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隊建設

●趙爾陸參謀長突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對程明和蔡愛卿說：“我受四野兼中南軍區(qū)首長的委托，宣讀司令員和政治委員的命令！”

●團首長在下達命令時，不像往常那樣嚴肅果斷，使用了“可能”這樣一個顯然不太適合部隊使用的詞語。

●茫茫的夜空，探照燈光束、高射炮與驅逐機發(fā)射的炮彈曳光，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組建高射炮學校

1952年夏天，新中國的恢復與建設工作火熱地進行著。

8月初的一天，在甘肅臨洮的西北軍區(qū)第四軍任副政委的李赤然接到西北軍區(qū)張宗遜副司令員的電話，通知李赤然到蘭州領受新任務。

李赤然去蘭州前，張宗遜副司令員當面指示：“防空部隊是我軍新成立的，需要大批干部，軍委決定將第四軍軍部劃歸軍委防空兵司令部。軍委命令由你帶領軍部到防空部隊報到?！?/p>

最后，張宗遜副司令員強調(diào)說：“軍委防空兵司令部要什么就給什么，毫不含糊，我們堅決落實軍委的決定，你立即到軍委防空司令部領受具體任務?！?/p>

這個任務來得非常突然。就在不久前，李赤然接到命令，第四軍改編為輕裝軍，軍里的領導干部另行分配工作，李赤然被調(diào)到軍委三部任政治部主任。

就在李赤然即將赴北京上任的時候，他又接到了張宗遜副司令員的這一命令。

步兵領導到防空軍工作，這讓李赤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到防空軍干什么工作呢？

但是，多年的軍人生活早已養(yǎng)成了李赤然服從組織分配的習慣。李赤然作為共產(chǎn)黨員，始終把服從革命需要當作一個共產(chǎn)黨員最起碼的條件。接到命令后，李赤然沒再多想，精神振奮地準備到北京去接受新任務。

第二天，李赤然來到北京，被軍委防空軍司令部安排到地安門附近的棉花胡同的一所民房里住下。

當時防空兵司令部還沒有招待所，伙食自理，他就到街上吃油條、豆?jié){等，打發(fā)一天三餐。

在到北京的第二天，軍委防空部隊的周士第司令員便同李赤然談話。他說：“防空部隊需要大批干部，特別是優(yōu)秀干部，第四軍的各類干部在防空部隊將有用武之地?！?/p>

周士第詳細地傳達中央軍委和彭德懷、劉伯承等領導同志關于成立防空部隊的戰(zhàn)略意義等一系列指示。

周士第在交待李赤然的具體工作時說：“全國大陸雖然解放了，但我軍還面臨著嚴峻的形勢。防空部隊的成立就是加強我國防空體系的建設。松花江小豐滿水電站防空保衛(wèi)戰(zhàn)的勝利，使我們避免了重大損失?！?/p>

“培養(yǎng)大批高炮和其他防空干部也是適應抗美援朝作戰(zhàn)的需要。蔣介石靠著美帝國主義的援助，經(jīng)常派飛機騷擾上海等一些重要的沿海城市，給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造成了重大損失。我們必須培養(yǎng)出大批掌握高炮技術的指揮員、戰(zhàn)斗員，加強我們的防空力量。”

“這次軍委決定派你和原第四軍副軍長孫超群同志去上海，以第四軍為基礎組建高射炮兵學校，就是為了完成這個光榮任務。彭總、劉總都很關心我們這個學校。校址設在上海，還可得到陳老總的直接指導?！?/p>

李赤然站起身，一邊敬禮，一邊堅定地說：“保證完成軍委交給的任務，請司令員同志放心?！?/p>

周士第高興地拍了拍李赤然的肩膀，然后將他送出房間。

李赤然走出了軍委防空軍司令部，就回到住地，之后在北京稍作停留，便乘火車趕回甘肅臨洮部隊駐地進行傳達和動員。

此時，第四軍的干部戰(zhàn)士們正處于原任務撤銷，主要負責同志另行分配，新任務不明確的狀態(tài)，人員思想比較混亂。

李赤然根據(jù)這個情況，決定應立即進行動員，統(tǒng)一指戰(zhàn)員思想，堅決按軍委命令，執(zhí)行新的任務，并初步研究了部隊思想教育方案。

李赤然首先向軍政治部主要負責同志傳達周士第司令員的指示，使大家在思想認識上統(tǒng)一起來，跟上上級領導的思路。接下來，他又同參謀長、后勤部長交流了看法，決定了具體的動員事宜。

接著，動員工作全面展開。各部門領導同志負責本部門的動員工作，政治部負責組織實施軍直屬各部隊的動員工作。整個動員工作由上而下逐級展開，思想工作做得既深又細。

經(jīng)過短短幾天深入細致的動員教育之后，具有高度黨性和為人民服務思想、為國防獻身精神的官兵很快統(tǒng)一了認識，部隊轉換任務，他們不計較個人得失，決心為祖國的防空事業(yè)，南下上海，組建炮校。

9月6日和9日，軍直人員由李赤然率領，分兩批從甘肅臨洮出發(fā)，乘汽車到隴西，再改乘火車去上海。途中行軍指揮工作由參謀長等組織實施。

由于部隊組織周密，2000多人的隊伍和大量物資無一受損，于16日安全到達目的地，進駐上海江灣五角場營區(qū)。高射炮兵學校開始組建。

1952年9月下旬的一天，軍委防空部隊副司令員譚家述、華東軍區(qū)防空部隊司令員陳華堂等受到陳毅市長的親切接見。

陳毅爽朗地說：“久聞第四軍這支陜北紅軍的老部隊是一支作風很頑強，很能打仗的英雄部隊，現(xiàn)在軍委命令你們到這里創(chuàng)辦高射炮兵學校，上海市表示全力支援，你們需要什么，我們就給什么。江灣五角場的5個角就給了你們3個多角嘛，還有什么要求，提出來，我們可以解決的絕不推辭?，F(xiàn)在蔣介石的飛機經(jīng)常騷擾、空襲上海，我們很需要有一支高射炮兵隊伍教訓他們?！?/p>

陳毅同志還風趣地說：“假如再有敵機空襲，五角場的防空就由你們包下來了?！?/p>

接著，陳毅要求，創(chuàng)辦中要克服困難，盡快地把學校建立起來，培養(yǎng)高炮、防空專業(yè)干部。把他們很快輸送到急需要這方面人才的抗美援朝前線和各個城市，保衛(wèi)祖國的領空。

陳毅的關懷極大地鼓舞了全校同志的建校熱情。

不久，李赤然又隨同蕭克同志等到南京軍事學院參觀，聆聽了劉伯承院長關于辦軍事院校的精辟見解。

劉伯承創(chuàng)辦了我軍第一所正規(guī)的綜合性軍事指揮學院，在創(chuàng)辦軍校方面有豐富的經(jīng)驗和獨到的見解。

劉伯承對李赤然等人說：

現(xiàn)在仗打得少了，就要抓人才，辦學校，培養(yǎng)干部。他說，辦好學校必須具備兩個條件，首先要有好的教員，師不高，弟子拙。就像辦醫(yī)院，沒有高明的醫(yī)生是不行的。其次要有好的教學大綱和教學內(nèi)容。辦學校還要有堅強有力的領導。

劉伯承同志對防空部隊建設表示親切的關懷。他說：

防空部隊的建立是彭老總根據(jù)朝鮮作戰(zhàn)經(jīng)驗提出的。我們所面臨的嚴峻形勢要求防空部隊迅速壯大起來，辦學校，培養(yǎng)專業(yè)干部是個好辦法，軍委的決定是很英明的，希望你們盡快地把這所學校辦好。

李赤然、孫超群等人表示，一定不辜負軍委的重托，堅決辦好我軍第一所高射炮兵學校。

回到部隊駐地，李赤然和孫超群開始為創(chuàng)辦學校奔忙。

1952年10月1日，在上海江灣五角場全校慶祝國慶3周年暨學校成立大會上，校長孫超群宣讀了軍委組建高射炮兵學校的命令，并進行了合編的動員。從此，一所專門從事培養(yǎng)我軍高射炮兵專業(yè)人才的學校誕生了。

高射炮兵學校的機構建設工作大體上經(jīng)過分編、合編和整編三個階段。這一建設的核心問題是干部的合理使用，以充分調(diào)動全體同志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為基礎。

首先，按照軍委防空部隊黨委《關于第四軍軍直及第三防校機構人員之調(diào)配計劃》的要求，把需要從第四軍軍直和第三防校撥往南昌防空學校和軍委防空兵司令部的機構及人員分編出來。

所謂“合編”，就是把原四軍軍部和第三防校各自的機構撤銷，按軍委防空部隊黨委所擬定的高炮學校編組計劃，把學校的機構建立起來，把所有人員基本上歸口編配到各機構中去，并指定了各級負責人。

這樣，一個統(tǒng)一的學校組織機構就初步建立起來了，人員各就其位，思想穩(wěn)定，工作、生活開始走上正軌。

在合編的基礎上，根據(jù)軍委防空兵司令部頒發(fā)的《高射炮兵學校編制草案》進行整編。在整編中，對某些機構、少量人員作了調(diào)整，按照編制建立了各級機構，基本上配齊了干部，并召開了排以上干部大會，正式宣布了全校編制和干部名單。

學校各級機構的建立為學校教學工作的順利開展，鋪平了道路。

1952年11月，防空部隊副司令員譚家述同志在莊嚴隆重的授旗儀式上向學校授予了軍旗。

出版《防空雜志》

1954年5月，位于北京市東城區(qū)的扁擔胡同里多了一群軍裝干凈整齊的軍人，與人們常見到的一身硝煙氣息的軍人不同，他們顯得文質彬彬，有的戴著眼睛，有的在上衣口袋里插著鋼筆，說話時也不像作戰(zhàn)部隊的官兵那樣大嗓門，而是慢條斯理，顯得溫文爾雅。

這群風格獨特的軍人引起胡同里老百姓的好奇。

有人扒著門口往里看，只見里邊有5間敞亮的正房，軍人們在伏案寫著什么，東西兩邊的廂房傳出孩子的笑聲和哭鬧聲，一個個小爐子上咕嘟咕嘟地燒著開水，幾個穿便裝的女同志在忙著什么。

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兵營，到像是老百姓的大雜院。消息傳開，老百姓們更奇怪了。轉眼到了8月底，這個悶葫蘆終于揭開了。

這天，幾輛大卡車來到四合院門口，從院子里往外搬東西，軍人們臉上喜氣洋洋，院里院外地忙個不停。

朝鮮戰(zhàn)爭剛剛結束不久，軍民關系相當和諧，所以街坊鄰居們都趕來幫忙。有人問一個拿著一摞書往出走的軍人，“你們到底是什么部隊啊？”

軍人說：“我們是防空軍。打飛機的。”

那個人疑惑地看了看軍人戴著的眼鏡，“飛機飛得那么高，你能看得到嗎？”

“哈哈”軍人意識到了那個人說的意思，笑了起來，“我們不是作戰(zhàn)部隊，我們是編雜志的。反正也要搬走了，也不怕泄密了。我們編的是《防空雜志》……”

這個人終于明白了，原來，這是些用筆“打仗”的兵。

《防空雜志》是防空兵的第一本內(nèi)部綜合性雜志。1954年2月2日，防空部隊黨委決定出版《防空雜志》。雜志的名字最初還費了一番腦筋。

在防空軍常委會議議論時，有人提議叫《人民防空》，還有人提議叫《人民防空軍》，還有人干脆提議叫《防空通訊》。

究竟哪個名字好呢？后來，大家考慮：《人民防空》沒有軍隊特色；軍委還未把防空部隊定名為“防空軍”，《人民防空軍》不妥當；致予《防空通訊》則限制了雜志的內(nèi)容；如果僅僅作為工作通訊，那就顯得單調(diào)了。直到雜志創(chuàng)刊號出版前的一個月，6月7日，《防空雜志》才正式定名。8日，防空部隊黨委作出“關于出版《防空雜志》的決定”。

雜志編輯部成立時，因為在總部機關沒有多余的房子，所以就在扁擔胡同找了個四合院。四合院距防空司令部機關大院北鑼鼓巷有1公里，距南鑼鼓巷食堂有半公里，來往確實不方便。加上家屬做飯、孩子哭鬧，實在不像個辦公的地方。

雜志社后來搬進了機關大院，開始在禮堂大門口的門房里辦公。雜志社的編輯們更加努力地工作。

1954年8月20日，《防空雜志》正式創(chuàng)刊。朱德同志為《防空雜志》題了詞：

建設現(xiàn)代化的人民防空兵，保衛(wèi)國防。

雜志開設的欄目較多，如：“工作研究”、“政治教育”、“作戰(zhàn)訓練”、“部隊動態(tài)”、“經(jīng)驗交流”、“譯文”、“資料”、“批評與建議”、“雜文”、“小品”、“三言兩語’等欄目。

此外，還有根據(jù)各個時期中心任務而設的“戰(zhàn)役集訓”、“整頓支部”、“志愿軍防空作戰(zhàn)經(jīng)驗”、“俱樂部活動”、“兵器維護”、“分隊訓練”、“革命競賽”、“黨團建設”等不定期的小欄目。

在內(nèi)容上，雜志上不僅有黨委領導的決定、要求，而且各兵種、各部門都有自己的“陣地”，既有工作指導和交流經(jīng)驗的報道，也有軍事知識、資料以及反映部隊生活的小文章。

1955年7月，防空部隊召開黨的第一次代表會議，編輯部研究，應以重要篇幅報道會議情況，認真貫徹會議精神，早就準備寫一篇有質量的社論。

這任務交給了參加會議報道工作的袁亮同志。社論寫成后，編輯部進行了討論，而后修改、謄清，送交領導審查。

3天后，剛上班，接到防空部隊黨委辦公室秘書的電話；“楊成武司令員要雜志社來個人，研究社論的修改問題?！?/p>

社長和總部經(jīng)過商量，決定讓執(zhí)筆人袁亮同志去，他可以直接聽取首長的意見，領會領導的意圖，更準確地修改社論。袁亮接到通知后，整理了一下軍裝就走了。

因為是第一次寫社論，袁亮心里沒底，而司令員又要當面討論。所以，編輯部里的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這個說：“司令員親自召見，真夠重視的了”；那個說：“這一回可要挨批了。”

就在人們?yōu)樵镣灸笠话押沟臅r候，大約過了一段時間，袁亮回來了，他顯得非常興奮，手里拿著稿子，在樓下就向我們打招呼。編輯部的人連忙都跑到總編辦公室，聽袁亮回來說些什么。

袁亮說：“司令員很謙虛，也很認真。他首先覺得雜志要發(fā)社論，這很必要。但總覺得我們的稿子問題揭得不深，道理講得無力，缺乏戰(zhàn)斗性?！?/p>

接著，袁亮把司令員的具體修改意見傳達了一遍，我們覺得很有道理。

袁亮最后說：“司令員很平易近人。他說：‘我當司令員也沒啥了不起，這是黨組織分配的任務，我就是比你們更接近黨中央和毛主席，知道上面的精神多一點。我是根據(jù)領導的意圖辦事?！銈冃薷暮?，再送我看一看?！?/p>

編輯部的人們心里一下子豁亮起來，當即研究了如何修改社論的問題。

編輯部有負責高炮、雷達、軍校、后勤等專業(yè)性的編輯，但很多專業(yè)性較強的稿件，還是要靠各專業(yè)部門幫助撰寫、審查和修改。

有一次，負責戰(zhàn)略戰(zhàn)術編輯，在高級防空學校雷達系組織了一篇稿子。稿件中的觀點是：由于美國有了洲際導彈，又在研究如何從北極發(fā)射導彈，既打蘇聯(lián)又可以打中國。因此，主張改變我軍的防空戰(zhàn)略部署，把重點由東南沿海轉移到東北方面。

編輯部對稿中的觀點把握不準，難以處理。于是請雷達兵部的領導傅英豪審閱。

傅英豪看后大為惱火，當著編輯就說：“糊涂、糊涂，如果這種觀點在部隊、在教學中傳播，那就糟糕了。我們現(xiàn)在的財力、物力、人力都有限，哪能處處設防，只能重點放在東南沿海。東北那邊有蘇聯(lián)，他們是強大的屏障??！”

由于《防空雜志》是熱誠為防空部隊廣大指戰(zhàn)員服務的綜合性刊物，所以獲得了防空部隊軍政干部、各類專業(yè)人員的喜愛和歡迎。

組建高射炮第一師

1950年1月的一天，第四野戰(zhàn)軍兼中南軍區(qū)司令部給河南軍區(qū)警備第二旅發(fā)來電報，電報中說：

河南軍區(qū)警備第二旅旅長蔡愛卿、政委程明立即趕到漢口永清路四野兼中南軍區(qū)司令部接受任務。

接到電報后，程明和蔡愛卿星夜兼程趕到漢口。

此時正值新春佳節(jié)，大街上鞭炮齊鳴，熱鬧非凡。

第二天吃早飯時，程明和蔡愛卿正巧遇見河南軍區(qū)副司令員文建武，向他談及來武漢的原因。文建武建議他們說：“可以先去個電話報到，再等司令部辦公室的通知?！?/p>

次日，程明和蔡愛卿便接到了四野兼中南軍區(qū)司令部辦公室來的電話。當來到司令部辦公室時，先到的四野特種兵司令員萬毅和政治委員邱創(chuàng)成已在門口迎接程明和蔡愛卿。

不一會兒，四野兼中南軍區(qū)參謀長趙爾陸、副參謀長蘇靜來到了辦公室，大家一一握手后各自坐下。

趙爾陸參謀長興奮地講起了伏牛山剿匪的事，說河南軍區(qū)警備第二旅完成任務很好，原定半年的任務只用了3個月就完成了，上級首長很滿意。

一陣說笑之后，趙爾陸參謀長突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對程明和蔡愛卿說：“我受四野兼中南軍區(qū)首長的委托，宣讀司令員和政治委員的命令！”

聽到這里，在場的同志立刻起立。

命令的大意是：由河南軍區(qū)警備第二旅直屬機關和四野兼中南軍區(qū)特種兵司令部高炮指揮所合并組建成中國人民解放軍高射炮第一師。原警二旅旅長蔡愛卿任師長、原警二旅政治委員程明任政治委員、原高炮指揮所副主任劉奠西任副師長兼參謀長、原警二旅副旅長劉自雙任第二副師長、原警二旅副政治委員李大清任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原警二旅政治部副主任羅豐任政治部副主任、張培仁任后勤部長。

命令宣讀完畢，趙爾陸參謀長和蘇靜副參謀長先后就組建高射炮第一師的重要意義和任務講了話。

他們說：為加強對高射炮團的領導，組建高射炮第一師，這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組建的第一個擔任城市防空的高射炮師，是抗擊美蔣空軍的空中襲擊的武裝力量，是保衛(wèi)重要目標，保衛(wèi)新生的人民共和國的需要，也是我軍特種兵建設的新發(fā)展。

隨后，趙爾陸參謀長指示萬毅司令員和邱創(chuàng)成政委向程明和蔡愛卿交代具體事項。

萬毅司令員和邱創(chuàng)成政委將他們領到特種兵司令部辦公室，就組建高射炮第一師作了具體部署：

中國人民解放軍高射炮第一師由河南軍區(qū)警備第二旅旅直機關和四野兼中南軍區(qū)特種兵司令部高射炮指揮所所轄的一、二、三團合并組成，師部駐武昌三烈士街。高射炮第一團駐雷州半島，王思謙任團長、張佩任政委，擔負掩護解放海南島部隊的任務；高射炮第二團駐北京，楊易風任團長、葉樹柏任政委，擔負北平市的防空任務；高射炮第三團駐長沙、廣州一線，進行要地防空，阮邦和任團長、曾紹敏任政委，擔負華南地區(qū)及廣州市的防空任務。

接受任務后，程明和蔡愛卿同志立即返回河南，向河南軍區(qū)司令員陳再道和省委書記匯報在漢口接受任務的情況，隨后將警備第二旅下轄的3個團分別交給了接管單位，于1950年3月率領旅直機關來到武昌三烈士街，即高射炮第一師師部所在地駐扎。

到達駐地后，程明和蔡愛卿立即進行部隊組建初期的各項工作。

首先建立司、政、后機關。

司令部由趙文昌任作戰(zhàn)科長，柏毅任訓練科長，羅澤潤任通信科長，裴春林任軍務科長，王貴豐任總務科長，閻占高任偵察科長；

政治部由劉剛任組織科長，羅光任宣傳科長，魏毅任青年科長，屈文煥任保衛(wèi)科長，朱宏福任民運科長，范全福任直政科長；

后勤部門由下列人員組成：供給處由張介乙任處長、衛(wèi)生處由李長勝任處長。

接著建立了臨時師黨委，由蔡愛卿、程明、劉奠西、劉自雙、李大清、羅豐、張培仁以及各團團長、政委為臨時黨委成員，并召開了第一次臨時黨委會議，與會同志一致表示，要遵照上級指示，把高射炮第一師建成為有防空作戰(zhàn)能力的部隊，并分析了高射炮第一師組建后的形勢，部署了工作。

針對師領導和機關工作人員對高射炮業(yè)務不熟悉的情況，高炮第一師領導們首先認真地進行了補課。

這項工作由副師長劉莫西具體負責，一方面集中一段時間組織機關人員學習高炮業(yè)務，使大家從理論上比較全面、系統(tǒng)地了解高炮的功能、原理，以及防空方面的基本知識；另一方面，為了增強感性認識，組織機關人員到各部隊去跟班學習，通過實際操作和參加實彈演練，使機關人員從理論和實踐的結合上，得到了全面鍛煉和提高。

根據(jù)部隊駐地分散、防空任務重的特點，師黨委強調(diào)了加強領導。

當時師所屬4個團，最南面的在雷州半島，最北面的在北京，離師指揮所千里之外。加之當時通信設備相當落后，機關與部隊普遍沒有有線聯(lián)系，主要靠無線聯(lián)絡，而無線電臺大都陳舊，又經(jīng)常出故障，給師機關的指揮帶來許多困難。

為了加強領導，及時將上級的命令、指示傳達到部隊，師領導還經(jīng)常組織機關有關人員下部隊具體指導和幫助工作。同時，師領導給部隊一定的自主權，強調(diào)獨立作戰(zhàn)思想，從而使部隊各項工作得以順利開展。

師領導針對部隊裝備落后情況，進行了一次以克服困難、增強信心為中心的思想教育。

當時裝備部隊的高射炮主要是日式七五炮，這些炮既老舊又缺少零部件，用這種裝備去擊落敵機，不少同志缺乏信心。

為了提高廣大指戰(zhàn)員以劣勢裝備打敗敵人優(yōu)勢裝備的信心，在部隊廣泛進行了思想發(fā)動。為配合教育，師政治部還創(chuàng)辦了一種不定期的雜志《高射炮兵》。葉劍英題寫了刊名，主要宣傳以劣勝優(yōu)的思想和掌握高射炮性能知識。

同時，針對裝備落后的實際情況，還發(fā)動群眾獻計獻策，千方百計搜集裝備器材。沒有指揮儀、觀測儀，就用雙筒望遠鏡代替，裝備落后就用苦練技術彌補裝備的不足……

聽說某部倉庫里躺著一部報廢的美式雷達，師領導在征得該部領導的同意后，立即拖回師里，經(jīng)過技術人員東拼西湊，終于使德國、日本等多國的電器元件綜合起死回生。師部以此為基礎，組建了一個雷達營，擔負空中警戒任務。

這一系列工作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激發(fā)了廣大干部戰(zhàn)士的熱情，都愿為加速建設好自己的高射炮部隊盡一份力。大家工作積極，克服困難刻苦訓練，較快地熟悉和掌握了各類裝備的性能和使用方法，部隊的技術和戰(zhàn)術水平不斷提高。

1951年3月15日，中南軍區(qū)遵照軍委命令，為統(tǒng)一領導防空部隊，加強華南地區(qū)的防空指揮，決定將高射炮第一師抽調(diào)一部分在武昌組成中南軍區(qū)司令部防空處。其余由武漢移至廣州組建為廣東軍區(qū)防空司令部，負責中南地區(qū)防空工作。

王作堯任防空司令員，程明任政治委員，蔡愛卿任副司令員，劉自雙任參謀長，羅豐任政治部主任。下轄4個高射炮團、2個地監(jiān)團、1個探照燈團和1個雷達營，在共和國的藍天上筑起了一道銅墻鐵壁。

首個對空監(jiān)視營成立

1950年3月5日早晨，在上海松江東郊的華東軍區(qū)警備第八旅二十四團一營結束了早操，指戰(zhàn)員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喊著嘹亮的口號回到營區(qū)。

渡江戰(zhàn)役中，這個營參加了攻打國民黨設在靖江縣八圩港口橋頭堡的戰(zhàn)斗，取得了驕人的戰(zhàn)績。戰(zhàn)斗結束后，一營官兵經(jīng)江陰要塞區(qū)向南，進駐無錫，擔任警備任務，后來又轉戰(zhàn)蘇州、松江地區(qū)，肅清殘匪。

一營官兵們剛剛吃完早餐，就看見團長馬德勝和副政委張羽匆匆走進營區(qū)，他們的臉色有些不同往常。

在營部，團長馬德勝宣布了一個讓營指揮員們感到十分突然的命令：

一營立即開赴上海警備區(qū)接受新的任務。部隊只帶自衛(wèi)武器，將機炮連和3個步兵連的27挺輕機槍全部留下。具體任務是擔任機場警衛(wèi)，到達新駐地后根據(jù)情況可能有所調(diào)整。

團長在下達命令時，不像往常那樣嚴肅果斷，使用了“可能”這樣一個顯然不太適合部隊使用的詞語。

命令下達后，團長說話也不像往日那樣干脆利落，話語里盡是難分難舍之情。作為朝夕與共、共赴生死的戰(zhàn)友，話語里既是信任，又是戀戀不舍。

團長一再表明，團黨委之所以把這一任務交給一營，是因為一營在解放戰(zhàn)爭的攻堅、阻援戰(zhàn)斗中有一定戰(zhàn)績，起過重要作用。部隊素質較好，在戰(zhàn)斗、思想作風上和行政管理方面比較過硬。部分干部戰(zhàn)士還經(jīng)過抗日戰(zhàn)爭的考驗。派一營去執(zhí)行新的任務比較合適。

一營的干部對團長今天的言行都感到非常突然，感情也很復雜。一是不愿離開相處幾年的旅、團首長。二是不愿同并肩戰(zhàn)斗的兄弟營分開。三是不愿改變原來擔負的任務。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一營干部們按捺住內(nèi)心的惜別之情，表示堅決服從命令。團長緊緊地握住即將離別的戰(zhàn)友的手，囑托大家，一定要完成好任務，決定不能給老部隊抹黑。然后，用力地扭過頭去，離開營區(qū)。

團長走了，一營的干部們雖然心中舍不得老部隊，但還是立即召開連的干部會議傳達了上級的命令，并組織部隊行動。

從接受命令，傳達動員、檢查群眾紀律、整裝開赴車站，在兩小時內(nèi)即告完成。

根據(jù)命令，部隊的27挺機槍要留下，這是戰(zhàn)士們用鮮血和生命從敵人手中奪來的武器，戰(zhàn)士們對這些武器有特別的感情。因此，戰(zhàn)士們的情緒非常激動，有的戰(zhàn)士和著淚水把機槍擦了又擦，始終放不下。

經(jīng)過各連指導員的說服教育，戰(zhàn)士們堅決地執(zhí)行命令。不僅將手中的機槍交給了接收人員，而且還將所有的零配件交了出來，并迅速登上火車，向上海出發(fā)。

當日19時許，一營官兵到達上海。部隊雖然兩餐未進，但無怨言，而且秩序井然，跟隨前來迎接的同志步行數(shù)公里到達宿營地。

第二天早晨，上海警備區(qū)防空處劉光遠處長接見了一營的干部。劉光遠處長講明了一營的具體任務，命令一營為上海警備區(qū)司令部防空處對空監(jiān)視哨營，主要任務是負責對空觀察和上報從空中來襲的敵機情報。

在交待任務時，劉光遠處長還說：我軍橫渡長江后，很快席卷大陸敵軍，國民黨殘余部隊逃竄臺灣，負隅頑抗，憑借一時?？哲姷膬?yōu)勢，千方百計地對我國最大城市上海進行海上封鎖和空中襲擾，并與隱藏下來的敵人遙相呼應，妄圖達到擾亂上海，不讓我們立足的陰謀。

尤其是1950年2月6日，國民黨軍隊對上海進行了狂轟濫炸，造成上海市斷水斷電，市民生活受到嚴重影響，城市秩序一度比較混亂。暗藏的敵人乘機造謠惑眾，奸商哄抬物價。既已攻克上海，就必須保住上海，這是當時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

中央軍委指示，為了保衛(wèi)上海，必須立即組建一支防空部隊，以奪取上海的制空權。為了貫徹執(zhí)行中央軍委的指示，就需要有可靠的空中耳目，及時準確地為對空作戰(zhàn)部隊提供空中來襲敵機的情報，以殲滅敵人。

當時，雖然防空處接收了幾部舊的日式雷達，還吸收了部分知識青年入伍，建立了6個對空監(jiān)視哨，但遠遠不能滿足高炮部隊和航空兵部隊，獲取空中情報的需要。

所以決定從陸軍中抽調(diào)一個建制營，改建為對空監(jiān)視哨部隊。

原來，一營將擔任保衛(wèi)大上海領空的任務。這個任務讓一營官兵們興奮不已。對空警戒當然不能使用輕機槍了，這讓當時很多放不下武器的戰(zhàn)士破涕為笑。

隨后，防空處首長召集一營干部開會，宣布任務，進行動員，要求立即進行突擊訓練，爭取盡快展開行動，執(zhí)行任務。

新任務時間緊，任務重，為完成組織上賦予的使命，全營干部戰(zhàn)士鼓足干勁，迎接新的挑戰(zhàn)。

營黨委首先研究分析了有利條件和不利因素。

有利條件：一是大部分戰(zhàn)士是翻身農(nóng)民子弟，黨員占30％，政治素質較好。二是全營干部戰(zhàn)士經(jīng)過實戰(zhàn)考驗，思想作風過硬，紀律觀念強。

不利因素：一是當時部隊的思想情況比較復雜。由于建制的改換，產(chǎn)生了懷舊情緒，主要是對原部隊的留戀，想念老上級和兄弟部隊。

二是由于兵種的變化，對防空專業(yè)知識不熟悉，部隊文化水平低，學習防空有關業(yè)務技術難度較大。產(chǎn)生了畏難情緒。

三是部隊過去熟悉的射擊、投彈、刺殺、爆破、土工作業(yè)五大技術已無用武之地。而今需要從頭學會運用目力和聽覺識別各種敵機的型號及其聲音，需要學習望遠鏡和方向盤的使用，需要學會電話機的構造、性能和故障的排除，需要學會和熟記上報空情用的各種密碼和代號，還要學會簡單的氣象觀察與報告。

針對以上情況，一營領導決定首先從思想政治工作著手，通過加強黨支部戰(zhàn)斗堡壘作用，發(fā)揮干部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提高干部戰(zhàn)士對擔負任務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的認識，激發(fā)大家對保衛(wèi)上海的責任心和光榮感，增強克服各種困難的信心。同時進行有關城市政策教育，消除一些疑惑和反感，進一步加強組織性和紀律性。

接著，一營開展針對性的教育，一是發(fā)揚干部帶頭學習的傳統(tǒng)。二是發(fā)揚過去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堅韌精神。三是發(fā)揮共產(chǎn)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

經(jīng)過7天的突擊教育和訓練，部隊初步掌握了執(zhí)行任務的有關基本知識，并立即展開部署，進入新的陣地。

至此，我軍第一個對空監(jiān)視哨營正式成立并開始執(zhí)行任務。

為了適應新的任務需要，一營在體制上將班改為哨，每哨八九人，正、副哨長，觀察員3人，電話員2人，記錄員2人。

在部署上，營領導根據(jù)上級意圖，由二連連長張錦銀、指導員施永康，三連連長趙介生、指導員陳駿，分別率領27個監(jiān)視哨于川沙、南匯、奉賢三縣的沿海地區(qū)，做沿海線形與縱深梯次結合部署，哨位間形成犬牙交錯的部署。敵機從這一地區(qū)任何方向的上空進人大陸，監(jiān)視哨均可發(fā)現(xiàn)。

二連連部位于奉賢縣城，三連連部及指揮所位于南匯縣城。一連連長劉勇、指導員錢祖德率領6個監(jiān)視哨部署于市區(qū)有關制高點，其余連隊隨營部作為預備隊。

在3至5月間，殲擊機航空兵和高射炮兵在上海周圍相繼擊落國民黨襲擾飛機5架，打擊了國民黨空軍的囂張氣焰。敵人被迫改變了戰(zhàn)術，以夜間單機低空對我上海進行偷襲和偵察。

5月份，1架敵機夜間偷襲江灣機場時，因為高度過低，雷達當時未能發(fā)現(xiàn)情況，但對空監(jiān)視哨聽到了飛機的轟鳴聲。因此，上級對監(jiān)視哨夜間值班要求更嚴，并調(diào)整和加強了監(jiān)視哨的功能。

1951年春季，曾有1架國民黨飛機從江蘇啟東沿海低空竄入大陸上空。為了加強蘇北沿海的對空監(jiān)視，當即從山東泰安地區(qū)調(diào)來1個步兵連，改編為對空監(jiān)視哨第一四一營一連，由連長安志和、副指導員丁宗文率領9個哨，部署于啟東角至掠港沿海一線。

從1950年9月以后，聘請的蘇軍防空部隊陸續(xù)回國，上海的防空任務完全由我們新建的殲擊機航空兵和各防空地面兵種擔任。在抗美援朝期間，美、蔣空軍對我華東地區(qū)的偵察襲擾也相應增多，對空監(jiān)視哨部隊既要進一步加強經(jīng)常的戰(zhàn)備任務，又要保障我殲擊機航空兵的訓練飛行。

另外，三連還要負責華北軍區(qū)防空部隊派來實戰(zhàn)鍛煉的1個對空監(jiān)視哨連的培訓，一營的戰(zhàn)備任務更為繁重。

1951年初春，國民黨空軍1架B-25型飛機前來投誠。由于從西南方向低空飛臨上海，情況非常突然，當時雷達只上報了敵我不明目標，而對空監(jiān)視哨的觀察證明是1架敵輕型轟炸機，給上級指揮所提供了重要情報。

1951年6月，在華東防空部隊實兵演習中，一營對空監(jiān)視哨準確地觀察和上報了假設敵機和我機出擊的情況，協(xié)同雷達部隊完成了獲取情報的保障任務。

1951年11月的一天夜間，忽然高炮和探照燈部隊報告指揮所發(fā)現(xiàn)敵機，并相繼開燈、開炮。

當指揮員查詢對空監(jiān)視哨部隊時，各哨都實事求是地匯報，既未看到敵機，也未聞到機聲。事后查明，確無敵機，而是一場誤會。

1952年至1953年間，國民黨空軍飛機兩次夜間低空竄入上海上空，散發(fā)傳單，擾亂民心。其中一次飛行高度過低，雷達未能發(fā)現(xiàn)。當敵機一進大陸上空，對空監(jiān)視哨立即上報，發(fā)現(xiàn)敵機。

另一次是，正當空、防部隊舉行夜間實兵聯(lián)合演習剛剛結束，指揮員剛下達了解除一等戰(zhàn)備命令，突然1架敵機低空從南匯方向竄入大陸，當其快要接近海岸時，雷達發(fā)現(xiàn)了幾點情況，隨即對空監(jiān)視哨相繼發(fā)現(xiàn)了目標，為指揮所和各對空作戰(zhàn)部隊贏得了時間，及時投入戰(zhàn)斗，敵機即倉皇逃竄。

1952年9月20日5時，美國B-29型飛機竄入我上海沿海上空，被我機擊落。美國為了進行報復和施加壓力，立即調(diào)動第七艦隊，出動航空母艦，逼近上海海域。對此，黨中央、政務院和中央軍委十分重視，周恩來還親自過問了這件事情。

美機先是白天多批多架艦載機輪番起飛，高空竄入上海上空進行威脅性偵察。我對空監(jiān)視哨部隊協(xié)同雷達部隊及時準確地向指揮所報告了敵機的批次、架數(shù)，為指揮員果斷下定決心，及時指揮對空作戰(zhàn)部隊投入戰(zhàn)斗，提供了依據(jù)。

在我殲擊機航空兵的奮勇抗擊下，敵機不敢戀戰(zhàn)而逃離上海領空。

后來，美國航空母艦仍然停泊在我國領海邊沿，并出動其他艦只進入我國領海打撈B-29型飛機的殘骸，接連兩天起飛多批艦載機在我領海上空盤旋。

我監(jiān)視哨部隊也連續(xù)兩天處于一等戰(zhàn)備狀態(tài)。1953年7月25日，美國空軍F-47型飛機2批4架和F-51型戰(zhàn)斗機兩架，連續(xù)襲擾上海地區(qū)，我設在杭州灣的監(jiān)視哨也準確地上報了敵情，使我殲擊機航空兵及時起飛，空軍第二師飛行員宋中文和楊寶海分別擊落擊傷F-47型敵機各1架。

1953年1月，對空監(jiān)視哨第一四一營擴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防空部隊對空監(jiān)視第二四一團”。隨著我軍防空部隊的發(fā)展，尤其是雷達部隊數(shù)量的增加，裝備的更新，戰(zhàn)術技術的提高，對空監(jiān)視部隊的任務逐漸由雷達部隊代替。

近距離的目力觀察任務，逐漸由高射炮兵的觀察哨接替。1955年7月，對空監(jiān)視第二四一團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對空情報兵第二二一團，我軍第一個對空監(jiān)視哨營勝利地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

第一個雷達營成立

1950年2月6日，上海上空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防空警報，立刻，街上的人們緊急疏散到了地下防空洞。

沒過幾分鐘，17架國民黨空軍飛機如烏鴉一般竄入市區(qū)，開始轟炸。

60余枚炸彈怪叫著從天而降，上海市電力公司、閘北和滬南發(fā)電廠被擊中，燃起大火，自來水管被炸斷，噴射出的水柱有兩米多高……

這次轟炸，炸死炸傷1400余人，炸毀房屋2000余間，發(fā)電廠、自來水廠遭到嚴重破壞，造成上海市斷水斷電，城市秩序一度混亂。與此同時，暗藏的敵人乘機造謠惑眾，奸商哄抬物價，給上海的生產(chǎn)和人民生活造成很大的困難和危險。

這次轟炸雖然給上海帶來巨大的損失，但上海人民并沒有因此而失去對新中國的信心，轟炸剛剛結束，生產(chǎn)自救工作就轟轟烈烈地展開了。上海市委立即上報中央，建議加強上海的防空力量……

1950年2月初，上海所在的華東軍區(qū)決定，從山東省的泰山、泰西兩個軍分區(qū)抽調(diào)經(jīng)過戰(zhàn)爭考驗和鍛煉，又有基層工作經(jīng)驗的干部到正在組建中的雷達部隊工作。山東泰安縣武裝部長孟繼萃、泰山軍分區(qū)作戰(zhàn)科副科長李啟文被泰山軍分區(qū)調(diào)到南京接受雷達工作任務。

4月初，孟繼萃等乘火車到達南京，劉子真等到車站迎接。

劉子真原是華東野戰(zhàn)軍第七兵團教導團的指導員，1949年6月19日，杭州市軍事管制委員會派劉子真，到杭州新接管的原國民黨國防部雷達研究所任軍代表。這個所原在南京，國民黨南逃時遷移到杭州。

為了利用南京的原有設備和營房，1949年10月，華東軍區(qū)命令，將在杭州接管的該所人員、雷達裝備及器材運回南京，所部設在南京市，由華東軍區(qū)航空處統(tǒng)一領導。

在車站，劉子真熱情地接過孟繼萃等人的行李，歡迎戰(zhàn)友們加入雷達兵的行列。

在去往部隊駐地的路上，劉子真向孟繼萃等人講述了上海遭到轟炸的經(jīng)過，他沉痛地說，敵機飛到上海上空，我們的雷達連個動靜都沒有。

孟繼萃奇怪地問，怎么回事??？

劉子真說，新成立的雷達部隊可以說是我軍現(xiàn)在學歷最高的部隊了，清一色的大學生，但是對于雷達卻只見過沒操作過。解放后，我們從廢品堆里發(fā)現(xiàn)了一部日本“四式”雷達，經(jīng)過一番修理就被安裝到了上海的制高點，警備司令部的樓頂。這部雷達之所以關鍵時刻失去作用，并不是沒有修好，而是我們百密一疏，忽略了一個現(xiàn)在看來極為簡單的問題，即發(fā)射機的頻率和接收機的頻率一定要匹配，如果不匹配，發(fā)射出去的雷達波就像變了模樣的孩子，回了“家”連家里人都不認識，當然看不到敵機了。

這個形象的比喻，使孟繼萃不由笑了起來，但也因此認識到，雷達兵和從前端著刺刀打沖鋒，完全是兩回事。

劉子真嘆了口氣，又欣慰地說，毛病找出來之后，我們立刻進行調(diào)整，很快就出現(xiàn)了戰(zhàn)果。3月29日上午，雷達第一次抓住了敵機，1架國民黨B-24型轟炸機，剛飛到上海東南240公里的時候就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馬上通知高炮兵，高炮兵一個齊射就把他給嚇跑了。

聽到這里，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來到部隊駐地，劉子真又向孟繼萃等人介紹了部隊的情況。自1949年9月開始，華東軍區(qū)就組織人員，接管了國民黨國防部雷達研究所留在南京的全部人員和日本、美國制造的破舊雷達及車輛、器材。

11月初開始為組建雷達部隊準備人員和裝備。經(jīng)過搶修，部隊共修復10部雷達，加上每部雷達各有一套只缺天線的整機作備件，實際上相當于20部。

同時，從雷達研究所調(diào)出1名軍代表、6名大學生、27名技術人員，又從華東軍政大學、南京警備司令部教導大隊、上海青年團校調(diào)來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優(yōu)秀知識青年124人。

劉子真高興地說：“目前，雷達部隊的籌建工作已經(jīng)基本就緒。不過，我們都是沒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學生兵，你們來了，我們就有了戰(zhàn)斗榜樣，這下可以好好地干一場了?！?/p>

孟繼萃謙虛地說：“我們也得從頭學起?。　?/p>

1950年4月中旬的一天，華東軍區(qū)航空處處長蔣天然、政治部主任王德貴把孟繼萃等人找來談話，正式宣布成立雷達部隊。

為保密起見，該部隊番號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華東軍區(qū)航空處電訊大隊”。接著宣布命令，任命孟繼萃為電訊大隊大隊長，劉子真為電訊大隊政治教導員。還任命李啟文為副大隊長，從泰西調(diào)來的王德明為副政治教導員。

1950年4月22日，華東軍區(qū)航空處電訊大隊在南京正式成立。

5月初，成立了大隊黨委。經(jīng)上級黨委批準，由劉子真任黨委書記，孟繼萃任副書記，王德明、李啟文、吳煥宇、房錫恩、張寶珠為委員。

初建時，轄有5個雷達中隊，每個中隊配2部雷達。全大隊共362人，其中干部48人。這是我軍成立最早的雷達情報保障的營級單位。

電訊大隊成立后，一面在南京待命，一面對部隊進行政治教育，著重進行組織紀律教育，對專業(yè)戰(zhàn)士還進行雷達原理基礎教育與雷達的操作、調(diào)試，并結合雷達修復進行試架、調(diào)整。

1950年5月11日，電訊大隊迎來了成立以來的第一次戰(zhàn)斗。

這天夜間，勞累了一天的上海市民正準備休息。為了防空，整個大上海漆黑一片。

而此時，在國民黨空軍的一個機場，一架架飛機正在起飛，搖搖晃晃地鉆進夜空。

自從在白天遭到我軍高射炮的打擊后，國民黨飛行員對執(zhí)行任務都很害怕，甚至有人自傷拒絕執(zhí)行任務。飛行員一落地就跑到酒吧里醉生夢死，生怕自己再也不能回去享清福了。

國民黨空軍指揮官只好連哄帶騙地說：“共軍的高射炮在白天雖然厲害，但是他們沒有雷達，到了晚上就成了睜眼瞎，晚上還是很安全的。”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我軍到底有沒有雷達。

這樣，國民黨空軍的飛行員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了飛機，駕駛飛機向上海飛來。

而此時，在上海的夜空中，由電波組成的一道道天網(wǎng)正等待飛賊的到來。

21時左右，值班員發(fā)現(xiàn)，顯示器熒光屏上顯示，200多公里處突然出現(xiàn)一個微弱的尖峰，而且在慢慢地移動，幅度也逐漸變大。

“敵機！”操作員當即向指揮室報告，緊接著通報了敵機的距離和方位。

指揮室立即下令：命令高射炮部隊，組織起強大的火力網(wǎng)，保衛(wèi)上海重要目標的安全。

高射炮陣地上，一門門高炮挺起炮口；探照燈陣地上，一臺臺探照燈掀開燈罩。

一張大網(wǎng)張開了。

21時10分，敵機進入上海。

剎那間，一道道光柱刺破暗夜，一下子就咬住了敵機。黑黝黝的機身被照得通體雪亮。

敵機做夢也沒有想到，一進入上海上空，就被嚴陣以待的探照燈部隊照中。敵飛行員被強烈的光柱照得眼花繚亂，慌忙使出全身解數(shù)，東拐西扭，妄圖避開雪亮的“利劍”。

但是，探照燈手們憑借著嫻熟的技術和果斷的意志，跟蹤敵機不放手。光柱就像粘在飛機上一樣，任憑敵機像蒼蠅一樣靈巧，也甩不掉。

這時，敵機進入了我高炮火力射擊的范圍，我軍高炮戰(zhàn)士抓住戰(zhàn)機，猛烈射擊。高射炮射出的炮彈拖著火舌撲向敵機，在敵機周圍炸出一朵朵橘黃色的鋼鐵云彩。

空戰(zhàn)時，平靜的上海城，突然間飛機聲、槍炮聲四起，震驚了市民，人們紛紛跑出來觀戰(zhàn)。茫茫的夜空，探照燈光束、高射炮與驅逐機發(fā)射的炮彈曳光，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1架B-24型轟炸機被擊中了，敵機當即起火爆炸，墜毀于浦東塘橋鎮(zhèn)。剩下的飛機被猛烈的攻擊嚇壞了，連忙逃竄。

當市民們親眼看到敵機在浦東上空墜落時，無不歡欣鼓舞，拍手稱快。

雷達隊首戰(zhàn)告捷！

1950年5月下旬，雷達隊劃歸上海防空司令部電訊營建制，編為第一中隊。

防空處委托上海交通大學辦的雷達集訓隊的第一批大學畢業(yè)生操縱員全都改為專門從事雷達維修工作的技術員，先后分配到華東、華北、東北、中南各區(qū)。在以后的戰(zhàn)斗生活中，成為我軍擴建雷達部隊的技術業(yè)務骨干。

上海防空探照燈團成立

1950年8月6日，在從南京開往上海的一列火車上，4名穿著人民解放軍軍裝的軍官，正在興高采烈地聊著什么。

蔡子悟坐在靠車窗的座位上，他30多歲，眼睛里透射出戰(zhàn)火洗禮后的沉穩(wěn)和堅毅。蔡子悟是抗戰(zhàn)初期入伍的，曾擔任陸軍第二十軍一七八團副政委。此時，他正和坐在對面的華東警備九旅二十五團作戰(zhàn)股長胡錦生回憶4日上午的事情。

1950年的夏天，蔡子悟、胡錦生兩個人正在南京華東軍政大學干部大隊學習。8月4日上午，校務部部長研忠良、中隊黨支部書記曾照坡分別找正在學習的蔡子悟等人談話。校務部部長研忠良對他們說：經(jīng)組織決定，你們馬上到上海參加組建探照燈部隊，這是我軍現(xiàn)代化建設的需要，希望你們服從分配，盡快到任。

“哎呀，接到這個任務我是既高興又擔心哪！”蔡子悟對胡錦生說，“高興的是組織上的信任和重視，擔心的是怕完不成任務。探照燈是個什么，別說見過，就是聽都沒聽說過，如果是小日本那種城墻上的大燈泡，那這種兵就真沒啥意思了?！?/p>

“哈哈，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組織上這么鄭重其事地給咱們下達任務，這探照燈肯定不是大燈泡那么簡單。革命戰(zhàn)士是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咱們服從就是了?！焙\生笑著說。

“對對，我也是這么想的，管他是什么，只要是組織上需要的，就是讓我當電工也行”蔡子悟堅定地說，他還是以為探照燈是個“大燈泡”呢。

“哈哈……”坐在一起的4個人都爽朗地笑起來。談到這里，大家的心情分外激動，充滿了建立新部隊的信心和決心。

火車在飛馳，在窗外綠油油的田野里，國民黨軍隊留下的一座座碉堡露出失神的射孔，呆呆地望著生機勃勃的田野。

前方就是上海了，新的戰(zhàn)斗生活令人神往，也讓人難以想象。

當天，蔡子悟一行到達位于上海江寧路上防空司令部招待所。因為上海防空司令部剛籌建，所以招待所里既沒有床，也沒有桌椅。晚上，他們就睡在了地板上。

第二天，華東防空兵司令部組織部長張志華與蔡子悟等人談了話，詳細介紹了組建第一個探照燈團的籌備情況。

張志華介紹說，自上海“二·六”轟炸后，根據(jù)中蘇雙方協(xié)議，蘇軍一個探照燈團在團長里申科中校的率領下，隨蘇軍混合集團軍進駐上海地區(qū)。

此后，國民黨空軍飛機曾夜襲上海，被探照燈部隊照中、跟蹤，配合殲擊機部隊將其擊落。探照燈部隊的存在，對國民黨空軍夜襲上海是一種威懾力量。

這在當時來說，探照燈兵確實是要地防空不可缺少的兵種之一。為了加強我軍現(xiàn)代化建設，必須組建我們自己的探照燈部隊，這便成為一項刻不容緩的緊迫任務。

1950年7月，根據(jù)中央軍委的命令和華東軍區(qū)陳毅司令員的指示，成立了由華東軍區(qū)防空司令部參謀長黃徑深為首的探照燈團籌建小組，開始按照蘇軍探照燈團的編制組建我軍第一個探照燈團。

首先，從華東軍政大學的本科學員中選調(diào)790人為基本人員。從華東軍政大學及上海警備司令部、航空處等單位抽調(diào)干部，組成團的干部隊伍。為了配備技術人員，經(jīng)國家教育部批準，從應屆的理工科大學畢業(yè)生中選調(diào)30名作為技術骨干，吸收入伍。

當時，汽車司機難找，后來我們在上海市總工會的大力幫助下，從失業(yè)司機中選用了150名，按工薪制待遇，擔任司機兼發(fā)電手。就這樣，共調(diào)配了1100余人，組成我軍第一個探照燈團。

8月5日，華東軍大790名學員從南京登上敞篷列車，頂著一夜大雨，于第二天上午到達上海北站。一夜風雨，雖然使人疲倦，但大家仍高唱著戰(zhàn)歌，徒步行軍到達臨時集結地——上?！芭荞R廳”。他們睡的是水泥地，情緒高昂地等待著分配工作。這批學員成了第一支探照燈部隊的基本骨干。

籌備組將他們按照雷達手、無線電員、大小燈手、標圖員、電話員、發(fā)電手，進行專業(yè)分類。

張志華說，你們到了，我軍第一支探照燈部隊人員就算配齊了，希望你們努力工作，不辜負黨和人民的重托。

蔡子悟等人站起來，聲音響亮地說：“堅決完成任務?！?/p>

8月10日晚，我軍第一支探照燈部隊，中國人民解放軍華東軍區(qū)上海防空探照燈團成立大會，在上海隆重舉行。

會場布置得簡樸、莊重，主席臺是由幾張桌子拼成的。

19時許，1100名指戰(zhàn)員高唱戰(zhàn)歌步入會場。大會由黃徑深參謀長主持。

在主席臺上就坐的有上海防空部隊副司令員王智濤、政治部主任張希才等。當黃徑深參謀長宣布“中國人民解放軍上海防空探照燈團成立”時，場內(nèi)掌聲雷動。

接著宣布任職命令：吳瑞生任團長，蔡子悟任政委，馬耀華任參謀長，寧波任政治處主任。

隨即舉行授旗儀式，吳瑞生、蔡子悟代表全團指戰(zhàn)員接過了軍旗。蔡子悟代表全團向上級首長表示了決心：我們一定不辜負黨和人民的期望，不辜負上級的信任和重托，刻苦學習，盡快掌握現(xiàn)代化的裝備技術，為早日擔負起上海地區(qū)的防空作戰(zhàn)任務而努力奮斗。

最后，王智濤副司令員代表駐滬防空部隊首長對探照燈團的建立提出了要求和希望，號召大家發(fā)揚我軍優(yōu)良傳統(tǒng)和戰(zhàn)斗作風，完成好上海的防空作戰(zhàn)任務。

對于探照燈這個現(xiàn)代化的新兵種，全團上下幾乎一竅不通。干部都習慣于沖鋒炸碉堡的戰(zhàn)斗生活，要他們坐下來學電工原理、光學、探照燈戰(zhàn)術，既不習慣又很吃力。對于剛出校門的軍大學生，有文化，肯學習，但是缺少戰(zhàn)斗部隊的生活經(jīng)歷。

根據(jù)當時部隊的思想狀況和蘇軍的授課計劃，部隊在第一階段進行共同課目的訓練。然后按專業(yè)分類進行兵器原理和操作保養(yǎng)的基本知識學習。最后按編制序列由蘇軍教員帶訓。

8月11日，各集訓點正式開訓。

當時的教學條件很差。房子是臨時搭的草棚，用蘆席作擋風墻。桌子、凳子是在木樁上釘?shù)囊粔K窄板條。有時棚外下大雨，棚內(nèi)下小雨。這些困難沒有難住一心想盡快掌握現(xiàn)代兵器的指戰(zhàn)員。

蘇軍按正規(guī)化大綱教學，學員沒有書本，全靠自己記筆記，在課堂上集中精力聽、記，課余時間抓緊復習。一些同志常常在熄燈后仍在記憶背誦，相互問答。他們平均每天要學習10到12個小時。

經(jīng)過20多天的緊張學習，干部學會了基本的指揮程序和兵器的概要知識。接下來，轉入按蘇軍對等編制的帶訓階段。

蘇軍官兵一對一地教授指揮和操作，還介紹有關作戰(zhàn)經(jīng)驗，他們熱心教練，嚴格要求，精心傳授。平時除了吃、住不在一起外，但與他們同操作、同執(zhí)勤、同娛樂，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經(jīng)過手把手幫教，取得了很好的學習效果，各級考核驗收，都達到了預期的目的，都能獨立操作。

1950年11月17日，根據(jù)上級指示，正式接收蘇軍探照燈團的全部裝備，并舉行了隆重的交接儀式。

空軍副司令員常乾坤、上海防空兵副司令員王智濤、上海防空兵司令部參謀長黃徑深等領導同志參加了這一儀式。吳瑞生、蔡子悟在移交書上簽了字。共接收雷達燈36部，4B型跟蹤探照燈36部，脫-2型環(huán)視雷達1部，以及其他通信裝備等。

簽字儀式結束，雙方軍人熱烈握手，祝兩國軍人在短短的兩個多月相處之中結下的深厚友誼，有的還激動地流下了熱淚。沒有幾天，蘇軍探照燈團人員乘火車離開上海回國。

從簽字移交開始，我軍正式獨立擔負起保衛(wèi)上海的防空作戰(zhàn)任務。

防空展覽在北京舉行

1956年9月26日上午，在位于北京昌平的高級防空兵學校，防空軍展覽會正式開幕。

高級防空學校的大門上，懸掛著“防空軍展覽會”的大字橫幅。馬路兩旁，彩旗招展，標語牌、路標一直延伸到大禮堂，各種展品陳列在這里供人們參觀。

禮堂門旁有兩張大幅油畫：一幅是高炮團在保衛(wèi)水豐發(fā)電廠，與275架來襲敵機展開激烈戰(zhàn)斗，擊落敵機8架、擊傷10余架的血與火的場面；另一幅是福建某地高炮二連配合炮擊金門，與國民黨空軍連續(xù)戰(zhàn)斗9晝夜，擊落敵機12架的真實寫照。

在開幕式上，防空軍司令員楊成武致詞。他說：

舉辦這次展覽會的目的是，實事求是地向部隊宣傳戰(zhàn)斗訓練中正確的教學方法。集中群眾的智慧和創(chuàng)造，教育各級干部，使他們懂得在戰(zhàn)斗訓練及其他各項工作中走群眾路線的重要性。交流經(jīng)驗，表揚先進，使先進的更加先進，并且?guī)勇浜蟮南蛳冗M看齊。進行一次自我檢查，特別是檢查領導作風上的官僚主義缺

點和錯誤。

楊成武司令員希望，通過這次展覽，在防空軍各部隊、各學校掀起一個向軍事科學技術進軍的熱潮，調(diào)動一切積極因素，加速防空軍的現(xiàn)代化建設。

接著，副總參謀長彭紹輝講話，他號召大家在執(zhí)行戰(zhàn)斗、訓練和一切工作任務中進一步發(fā)揚民主，走群眾路線，努力向軍事科學技術進軍。

在參觀過程中，當廣州軍區(qū)防空軍司令部參謀姜啟忠介紹了他制造的中高炮攔阻射擊諸元換算器的功能，并作了操作表演以后，張愛萍和彭紹輝親切地向他表示祝賀。

姜啟忠制造的“中高炮攔阻射擊諸元換算器”，不但簡便易行，而且在中口徑高炮連變換陣地時，把2個人4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縮短到1個人1分鐘內(nèi)就能解決問題，在作戰(zhàn)上很有實用價值。

以前，高炮連進人陣地后必須按照上級規(guī)定的任務計算和填寫好射表。這項工作通常需要兩名文化程度較高的人連續(xù)工作4個多小時才能完成，只見填寫的射表上堆滿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指揮員就靠它下達口令，實施射擊。算錯或填錯一個格，炮彈炸點的誤差就有10多米。

姜啟忠當炮連連長時，就曾因算錯射表而挨過批評，此后，他就想研究一種簡便的方法來代替原來繁雜的計算。他從失敗中吸取教訓，不顧有人諷刺挖苦或潑冷水，克服重重困難，堅持不懈。

連隊沒有所需的器材設備，他就用廢棄的硬紙殼、舊鐵皮來做試驗。白天工作忙，他就常在夜間琢磨，終于制造成功了。

1955年底，大批中高炮攔阻射擊諸元換算器發(fā)到部隊，受到普遍歡迎和稱贊。

從9月28日開始，參加黨的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的代表，分批參觀了防空軍展覽會。

代表們看了第二館中陳列的防空軍官兵們刻苦鉆研、克服困難制作的儀器、教具和模型，對于群眾的這種智慧和勤儉辦事的精神表示贊揚。在觀看了新式雷達探照燈自動跟蹤敵機遙控操作表演，和新式高炮自動跟蹤敵機射擊操作表演后，極為高興。

有的代表在紀念冊上勉勵防空軍官兵：“加強國防，保衛(wèi)祖國社會主義建設”。

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首長以及許多革命老前輩對這次展覽非常重視，紛紛親臨參觀指導。鄧小平、羅榮桓和聶榮臻一起來參觀。

聶榮臻在參觀教育訓練館的高射炮兵室時說：“高射炮兵在國土防空和抗美援朝中打得不錯，發(fā)揮了很大作用?！?/p>

羅榮桓說：“這個部隊很勇敢，能吃苦，敢打硬仗”。

鄧小平說：“這個部隊還要發(fā)展，加強防空嘛！”

彭德懷參觀時，曾多次和工作人員親切地交談。參觀紅外探測儀時，他問解說員陳志強：“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陳答：“大學畢業(yè)?！?/p>

彭德懷高興地點點頭。又問“這種探測儀還能看得再遠一些嗎？”

陳答：“正在繼續(xù)研究試驗?！?/p>

彭德懷說：“這個東西很好，各兵種都需要，你們要好好研究，使他看得更遠些?！?/p>

又問：“你是大學生，中尉軍銜，滿意嗎？”

陳答：“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p>

彭德懷說：“好！咱們共同為人民服務?！?/p>

當參觀寬頻帶反干擾天線時，他對其制作者、解說員陸平同志說：“你大學畢業(yè)，中尉軍銜，跟地方上同期畢業(yè)生比，生活待遇低了些吧？現(xiàn)在國家有困難，軍隊不能實行高薪。國家有困難，咱們大家共同克服，發(fā)展生產(chǎn)，發(fā)展經(jīng)濟。你們這些青年人，有文化、有技術，想辦法多搞一些發(fā)明創(chuàng)造，改善裝備，提高戰(zhàn)斗力?！?/p>

在參觀通信兵室時，彭總說：“通信是我們的耳目，什么時候也少不了。通信工作是有功的，你們要繼續(xù)努力。”

徐向前在國土防空館電動沙盤前聽完解說后說：“防空是關系國家安危的大事。”他轉過頭來對陪同參觀的防空軍司令員楊成武說：“你們這個軍種還年輕，一定要盡心盡力，嚴格要求，好好訓練，扎扎實實把基礎打好。”

這個長約5米、寬約3米、高約0.7米的大型電動沙盤，將防空軍組織實施與指揮防空戰(zhàn)役、戰(zhàn)斗的真實情況，形象逼真地顯示出來。

葉劍英參觀中高炮攔阻射擊諸元換算器后，十分高興地握著姜啟忠的手連聲稱贊，并說：“我們需要很多像你這樣的同志，動腦筋、想辦法，鉆研科學技術，追趕世界潮流?！?/p>

羅瑞卿來到展覽會禮堂前，剛下車就說：“你們規(guī)定要黨員、干部才能參觀，今天我?guī)б粋€正在上學的兒子來，如不允許，就讓他在車里等著?！?/p>

上前迎接的防空軍副參謀長劉秉彥立即說：“我們歡迎小同志參觀?！?/p>

羅瑞卿說；“那就跟著來吧，這也是培養(yǎng)教育后代嘛！”

甘泗淇上將在雷達車上參觀后高興地說：“志愿軍也有雷達連、地監(jiān)哨，他們干得很好，情報很及時，使我們避免了不少損失。我了解他們，他們很辛苦，也很勇敢?！比缓笏中χf：“我在車上也摸了幾下，是他們手把手教的，我也算是個雷達兵了！”

徐特立、吳玉章、王維舟、帥孟奇等老前輩參觀時看得很仔細，問得很詳細。

吳玉章說；“這個展覽會辦得好，是很實際、很生動的國防教育，普及防空知識的教育。他能使人產(chǎn)生信心、力量和追求，使人們對解放軍感到更親切、更可愛?！?/p>

徐特立在留言簿上寫道：戰(zhàn)爭技術的過程，我們從原始的紅櫻槍到原子武器都能掌握，表示我們的人民、我們的黨，能戰(zhàn)勝一切困難而取得勝利。

著名科學家、教育家錢三強、趙忠堯、蔣南翔和其他20多位專家參觀時，最感興趣的是空襲和防空科學技術發(fā)展狀況，各種新型技術裝備，以及各項發(fā)明創(chuàng)造、技術改進等。

海軍司令員肖勁光等一批領導干部參觀時以鼓勵的口氣說：“這個展覽好就好在講真情，說實話，有表揚，有批評，表揚為主，批評為輔，很有啟發(fā)?！?/p>

蘇聯(lián)《紅星報》總編輯馬克也夫等人也參觀了這次展覽。他在《紅星報》上發(fā)表了題為《偉大友誼的力量》的觀后感，說：“聰敏、機智、好學，是中國人民所具有的品質。這些品質特別明顯地體現(xiàn)在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身上。在防空軍展覽會上所展出的，由軍隊合理化建議者和創(chuàng)造者所做出的無數(shù)發(fā)明和改進，都向我們證明了這一點。”

到12月底，前往參觀的人數(shù)已逾8萬多人。1957年2月，防空軍積極分子代表大會的全體代表也參觀了這次展覽。

經(jīng)兩次延長展期，這次展覽到1957年2月底才正式閉館。

這個展覽會是防空軍一系列作戰(zhàn)訓練活動和政治活動的縮影，是對防空軍各項工作的一次檢閱。作為一次軍事技術展覽，曾經(jīng)在北京市轟動一時。

展出內(nèi)容之豐富，展出時間之長，參觀人數(shù)之多，來賓級別之高，以及給觀眾印象之深，對防空軍指戰(zhàn)員教育鼓勵作用之大，都是空前的。

不少參觀者稱贊說：這個展覽會辦得好。既是防空軍建設成就和發(fā)展方面的展覽，又是國防建設和國防教育的場所，是一個鼓舞士氣，激勵斗志，奮發(fā)向上的展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