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是什么,我們實在不大明白。當今所謂國學大家:胡適之所長是哲學史,章太炎所長是歷史和文字音韻學,羅叔蘊所長是金石考古學,王靜庵所長是文學,除這些學問以外,我們實在不明白什么是國學?不得已還只有承認圣人之徒朱宗熹先生的話:“國學者,圣賢之學也,仲尼孟軻之學也,堯舜文武周公之學也?!?
現(xiàn)在中國社會思想上堆滿了糞穢,急需香水來解除臭氣,我們只須趕快制造香水要緊,可是胡適之、曹聚仁這幾位先生,妙想天開,要在糞穢里尋找香水,即令費盡牛力尋出少量香水,其質量最好也不過和別的香水一樣,并不特別神奇,而且出力尋找時自身多少恐要染點臭氣;更奇怪,他們好費力尋得點香水,出賣時還不肯舍去糞穢的商標,惹得想專利的圣人之徒朱宗熹先生,因有人假冒招牌,“瞿然大驚”,“夷考宵小之所為”,“終必申罪以致討之”。這本是胡、曹諸君自尋煩惱!
曹聚仁先生說:“國學一名詞雖流行于全國,實際上還含混糊涂,沒有明確的觀念可得到呢!”我老實說,就是再審訂一百年也未必能得到明確的觀念,因為“國學”本來是含混糊涂不成一個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