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石第六
金石錄三十卷
明藍格鈔本。朱筆校改。
顧氏手跋曰:“乾隆壬午,假秋田處臨義門本校,又以家藏舊鈔復(fù)校一過。戊子仲春,從山東盧氏新刻本再校一過。元泰記?!?
石墨鐫華八卷
明萬曆戊午初刻本。有趙崡自序,陳組綬行書序。
歷代鐘鼎彝器款識法帖二十卷
臨宋寫本。孫淵如先生舊藏。嚴鐵橋摹古篆,蔣嗣曾寫釋文。書面分書“鐘鼎款識臨宋寫本廿卷”兩行,旁書“嘉慶丁卯平津館開雕”。是本欲刻入《平津館叢書》,不知何事未果。收藏有“柯九思敬中印”〔朱文〕、“謝泌私印”〔白文〕,“馮氏珍藏”、“云亭外史”〔白文〕兩印,均影摹。
孫氏手跋曰:“曩客中州時,見薛氏《鐘鼎款識》石刻本於歸河丞朝煦處,未及細閱。后至京師,得明刻佳本,旋為友人取去。阮中丞開府浙中,既以宋刻板本校梓行世,視舊本精善。及余再官東省,得見舊寫本,多元明人印章?;蝾}為繭紙,薛尚功手書者,未知是非。然紙色舊而篆文極工,核之阮氏刻本及近時本,篆體審正,釋文字句增多,可以訂別本誤,改篆文及脫落釋文,共若干處。記所見法帖本式樣,正與此相似。雖不敢定為薛氏手跡,其為宋寫本無疑矣。亟屬嚴孝廉可均影臨古篆,蔣茂才嗣曾寫釋文?;蛴性瓡P誤,皆仍其舊。仍付剞劂,以廣流傳。惟內(nèi)有《石鼓》,文字完備。此與世傳楊慎所見李東陽處唐搨本約略相同,即后人疑楊升庵偽作者??柬n文公作《石鼓歌》,原有“君從何處得紙本,豪髮盡備無差訛”之句。是唐時自有完本。如薛氏作書時即見之,不應(yīng)他本僅據(jù)殘字別石收錄。然以為后人增補入帙,何以紙色字畫,又與全書無異。豈薛氏以后得本追改成書耶?細核所補石鼓字,如‘旭旭果果’之屬,驗今石本,作‘句日句日杲有杲有’,似非無因。疑以存疑,已足為升庵辨誣矣。鍾鼎文字自許叔重據(jù)以入《說文》,郭忠恕、夏竦俱有集錄,偏傍字畫,皆足考證小學(xué)源流。曾與嚴孝廉約為《說文翼》一書,依許氏字例,採集鍾鼎、古篆,條舉件系,而說其六義,以明先秦三代絕學(xué)。近世所出諸彝器雖多,此冊尤為古文祖石,未可聽其散佚。世有知音者,必能諒余好事之苦心也。嘉慶丁卯正月陽湖孫星衍序?!?
歷代鐘鼎彝器款識法帖二十卷
摹寫極精??滴跫汉リ懹淹┦謱懕?,有跋。收藏有“巢氏七研齋印”朱文方印。
田氏手跋曰:“鐘鼎器物諸篆為古今字學(xué)之助。薛尚功摹仿編輯,博雅苦心。雖出剞劂,神采已逼人眉宇矣。十馀年前,吾友瀘州于書肆為韋華程子收之。韋華深所寶愛,至未嘗輕以示人。歲癸亥所居被火,古書名帖蕩然一空,灰燼之馀,幸猶存此。但首尾概多缺略,惋惜不已,遂付余持歸。片紙隻字,余咸不忍棄去,終以不獲一覽全帙為恨。聞鄭谷口墨稼軒中秘藏有此,因?qū)儆H知往假。渠之秘惜,亦與韋華同,而余心莫能暫釋也。丙寅春仲,莆莊獨公訪余南軒,翦蔬炊粟,偶話及之。莆莊曰:‘無難,當為子謀?!笆侄鴦e。未幾,而炎曰中天矣。六月朔,微雨初霽,莆莊遣侍僧懷谷口《款識》四卷,過竹浪精舍。余時欣喜,都忘暑熱。隨捉筆仿佛一一補次之,不敢少怠。月望卒業(yè),出示莆莊,相與大笑稱快。或曰:‘子之用意甚勤,毀者使其復(fù)全。將俾爾子孫世守之乎?’余曰:‘不然,天下凡製一物,成之日即毀之日,成毀俱有數(shù)存。司馬溫公有言,積書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讀。吾之所為,蓋嘉尚功之遺跡,不欲輕置良友見貽之心,非為子孫計也?!翼f華得之焚之,莆莊轉(zhuǎn)假諸它友,予得以補成之。今未數(shù)月,而莆莊已於重九日謝世。使其稍遲,未成完書與付之灰燼何異?一微物不獨成毀而死生變幻咸附焉,能無深慨乎。異日者得茅屋數(shù)楹,引流種樹,巨案方床,茗香坐對其間。乘興臨摹,用以娛情,用以忘世。暮齡垂至,遇同好者,即舉以歸之。任其覆醬瓿,塞鼠窟,又何所恤也。丙寅中秋前二日志山田林漫記。”
陸氏手跋白:“吾虞湖南毛氏素稱藏書家,此寫本《鐘鼎款識》廿卷,前后皆有汲古閣及黼季印章,其為毛氏家藏本無疑??统忠允?,索價甚昂。余貧不能致,復(fù)愛甚不忍捨去。因與暉山侄篝燈鈔錄,凡十晝夜而成帙。惟是亥豕魯魚,句多舛缺,且無敘識款題,不知何人輯錄。翻閱之下,每用慨然。己亥秋館於石城清河公第,得交髯翁田志山先生。見其案有焚馀舊本,為先生填補而成者。因乞假較勘。先生學(xué)深貌古,性誠愨爽朗,絕無幾微吝色。復(fù)與暉山侄校其訛謬,并錄敘跋,始知為南宋薛尚功所集,而是書竟成完璧矣。獨惜黼季先生博學(xué)好古,當其鈔錄之時,不知何等寶重。今乃流傳俗手,訛謬日多。茍不得善本以正之,其貽誤學(xué)人豈淺鮮哉。然使志山而亦如彼所云程韋華鄭谷口之有善本而不輕示人,則是書之訛,終不能正,豈非好古者一大恨事。余既幸獲是書,且幸交田先生,獲睹是書之全為可喜也。書此以志??滴跷迨四?,歲次己亥冬十月廿有二日,虞山陸亮友桐氏記。”
隸釋二十七卷
明朱杜村手鈔本。盛仲交跋,何義門以朱筆校,錢遵王藏書。尚是舊裝,即《敏求記》所載也。其佳處與黃氏校誤所據(jù)本合。收藏有“虞山錢曾遵王藏書”朱文長印。
朱氏手跋曰:“右洪相國《隸釋》,凡廿七卷,七百一十馀葉,秣陵盛仲交所收寫本也。余性嗜古金石,苦無力以致。見此書收載極富,考覈亦精,手錄一帙,時欲展玩。間以事阻,託余內(nèi)弟續(xù)成錄。未百葉,內(nèi)弟病殤。是日春雪坯戶,寒倍於冬。擁爐獨坐,偶爾憶及,遂與褒弟分書成之。辛酉二月一日,杜村原質(zhì)甫紀事。”〔杜村名衣,狀元朱之蕃之父。與仲交為金石交?!?
盛氏手跋曰:“右《隸釋》二十七卷,迺匏翁吳文定公所收。余往年假於柘湖,鈔之留蒼潤軒中。昨杜村先生來軒中主講席之暇,手錄為書。既裝潢成冊矣,命予題一言於后。夫自舉業(yè)之學(xué)興,學(xué)者視一切古書賤如長物,遇之而不省者多矣,況肯親自洗硯也哉。洪公為此,既已殫盡心力。而杜村先生之鈔又極精妙。觀此,則知二公之嗜,前后正同。而他時據(jù)要津,必能窮搜遐剔,收所未見者嗣而成書也。予雖不敏,尚日望之。嘉靖辛酉二月八日大城山樵云浦子盛時泰謹題於拙貽堂。”“予此書久為朱射陂借去。而毛青城又有宋時刻本,紙墨精妙,開卷爽然,真為奇書。乃吾鄉(xiāng)徐髯仙故物,惜少首一卷爾。青城屢欲重雕,未果。今既載還蜀中,不知如何,恨杜村先生不一見之也。附記於尾?!?
何氏手跋曰:“《隸釋》六冊,虞山錢楚殷所贈。始以其多訛謬,未之重也。后偶檢萬曆間刻本,十九卷中《魏受禪表》遂脫去二葉,而此舊鈔者尚存,乃知其可貴。顧安得一宋刻者,詳加是正乎。仲交親遇青城所藏,不即攜本就勘,良可階爾。康熙甲午三月何焯識。”
隸續(xù)二十一卷
益都李文藻以朱竹垞藏本校曹棟亭刻本,上并補遺六葉。
朱氏手跋曰:“《隸續(xù)》二十一卷,范氏天一閣、曹氏古林、徐氏傳是樓、含經(jīng)堂所藏,僅七卷而已。近客吳關(guān),訪得琴川毛氏舊鈔本,雖殘缺過半,而七卷之外,增多一百一十七翻。未有乾道三年弟邁后序。繹其辭,尚有《隸韻》、《隸圖》,而今不得見矣。又淳熙六年添差通判紹興軍府事喻良能亦有跋尾,稱《隸釋》二十七卷,《隸續(xù)》十卷,既墨于板,復(fù)冥搜旁取又得九卷。則當時刊本亦止一十九卷,將毋馀二卷為《隸韻》、《隸圖》邪?要之,闕文難以復(fù)完。合依婁氏《漢隸字源》目錄次序,取陳氏《寶刻叢編》所有補之,庶幾十得其四五矣。秀水朱彝尊跋。〔右跋原本無之,茲從《曝書亭集》鈔出,其實所跋之本與此無異。乾隆戊子五月十三日文藻記於濮州寓舍。〕”
李氏手跋曰:“洪氏《隸續(xù)》二十一卷,缺第九卷、第十卷,據(jù)朱竹垞跋語,此即其所藏本。而是刻無朱跋。每卷有印曰‘棟亭藏本丙戌九月重刻於揚州使院’。按:楝亭姓曹氏,名寅,字子清,嘗為竹垞刻《曝書亭集》,未畢而竹垞卒。集內(nèi)有為作詩序,蓋竹垞之友也。丙戌為康熙四十五年,時竹垞尚在,而曹視兩淮鹽政。既取《隸續(xù)》為己藏本,又并其跋棄而不刻,何也?乾隆戊子七月十五日益都李文藻記。乾隆四十二年丁酉二月初九日校完”。
各跡錄六卷,附錄一卷
精鈔本。
寒山金石林時地考一卷,部目一卷
舊鈔本。字極佳。收藏有“定夫居士”朱文、“貝墉所藏”白文兩方印、“貝墉曾讀”朱文長印、“玉雨堂印”朱文大方印。
金陵古金石考目一卷
舊鈔本。收藏有“云間錢熙祚鑒藏書畫之鈐記”朱文方印。
金石萃編補目三卷元碑,存目一卷
長沙黃虎癡本。驥為吳荷屋中丞編筠清館石文,意欲補《萃編》所未備。書成未刻,虎癡因次其目為三卷。此從獨山莫氏所傳錄者。
莫氏手跋曰:“咸豐庚申夏,大興劉子重〔銓?!骋詫庎l(xiāng)黃虎癡此目清本相示,云似未刻本。子重在湖南時手付者。亟命錄副,以存吾亡友遺著一種。五月三日寫者畢工,因校首卷記之。是日長至,又賤子五十生日。他日此稿或因以傳也,郘亭眲叟?!?
元碑僅三百馀種,所見太隘。《元史》蕪陋,正藉碑版以補不及,何得云可資考訂者少哉。
江左石刻文編四大冊
元和韓崇撰,稿本。崇字履卿,韓桂舲司寇〔崶〕之弟。搜拓吳中金石,自漢至元二百零九通,錄其全文,編為十卷。〔自序此本未分卷。〕經(jīng)幢題名、井闌橋記不錄。滂喜齋梓《寶鐵齋題跋》一卷,即此書之跋也,有自序、朱珔序。
畿輔石刻錄殘稿一冊
嘉興沈濤撰。濤字西雍,官真定府,著《常山貞石志》。官宣化府,有《瑟榭叢談》。官廣平府,有《交翠軒筆記》。著述宏富。此書亦其所輯,惜止存二十馀通矣。
臺州金石志十三卷,闕訪二卷
臨海黃瑞子珍撰,輯十八卷。黃巖王棻子莊重訂為十三卷。書未刻,烏程凌霞子與錄副見貽。篆隸均子與手摹,良友多情,助予不備,良可感也。
崇川金石志一卷
通州馮云鵬撰。稿本。云鵬字晏海,有《金石索》十二卷,訛誤滿紙。此書專收通州金石,詳載全文,考訂可觀。吾友徐積馀游狼山,復(fù)拓到元豐題字兩段。可見搜訪亦未盡也。
和林金石錄一卷
順德李仲若師撰。荃孫從手稿影撫滬上石印本。無碑文,非完書也。
涪州石魚文字所見錄一卷
光緒乙亥冬,荃孫由成都赴禮部試。過重慶川東道,歸安姚彥侍〔覲元〕謂余曰:“今冬水涸,涪州石魚見矣?!币钊諗y拓工抵涪,掉小舟到石魚,盤旋沙石間,得北宋題名二十二段,南宋六十四段,元五段,猶以未得唐廣德題名為憾。拓成,工人攜歸渝而余遂東下矣。次年觀察與海寧錢鐵江大令〔保塘〕考訂成書,郵寄校正,遂留余篋。今兩公早歸道山,展閱之下,不勝悵惘。
武林金石記殘稿一冊
武林丁敬撰,傳鈔本。存四、五、七、八、九、十六卷,前有其子丁傳經(jīng)兩記、趙一清序。
平安館碑目八冊
漢陽葉志詵手稿。版心有“恰恰草堂鈔書”六字。
高麗碑全文四冊
亦志詵手稿。自唐至明,得五十八種。與《海東金石苑》互有詳略。
玉雨堂碑目四冊
仁和韓泰華手稿。后有記云:“戊午立秋后二日記,共金石目三干六百三十一種。己未暮春盈三千七百種。”
蒼崖先生金石例十卷
舊鈔本。注雙行,缺末一卷。后跋云:“第十卷多‘論先生本朝制度,故茲未暇錄焉’一行。”下押“得之有道傳之無愧”朱文方印。收藏有“朱印彝尊”白文、“竹垞”朱文兩大方印,“武原馬氏藏書”白文大方印、“笏齋珍賞”朱文方印。后有“吳江凌氏藏書”、“凌淦字麗生一字礪生”兩朱文方印。
蒼崖先生金石例十卷
舊鈔本。注另行,低一格,大字。首葉有“南吳王友光經(jīng)眼”朱筆七字。收藏有“五硯樓”朱文長印、“紫伯珍玩”朱文錢印、“袁廷檮印”白文、“又愷”朱文兩小方印、“章綬銜印”白文、“紫伯”朱文兩小方印。每冊有“荻溪章紫伯珍藏善本”朱文方印。
末一卷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