了,也認可了我的工作方法。上個周日,做完彌撒,簡恩太太和克林頓太太走過來同我搭訕,我們談了許多,回憶當年我家住在這兒的一些趣聞,簡恩太太給我看了她和我母親同另外幾位太太照的合影,我看得出來,她很懷念那段時光。就在我寫這封信幾個小時前,詹姆斯夫人——正如你所知道的,市政委員會惟一的女士、柯林斯堡紅十字會會長——召見了我,她希望我協(xié)助她籌備今年柯林斯堡的婦女大會,這可是一項挺光榮的任務(wù),你說不是嗎?
富蘭克林教授正在排練一個新戲劇,劇本是根據(jù)你的漫畫Cottonwood Town編寫的。你可能想不到的是,劇中的威利和他的母親是我和比爾扮演的。所以,每天晚上我們都得去科羅拉多農(nóng)學(xué)院去排練,比爾非常喜歡這個游戲(請原諒我在這里引用他的原話)。他不知道從那兒聽說,威利就是你少年時代的縮影,這簡直讓他發(fā)狂,特意買了一頂紐約揚基隊的球帽,一天到晚戴在頭上,連走路姿勢也與你差不多了。我懷疑演完這部戲,他可能再無法恢復(fù)他原本的面目,而變成你的一個復(fù)制品。
你走后,富蘭克林和麥克米倫經(jīng)常談起你,他們認為你的選擇是正確的。看目前形勢,美國參戰(zhàn)是遲早的事,也許你們會作為第一批進入戰(zhàn)場的人載入史冊。作為女人,對于戰(zhàn)爭非常遲鈍,對于載入史冊也毫無興趣。但我還是非常羨慕你,我對東方十分向往,一直希望能有一天去看看喜馬拉雅山和賽珍珠生活的地方……隨信寄去兩件小東西,希望它們能幫助你減少思鄉(xiāng)之情。
珍妮
伯特用手輕輕地捏著信封兩端,看到中間部位微微鼓起來。他湊到燈下,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燈光昏暗,他什么也看不見。他準備把它們倒到桌上,但又怕?lián)p壞它們,只好用小刀沿著封口慢慢地剪裁,直到整個信封成為一張紙,他才看清里面的東西:一片幾近支離破碎的卡頓樹葉和一個帝王蝶標本。
他從抽屜里拿出筆記本,小心翼翼地把它們夾進書頁間。那個蝴蝶標本還算完整,可能對于像它這樣善于長途奔波的生物來說,這段旅程還是可以承受。盡管如此,它的一個翅膀還是有些破損。伯特望著它,心緒紛亂,無法靜下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