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因頓愛他的妻兒,但他們無法忍受他的酗酒。他也一直想戒掉它,回到他們身邊,但他又無法克服對酒精的依賴,一天見不到它,就感到六神無主,萎靡不振。他認(rèn)為參加志愿隊是一次大好機會,在遙遠(yuǎn)的中國和激烈的空戰(zhàn)中,他也許能逐漸忘掉它。可事與愿違,由于思鄉(xiāng)心切他喝得更兇了。
在伯特和霍華德勸說下,博因頓只喝了兩杯威士忌,他們又說了一會兒,他和伯特就和衣而睡。兩小時后,他們要出去值勤。很快,帳篷中就響起熟睡的鼾聲??茽柋凰麄兂车貌荒苋胨?,索性下了吊床,他到外面走了一圈,然后坐到桌邊,從口袋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信,開始慢慢地讀起來。
“科爾,伯德先生好嗎?”霍華德問道。
“不錯,他來信了,還談到你。希望我們回國后,再與你搭擋,與特克斯和加拉格爾律師賽幾場。”科爾抽出幾張,遞給他。
“很好,很好。”霍華德一邊看著信,一邊說。信中夾著一張照片。相片里,伯德先生和幾個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邊,這些人中有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影星。
“霍華德,你說我們是不是瘋了?”科爾說。
“你怎么有這樣的怪念頭?”
“我的家人都這么想。他們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們是這樣想。開始,我對此不以為然,在來這兒的船上有點動搖了,那些家伙中有一個是我以前的戰(zhàn)友,他現(xiàn)在在泛美航空公司工作,跟那些航空小姐打得火熱。在國內(nèi),我住在有花園,網(wǎng)球場和游泳池的別墅里,房間里有舒適的盥洗室,衛(wèi)生間里有抽水馬桶和柔軟的衛(wèi)生紙。可這兒,除了蚊蟲和塵土什么也沒有。有時候,我?guī)滋煜床簧弦淮卧瑁砩系某魵膺B紐約的乞丐都會繞道而行……”
“你可以找個理由離開嘛。”
“不,我決不這樣,我不會當(dāng)一個逃兵。”
“別擔(dān)心,沒有人會取笑你。每個人都有自已選擇的權(quán)利,我們是志愿隊員,不是正規(guī)軍,別人會理解。”
“我自已就不能原諒。再說,我家人現(xiàn)在也明白了,美國已同日本宣戰(zhàn),我不在這兒,也會去別的戰(zhàn)場。”
“你說的也對。”
霍華德瞅了科爾一眼,打了個哈欠:“去睡吧,科爾。我一個人在這里就可以了,遇到警報,我會叫醒你們。”
“你一個人能行嗎?”
“難道你忘了,我可是有名的夜貓子呢。”
科爾走到一個空的行軍床邊,身子一歪倒在上面。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霍華德,昨晚他夢見了死神,他認(rèn)為這是個不吉利的預(yù)兆。他慶幸自己沒有與貝蒂結(jié)婚,他暗下決心,到明年7月4日任務(wù)完成時,如果他還健康地活著,一定要回國了結(jié)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