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不得，總得找個出氣的方式吧。于是臺亂指揮著趙家人在貴生的院子里壘鍋臺、支大鍋，擺出了大辦喪事的架勢。鍋臺壘好以后，貴生家的米面油都被拾掇了出來，豬圈里的老母豬也被捉上來了。

蘭香和貴生縮在西墻邊，眼睜睜看著家里的東西被糟蹋，卻不敢吭聲。當蘭香看到豬圈里的老母豬被抬上來時，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豬的嚎叫聲和蘭香的哭聲混合在一起，蓋過了趙家?guī)讉€婦女哼哼唧唧哭大寶娘的聲音。幾個婦女都停止哭，朝蘭香這邊看。貴生急忙拽了蘭香一下，讓她停止哭。

蘭香抽抽噎噎住了聲，沖貴生小聲發(fā)泄不滿，你太草包了，不像個爺們兒。

貴生瞪了蘭香一眼，你懂個屁！小不忍則亂大謀。

蘭香帶著哭腔說，忍到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貴生四下看了看，湊到蘭香跟前小聲說，別急，現(xiàn)在不是十冬臘月，總不能讓人爛在棺材里。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過年的時候人們才能聞到肉味，誰見過一大鍋的豬肉呀。村里的人都被豬肉的香味引來了，貴生家里的人比平時村里開大會的人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