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雅》之終始
《大雅》始于《文王》,終于《瞻卬》《召旻》。《瞻卬》是言幽王之亂,《召旻》是言疆土日蹙而思召公開辟南服之盛,這兩篇的時(shí)代是顯然的。這一類的詩(shī)是不能追記的。至于《文王》《大明》《綿》《思齊》《皇矣》《下武》《文王有聲》《生民》《公劉》若干篇,有些顯然是追記的。有些雖不顯然是追記,然和《周頌》中不用韻的一部之文詞比較一下,便知《大雅》中這些篇章必甚后于《周頌》中那些篇章。如《大武》《清廟》諸篇能上及成康,則《大雅》這些詩(shī)至早也要到西周中季?!洞笱拧分幸逊Q商為大商,且云:“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比皇恰吨茼灐分小白耩B(yǎng)時(shí)晦”(即“兼弱取昧”義)的話,乃和平的與諸夏共生趣了。又周母來自殷商,殷士祼祭于周,俱引以為榮,則與殷之?dāng)骋庖讶灰?。至《蕩》之一篇,?shí)在說來鑒戒自己的,末一句已自說明了。
《大雅》不始于西周初年,卻終于西周初亡之世,多數(shù)是西周下一半的篇章?!睹献印氛f:“王者之跡熄而《詩(shī)》亡,《詩(shī)》亡然后《春秋》作。”這話如把《國(guó)風(fēng)》算進(jìn)去是不合的;然若但就《大雅》《小雅》論,此正所謂王者之跡者,卻實(shí)在不錯(cuò)?!洞笱拧方Y(jié)束在平王時(shí),其中有平王的詩(shī),而《春秋》始于魯隱公元年,正平王之四十九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