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位王，他有二位王妃，一位名叫憎，一位名叫愛。兩位王妃都沒有子息。有一天，一個乞士行到宮門來求布施。愛妃便捧了一掬米到門口要將它施舍給乞士。那乞士于是問她有沒有子息。愛妃回答沒有，那乞士便不受她底布施，因為從沒有兒孫福分底女人手中所得底東西都是不干凈的。那乞士因為感謝她底誠意，便給她一種生育底良藥。愛妃自然表示十分喜歡要領(lǐng)受他的秘方。他將藥材遞給她，又教了它底用法，說：“你用這秘方底時候，可以和著石榴花汁喝下去。如果你照這法子辦，在相當?shù)臅r間，你必定能夠得著一個兒子。你那個兒子必定要長得很美麗，他底顏色要像石榴花一樣，所以你應(yīng)當起他底名字叫做達林鳩摩羅，意思就是“石榴童子。”因為那時必定有人要謀害你底兒子，所以我也應(yīng)當告訴你，那孩子底生命要寄在你宮前那個水池里一支大的波爾魚底身體里頭。在那條魚底心里有一個小木匣，匣里頭藏著一條金項串。那條金項串便是你兒子底生命。再見罷?！?

過了一個多月以后，宮里底人彼此都私下談?wù)?，說愛妃將要有一個兒子了。王聽見了，自然非常歡喜。他想著他將要生出一個王子來承繼王位，使他有威力的王統(tǒng)不至于斷絕。他這樣愉快的心情是他一生所未曾有過底。王子將要生出來的時候，照例矩形慶祝底賽會，人民也盡量底表示他們底歡悅，大聲歡呼吉祥的話。等到十個月滿了，愛妃果然生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兒子。王頭一次看見他底嬰孩，他底心就充滿了無量的愉快。這新生的王子行初飯禮時，王又為人民開了一個極熱鬧的賽會，全國的人民個個都為這事歡樂。

過了幾年，石榴童子長大了。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他對于各種的游戲都很熟練，尤其是喜歡與鴿子玩。他底鴿子常常飛到姨母憎妃底宮里，因此，他也常常到她那里。第一次飛到她屋里底時候，她便將那些鴿子送回給他。但是第二次飛來底時候，她就帶著厭惡的顏色，仍然送回給他。因為憎妃見石榴童子底鴿子時常喜歡飛到她底屋里來，她就想利用這個機會去實現(xiàn)她底自私心。她本來就很怨恨這王子，因為王自從他生了以后，就一天一天地疏遠了她，將寵愛都加在愛妃身上。她不曉得從哪里聽見愛妃受了乞士底秘方，那乞士并且告訴她孩子生命底秘密，等等情形。她聽見孩子底生命是藏在一種東西里頭，可是不曉得是什么。她于是想從孩子這方面探求這個秘密。有一次，鴿子又飛到她屋里來了，她這次不把鴿子送回給石榴童子，但對孩子說：“除非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我必不把鴿子給回你。”

石榴童子說：“嬤嬤，什么事？”

憎妃說：“我底寶貝，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只要知道你底生命存在哪里。”

石榴童子說：“嬤嬤，那是什么意思？我底生命除了存在我身里以外，還能在別底地方么？”

憎妃說：“好孩子，不，那不是我的意思。從前有一位乞士對你母親說你底生命是系在一件東西上頭底，我愿意知道那件是什么東西?！?

石榴童子說：“嬤嬤，我從來不曾聽過有那樣?xùn)|西?！?

憎妃說：“如果你應(yīng)許我去問你母親，看你的生命存放在什么東西里頭，回來再告訴我你母親所說底，我就把鴿子給回你，不然，我就不給?！?

石榴童子說：“好，好，我去問，回來再告訴你?，F(xiàn)在請你把鴿子給回我罷。”

憎妃說：“你如再應(yīng)許我一件事，我就立刻給回你。你應(yīng)許我不要告訴你母親，說是我要知道這事，教你來問底?！?

石榴童子說：“我應(yīng)許你。”

憎妃將鴿子盡數(shù)給回石榴童子，可是小孩子因為過于喜歡底緣故，把他姨母要他去問底話，一概都忘記了。第二天，鴿子又飛到憎妃底屋里來。石榴童子再到她那里。憎妃一定要他立刻去問，不然就不給回他。石榴童子應(yīng)許當天就去問來回報給她知道。她于是又將鴿子還他。玩了一會，石榴童子跑去問他母親說：“母親，請告訴我，我底生命藏在什么東西里頭?！蹦赣H聽見這個問題，便很驚訝地問：“好孩子，你底意思是什么？”孩子隨著回答說：“是的，母親，我曾聽人家說有位神圣的乞士告訴你，我底生命是放在一件東西里頭底。請你告訴我那件是什么東西?！蹦赣H誠懇地對他說：“我底掌中珠，我底心肝，我底小寶貝，我底金月亮，不要問那不吉利的話。愿我底怨家底嘴被灰塞住，愿我底石榴長命?！笨墒呛⒆右欢ㄒ赣H告訴他這個秘密。他說若是不告訴他，他就不吃不喝了。愛妃因為受她兒子底強迫，在一個不吉利的時間把他生命底秘密說出來。因為命運該如此，第二天，鴿子又飛到憎妃底屋里了！石榴童子跟著過去要；憎妃使用甜話哄著孩子把他生命底秘密說出來。

自從憎妃知道石榴童子底生命底秘密以后，她就立刻實行她底毒計。她教她底女婢為她取些苧麻底干梗來。那些梗子很脆，如果用力壓它們，就發(fā)出怪響，好像人身里底骨節(jié)坼裂底聲音一樣。憎妃把麻梗放在她自己底床底下，躺在上頭裝做病得很厲害的模樣。王雖然不愛她，因為她病，也得盡本分去看她。憎妃故意要王理會她底骨節(jié)底爆響，將身體在床上翻來覆去，把麻梗壓得一陣怪響。王一位憎妃真正病得很厲害，就命令他底最高明的御醫(yī)來醫(yī)治她。不幸，那一條大的波爾魚。從它肚里可以得著一點東西來做藥材。于是王便命御漁人把巴爾魚網(wǎng)上來。漁人撒了一次網(wǎng)便把魚打上來了。在打魚底時候，石榴童子正和別的孩子們在離池不遠底地方游戲。在波爾魚被網(wǎng)那時，石榴童子立刻不舒服起來。等到魚被放在地方底時候，石榴童子也暈倒在地，他底呼吸促急，好像將要死底樣子。宮人把他立刻送到他母親那里去。王聽見兒子忽然病起來，也就非常驚訝。御醫(yī)命將那魚送到憎妃宮里去。那魚用鰭在地上拍來拍去底時候，石榴童子在他母親底屋里也輾轉(zhuǎn)得很兇。等到那魚被剖開，果然在肚里頭找出一個小木匣，里藏著一條金項串。憎妃把金項串套在自己底脖上，同時石榴童子死在他母親底房里。

當王子底兇信達到王宮，王就非常地傷心，好像自己沉在悲哀底海洋里一樣，雖然他聽見憎妃底病已經(jīng)痊愈了，他底悲哀也不少減。他痛哭他底石榴童子，致使他底侍從恐怕他底精神要愈加紊亂。王不許人把孩子底尸體埋葬，也不許把它焚毀。他總不明白他底兒子是怎樣死底；因為他一點病也沒有，死得似乎太唐突。王命人把尸體安置在城外一所御苑里頭。又命令將有應(yīng)用的東西都搬到那里去，好像那死的王子有時會用到一樣。王命人把苑門不論日夜常時鎖著，除非石榴底密友，宰相底公子以外，別人都不許進去。苑門底鑰匙就在公子底手里，由他管著。他每次可以開門進去過一日一夜底工夫。

愛妃因為失掉她底愛子，自然非常傷心；她也無心伺候王，所以王每夜都到憎妃那里去留宿。憎妃因為要避嫌疑，每夜當王在屋里底時候，必將金項串脫下來放在一邊。命運所定底是那金項串如果掛在王妃底脖上，石榴童子便要現(xiàn)出死底狀態(tài)；如果它被脫下，他也就復(fù)活過來。因為憎妃每夜把金項串脫下來，所以王子每夜必要復(fù)活。等到早晨，憎妃把它帶在脖上，他又死過去。石榴童子在夜間復(fù)活時，因為王曾命將所有應(yīng)用底東西放在苑里，所以他可以隨意吃他所喜歡底東西。他每夜在苑中自在地游行和安詳?shù)匦菹?。可是他底朋友每在日間來看他，所以時時看見他是一個僵硬的尸首。公子起首驚訝，因為他覺得每次進去看他，他底尸首常是和他頭一次所見底一樣，除掉顏色青白無生氣以外，他看不出有什么敗壞底現(xiàn)象，尸首底皮肉仍然很完好。對于這奇異的現(xiàn)象使他想來想去，總不明白其中底緣故，于是決定要守著那尸首，看看有什么變動。他不但是白天來，有時晚間也來。他第一晚上來到苑里。就很驚訝地看見他死掉底朋友在花園里散步，起先他以為不過是他底朋友底鬼魂，后來他摸觸他，就覺得他底血肉都是活的。石榴童子把他底死底因緣告訴給他底朋友知道。他們都知道王子復(fù)活底現(xiàn)象是因為王到憎妃屋里，妃子把金項串脫下來所致。他們理會那條金項串是王子生命所寄托底，于是大家想著要用方法把它得來。每夜他們必討論這事，可是想不出一個靠得住的計謀。后來還是諸天用神異的功業(yè)把石榴童子救出來。

在我們現(xiàn)在所說底故事前幾年，毘達多普路沙底妹子生了一個女兒。毘達多普路沙是司男女命運底神，他在嬰兒生后六日，把一生底命運寫在他們底額上。那親切的母親請問她底哥哥對于女兒底命運寫了些什么在她額上。毘達多普路沙說她底女兒應(yīng)當嫁給一個死新郎。她聽見了這可悲的預(yù)言，對于女兒底前途便發(fā)生無限的傷感。她明知知道求她哥哥改變他底意思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在嬰兒額上寫了什么就永不再更變。過幾年女孩長大了。她長得很美麗，可是她底母親一見她就傷心。因為她底各個將她女兒底命運定得那么兇，所以女兒底美不能使她發(fā)生絲毫的快感。女兒到了可以婚嫁底年歲，她底母親帶她離開本國，為底是希望可以把女兒底兇運避過去。但是命運已經(jīng)定了，不能輕易脫逃。她們母女二人經(jīng)過許多地方，就到了停著石榴童子底尸體底御苑門口。那時已經(jīng)很晚了。女兒說她很渴，須要水喝。母親便命女兒坐在苑門旁邊，她自己便到村舍去求水。女兒那時，因為好奇底緣故，用手去推那苑門，門便自己開了。她走進去，看見一所很華麗的宮廷。她看完想從原路出去，可是那苑門又自己關(guān)上了。她至終不能出去。王子每夜是要復(fù)活底。他一活過來，就出園中散步。在他走近門口底時候，他看見一個人形站在門邊。他走近去看看，果然是一個很美麗的女郎。他問她是誰。她便將一切的事由告訴石榴童子，說她底舅父毘達多普路沙怎樣把與死新郎結(jié)婚底字樣寫在她額上；她母親怎樣為她底兇運而不樂；她長大了，她母親怎樣帶她離開本國，遍處游行；她在母親求水底時候，怎樣跑進這園子里來；一件一件都說出來。石榴童子聽見她可憐的話，便對她說：“我就是那位死新郎；你當與我結(jié)婚同進屋里去罷。”女孩說：“你現(xiàn)時站著與我說話，怎能說是死新郎呢？”王子答她說：“你后來就明白了?，F(xiàn)在且跟著我進去罷。”女孩于是跟著王子到屋里去。她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過什么，王子便將所有的食物端來款待她。那位天神毘達多普路沙底妹子，女兒底母親，到很夜才回到苑門旁邊。她大聲叫她底女兒，可是沒有聽見回答。她便走到各村舍去找尋她，但人人都對她說沒有人看見她底女兒。

毘達多普路沙底甥女正在受王子底款待底時候，石榴童子底朋友也如平常一樣來到苑里。他對于這美麗的少女十分驚異，一聽見從她自己底口中說出從前的事跡就更加驚異。他們商定就在晚上舉行婚禮。合婚底司祝是不成問題底，因為他們行底是乾達婆婚禮，只要彼此互換華發(fā)就算了。新郎底朋友于是離開這對新人回到他自己底家里去。兩位新人通宵訴說眷戀的情話，并沒曾合著眼睡，一直到太陽從東方升起來。新婦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只見王子已成為一具僵冷的死尸，一點生氣也沒有。她對著這樣的光景，我們自然容易理會她底驚訝和悲傷。她搖她底丈夫，向他底冷唇上為熱烈的吻唼，可惜她無論怎樣做，也不能叫他復(fù)活過來。他躺在一邊，僵硬得好像石像一樣。因為受這悲慘底刺激，她捶胸，撫額，把頭發(fā)弄散了，在苑里跑來跑去，幾乎成為一個瘋?cè)恕Ｊ裢拥着笥讶臻g是不來底，并且他明知道王子日間必定要稱為僵尸，在這樣的時間去看他底新婦，也是不合宜的。那一天在不幸的新婦心中簡直是像一年?？墒亲铋L的日子也有盡期。當黑夜底影印在四圍底山林和房舍底時候，她底新郎又漸漸復(fù)蘇，直□坐起來，擁抱著他那憂悶的妻子，與她一同吃喝。她底愉快又回復(fù)過來了。王子底朋友到夜里也照常來。他們用通宵底工夫來行宴樂。時間過得很快，王子日死夜活和他底愛妻已同住了七八年，已經(jīng)生了兩個兒子，和石榴童子底模樣一點也不差。

那時，王和兩位王妃，乃至朝中一般的官吏都還不曉得石榴童子在夜里還是活著底。他們每想著他已經(jīng)死去很久了，他底尸首已經(jīng)被焚毀了?？墒鞘裢拥讗坼肯胍娨娝坠面眩驗樗齻円幌蛭磭L相會。她想她不必正式地去拜見她底姑嫜，只要遠遠地見她一面就夠了。她又想著找一個機會把存在憎妃手里底金項串取回來，因為那與她丈夫底生命有連帶的關(guān)系。她與她底丈夫和她底朋友商量好了，便化裝做一個女整容師。她和別的女整容師一樣，摧帶了一切應(yīng)用的器具；如修指甲底刀；劑油脂底鑷子和小刀；一塊“耶摩”，是燒過底磚，用來磨光腳□底；一張“阿羅克達紙”，是用來染腳和腳趾底。她把一切的用具執(zhí)在手里，帶著兩個孩子，跑到王宮門口。她對閽人說她是一個整容師，愿意入宮去伺候愛妃。于是閽人就領(lǐng)她到愛妃那里。妃子一見兩個孩子，不由得想起她底愛子石榴童子。她為她失掉的寶貝淚落不止；可是她并想不到那兩個孩子便是她底石榴所生底。她對那自以為是整容師底媳婦說，她毋須她底伺候，因為自從愛子死掉，她就無意于裝飾，一切人間的虛榮她盡都捐棄，甚至連把染紅腳和腳趾那么平常的事情也不做了。她說，雖然她不要她來做整容師，可是很愿意時時見她和她底兩個小孩子。這位女整容師于是又到憎妃那里去，說明要被她差使，為她服務(wù)。那王妃就命她為她修甲，削去腳上余剩的皮肉，又用阿羅克達紙為她染腳。憎妃很喜歡她底手藝嫻熟，又愛她性情底柔和，就命她依時入宮來伺候她。那女整容師一到憎妃宮里，就沒有一刻不注意到帶在妃子脖上那條金項串上頭。第二天，他再入宮里去，她預(yù)先教她底大孩子在她伺候王妃底時候就放聲大哭，非要等到那金項串落在他手里，他就不要住聲。第二天早晨，整容師果然帶著她底孩子入到憎妃底宮里。正當她為妃子染腳底時候，孩子便大聲哭起來。問他為什么哭，他就說要王妃脖上底金項串。憎妃說那可不能給，因為那是她最寶貴的首飾?？墒呛⒆尤匀淮罂薏恢?。為要哄他底緣故，王妃把金項串脫下來交到孩子手里。孩子于是不哭了。他把那條金項串纏在手上，就在一邊玩耍著。整容師把工夫做完，臨要走時，王妃便問她要那條金項串回來。可是孩子死也不肯給，又放聲大哭，好像非常凄慘的光景。在那時候，女整容師便求王妃說：“求王后恩賜給他，容他把金項串暫時帶回家去罷。等到他喝過奶睡覺底時候，我必定要取來奉還。他不到一個時辰就可以睡著了。”王妃看見一時必不能把項串從孩子手里奪回；而且她想著石榴童子已經(jīng)死掉很久，現(xiàn)在不帶它也不要緊，所以就應(yīng)許暫時給孩子帶回去。

整容師一得著那項串，一氣地跑到苑里來，將它遞到石榴童子身邊。石榴童子立時復(fù)活了。他們喜歡極了。他們底朋友，宰相底兒子，教他們第二天就進宮去見王和愛妃。第二天，宰相底兒子為他們預(yù)備一切底儀仗。一只佩上□□底象上頭坐著石榴童子；兩個孩子騎著兩只小馬；一乘為新人預(yù)備底?！瓣^都達羅與”，用金線織底鋪毯墊著，上頭就坐著那位整容師。有人已經(jīng)先到王宮里去奏報，說石榴童子不但是復(fù)活，并且領(lǐng)著他底妃子和兩個孩子要來參見他底父王和母后。王和愛妃起先哪里肯信，后來見成了事實，他們底愉快自然不用說，是不能形容底。憎妃那時才覺得從前自己所做底都不對，獨自一個人在一邊非常地悲傷。石榴童子底乘象被一隊樂工引著，一直來到宮門口。王和愛妃出來迎接他們丟了很久底愛子。他們底喜歡不用說是非常地大。父母子媳相會后，彼此哭了一場。石榴童子又把他致死底緣故述說出來。于是王立刻憤怒非常，命人將憎妃帶到面前，又命人把地掘開到可以容得一個人底廣延。他于是命人將憎妃放進地穴，使她直立著，把用荊棘做底冠戴在她頭上，然后活活地將她埋掉。

我底故事說到這里算完了，

那提耶棘也枯萎了。

那提耶呵，你為什么枯萎呢？

你底牛為什么要我用草來喂它？

牛呵，你為什么要人喂？

你底牧者為什么不看護我？

牧者呵，你為什么不去看牛？

你底兒媳婦為什么不把米給我？

兒媳婦呵，你為什么不給米呢？

我底孩子為什么哭呢？

孩子呵，你為什么哭呢？

螞蟻為什么要咬我呢？

螞蟻呵，你為什么要咬人呢？

喀！喀！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