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安是目前歐洲最著名人物里面的一個。但他卻覺得他的職業(yè)選錯了,他覺得他應(yīng)該做水手,才更近于他的天性。
世界上有許多大人物往往有這樣的缺憾。有了這樣缺憾的感念,無論做到怎樣成功,但總不能補償這個缺憾。白里安氏生于法國的布立塔尼(Brittany),那本是一個很多水手的地方,而且還是一個近海的環(huán)境。白里安自己曾經(jīng)說過:“當(dāng)我做小孩子的時候,我有一個很熱烈的志愿——要做一個水手,置身于桅桿的前面。海洋好像常在那里用手招著我。但是我童稚的夢從未實現(xiàn)。我不知怎地會去讀起法律來。巴黎隨著召我去了,把我擱在她的雙翼上飛了起來。但是我卻從來未曾覺得巴黎能吸我精神,或能破壞我的真我。我仍是很喜歡海的生活,我仍是喜歡自然?!?
白里安不但在嘴上這樣說,在他的行為上也很可以表現(xiàn)出來。每屆夏季,白里安總要獨自一個人到莫里漢海灣(Gulf of Morihan)那個小地方去住個幾天,在這幾天里是他最快樂的時候,因為他就在那個海灣里乘著一只小船,搖著槳大游起來,嘴里還含著一個大煙斗,大有水手的氣概。
白里安除喜歡海的生活,并喜歡農(nóng)村的生活,他在法國諾門底(Normandy)的科契爾小村(Cocherel)自置了一個小農(nóng)場。除非內(nèi)閣里有什么很嚴(yán)重的政治問題之外,每在星期的末了(即星期六下午及星期日),總要靜悄悄的離開繁華囂擾的巴黎,溜到那個農(nóng)場里去,穿上一件很舊的農(nóng)夫的衣服,戴上一頂四邊下垂的土老兒的帽子,開始趕他的豬,喂他的雞鴨牛羊,左顧右盼,以為至樂。他曾經(jīng)說過:“農(nóng)場非有不可。倘你真知享受農(nóng)村生活的快樂,接近自然,欣賞自然的靜默,簡單和美麗,你非親自到農(nóng)場里去做許多事情不可。除農(nóng)場的事務(wù)外,我也喜歡釣魚,因為在森林溪旁垂釣,那種萬籟俱寂的境地,實能予吾人以無窮的訓(xùn)誨?!?
白里安雄于演說,有世界大演說家之目,他的“煙士披里純”(即心靈上的感動)也許就是從這幾個地方來的——森林的靜寂,自然的簡單,或舟槳的拍動。
他還是一個獨身者,有人說他所以能那樣容易的常常棄巴黎而逃到海灣,農(nóng)場,或森林里去,也許是因為獨身,所以能那樣自由。這句話雖也有理,但卻未必是絕對的,因為他倘得著一位同志,也何嘗不可共樂其樂?不過這種同志不易得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