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魯?shù)婪蚝h征

生而自由:野生母獅愛爾莎傳奇 作者:(奧)喬伊·亞當森 著


  現(xiàn)在,愛爾莎18個月大了,我第一次注意到她會暫時發(fā)出很強烈的氣味。她有兩個腺體,叫做肛門腺,在尾巴根的下面,這兩個腺體流出氣味強烈的液體,連同尿液一起射到某些樹上,盡管是她自己的氣味,但她總是厭惡地皺起鼻子。

  在回到伊西奧洛之后的一個下午,我們遇到一群大角斑羚,愛爾莎立刻開始跟蹤。這些巨大的羚羊正在一個陡峭的斜坡上吃草,其中有幾只還很年幼。一只母羚等著愛爾莎,在她接近幼羚之前,跟她在叢林里玩起了捉迷藏,從而使她的注意力從幼羚身上轉(zhuǎn)移開來。就這樣,母羚一直讓愛爾莎忙個不停,直到羚羊群和幼羚安全地消失在山的另一邊。然后,母羚飛奔而去,丟下可憐的愛爾莎站在那里?! ?/p>

  在所有的動物中,長頸鹿無疑是她最喜歡的。她經(jīng)常跟蹤它們,直到雙方都累了。然后,她會坐下來等長頸鹿回來,果然,過一會兒它們又靠近了,一步步地慢慢向前,面對著愛爾莎,用它們那大大的、憂傷的眼睛看著她,細長的脖子好奇地彎著。然后,它們通常會一邊走,一邊吃著最喜歡的刺槐籽,平靜地離開。但是,愛爾莎有時候會追趕它們。發(fā)現(xiàn)它們后,她會從某個角度沖下山,肚子緊貼著地面,每一寸肌肉都在微微顫抖,直到她圍著鹿群繞了一圈,然后會把一只朝我們趕過來。她無疑是要我們埋伏好,并殺掉她為我們精心圍捕的獵物。

  其他動物也會吸引她的注意力。有一天,她嗅了嗅空氣,然后沖入一片濃密的灌木林。很快,我們聽到撞擊聲和噴鼻息的聲音徑直沖我們而來!我們迅速跳到一邊,一頭疣豬咆哮著從我們身邊沖過,愛爾莎緊追不舍。兩個都以閃電般的速度消失不見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們一直能聽到她們在樹林中穿行的聲音。我們非常擔心愛爾莎的安全,因為疣豬有足以致命的可怕的獠牙,最后她終于回來了,這場追逐的勝利者用頭蹭著我們的膝蓋,告訴我們有關(guān)她的新玩伴的事情。

  我們的下一次遠征是去魯?shù)婪蚝?,那是一片咸水水域,大約有一百八十英里長,一直延伸至埃塞俄比亞的邊境。我們要去七個星期,多數(shù)時間需要步行,由驢和騾子馱運行李。這是愛爾莎第一次和驢子同行的徒步遠征,我們只能希望她們雙方能和平相處。我們的隊伍成員不少:喬治和我、鄰區(qū)的野生動物監(jiān)察官朱利安,以及赫伯特--他再次來做客,另外還有巡查員、司機、仆人、三十五頭驢和騾子、供愛爾莎路上吃的六只綿羊。馱運行李的牲畜提前三周出發(fā),最后在魯?shù)婪蚝吪雒?,而我們則要駕車行駛大約三百英里的路程。

  隊伍相當龐大:兩輛路虎車,我的一噸半的卡車--愛爾莎待在車后面,兩輛三噸的卡車。后者是必需的,因為我們要帶東西,不僅要帶人,還要帶可以維持幾個星期的充足食物和汽油,以及80加侖的水?! ?/p>

  喬治到這里來的目的是要察看這里野生動物的情況,以及是否有加布拉族偷獵的跡象。在這片地區(qū)巡邏了幾天后,我們轉(zhuǎn)向西邊,穿過最沉悶、最荒涼的熔巖地區(qū),車子在尖利的石頭上顛簸前進,在我們把車子推過深深的沙地河床時,或者在我們小心翼翼地在巨石間穿行,并碰撞到大石頭時,愛爾莎的日子可不好過。最后,我們終于出來了,來到了查爾比沙漠,這是一片干涸的古代湖床,大約八十英里長,地面光滑、結(jié)實,車子可以全速行駛。海市蜃樓是這片地區(qū)的顯著特征:眼前出現(xiàn)寬闊的水域,水面上倒映著棕櫚樹的影子,可是當你靠近時,這一切會馬上消失。在海市蜃樓中,你還可以看到像大象那么大的瞪羚,似乎也在水面上行走。這是一片干旱、炎熱的土地。查爾比沙漠西邊是北荷爾綠洲,那里有一個警察站,還有朗迪耶族的數(shù)千只駱駝、綿羊和山羊會來喝水。那里還有一個令人矚目的景象,早晨,幾千只沙雞會飛到為數(shù)不多的水塘邊喝水。我們在北荷爾沒什么好停留的,把容器裝滿水就繼續(xù)上路了。

  在顛簸了230英里之后,我們終于抵達了羅庸嘉蘭,這是魯?shù)婪蚝习陡浇囊黄G洲,埃及姜果棕櫚樹林中有淡水泉眼。我們的驢子正在這里等著我們。我們立刻帶愛爾莎去兩英里遠的湖邊。她向水里沖去,就好像要洗去這一路的疲勞,她一頭扎進鱷魚群中。魯?shù)婪蚝镉泻芏圜{魚,好在它們并不好斗,不過我們還是設(shè)法嚇走了它們。在我們的遠征過程中,它們飄浮不定的粗糙身體的剪影始終會出現(xiàn)在岸邊,至少使我們少了洗澡時的樂趣。

  我們把大本營建在羅庸嘉蘭,接下來的三天都在修補馬具,整理打包驢子馱運的行李。每個行李包重約五十磅,每頭驢馱兩個行李包。最后,一切準備就緒。十八頭驢馱運食物和露營裝備,四頭驢馱水,一頭騾子供身體虛弱或腳疼的人騎乘,最后還剩下五頭驢。我很擔心愛爾莎對驢的態(tài)度。她克制著自己的興趣,看著我們重新打包行李。開始裝載的時候,不得不用鏈條把她拴住,因為看到這么多美味的肉叫著、踢著,在沙地里打著滾想要擺脫重擔,再加上非洲人忙碌地叫嚷著維持秩序,這一切令她非常興奮。大部隊上午就出發(fā)了,我們和愛爾莎等后來天涼快些才走。我們沿著湖岸向北行進。愛爾莎非常興奮,像個小狗似的在我們之間跑來跑去,一會兒沖入一群火烈鳥中,一會兒銜回我們射殺的鴨子,最后跑到湖里去游泳,考慮到湖里有鱷魚,我們中的一個人只好端著來復槍保護她。后來,當我們經(jīng)過一群駱駝時,我不得不把她拴上,這讓她非常生氣,拼命地要去見見這些新朋友,差點把我的手臂拽斷。然而,我可不希望看到四散逃竄、驚惶失措的駱駝倒在彼此身上,吼著、喘著、腿纏繞在一起,而愛爾莎就在它們中間。還好,這是我們在岸邊碰到的最后一群牲畜。

  夜幕降臨時,我們看到了湖邊的營火。我再次把愛爾莎拴上了,怕她依然有足夠的精力去追趕驢子。我們到那兒后,發(fā)現(xiàn)營地已經(jīng)建好,晚飯也都擺好了。在喝延遲的傍晚茶時,我們決定每天拂曉時獅子分隊--喬治、我、奴魯、一個做向?qū)У难膊閱T,還有愛爾莎--先出發(fā),其他人拆營地,給驢子備鞍、裝行李。這樣,我們不僅可以享受較為涼爽的時刻,而且運行李的驢子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內(nèi)跟著我們,免得我們老是要把愛爾莎拴起來。九點半左右,我們會尋找一處陰涼的地方休息,驢子可以吃點草。一旦看到驢子,我們就要拴上愛爾莎。下午的時候,程序反過來,驢子分隊比獅子分隊早走兩個小時,在天黑前搭好營地。我們在整個遠征過程中都是這樣做的,效果非常好。這樣,獅子和驢子就被分開了,除了中午休息的時候,那時她被拴著,昏昏欲睡。結(jié)果,兩個分隊很快就學會了接受彼此,知道了必須容忍組成遠征隊的任何事情。

  我們發(fā)現(xiàn)愛爾莎在上午九點之前一直走得很好,大約九點時,她開始感覺到熱,只要一遇到巖石或灌木叢的陰涼,她都會停下來。直到下午五點前,她都很不愿意動彈,之后,一旦她的趾肉變硬,她可以整夜不停地走。她平均每天走七到八個小時,身體狀況非常好。她一有機會就會跳進水里去游泳,常常離鱷魚只有六到八英尺。不管我怎么叫喊、揮手,都沒法讓她回來,除非她自己想回來。通常,我們會在晚上八九點之間到達營地,驢子分隊常常會打出信號彈來指引我們。

  兩天之后,我們把最后一個人類居住地拋在身后,那是一個小漁村,住著原始的埃爾摩洛部族?! ?/p>

  為了讓愛爾莎的爪子保持良好狀態(tài),我經(jīng)常給它們涂抹油脂,她好像明白這件事,并且很喜歡。中午休息的時候,我通常躺在行軍床上,這比躺在堅硬的小石子上休息舒服多了。愛爾莎看出了這一點,采納了我的主意,和我一起躺到床上。很快,如果她能給我留出一個小角落,我就會認為自己很走運了,不走運的時候,只好坐在地上,而她則全身舒展地躺在床上。不過,通常我們都會一起蜷縮在床上,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希望我們兩個的重量不要把床壓垮。在我們的長征中,奴魯總是帶著飲用水和愛爾莎喝水的一個碗,她快九點時吃晚飯,之后會沉沉睡去,就拴在我的床旁邊。

  一天晚上,我們迷了路,在照明彈的指引下才來到營地,到達營地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愛爾莎看上去很累,于是,我為了讓她恢復體力和精力而沒有拴她。但是,盡管她看上去非常困乏,卻突然全速沖向驢子過夜的荊棘圍欄,并用真正的貓科動物的方式?jīng)_了進去。接著就是嘶叫、恐慌和大混亂。我們還沒來得及插手,所有的驢子就都逃向了黑暗中。幸運的是,我們很快抓住了愛爾莎,我結(jié)結(jié)實實地痛打了她一頓。她似乎明白那是她活該,并盡可能向我們表示她的抱歉。我因低估了她天生的本能而感到內(nèi)疚,香噴噴的驢子對她一定是個巨大的誘惑,特別是在凌晨一點鐘,野生動物捕獵精神最活躍的時候。

  好在只有一頭可憐的驢子身上有擦傷,而且并不嚴重。我給傷口敷了藥,很快就愈合了,但這個小插曲提醒了我們永遠不能沒有防備地留下她。

  這里魚類豐富,作為一個規(guī)則,喬治和朱利安能給營地打上一種很好吃的魚,叫做大羅非魚,是魯?shù)婪蚝赜械钠贩N。這些魚可以用魚桿或者魚線釣到,也可以一槍打暈它們。巡查員似乎更喜歡吃長相難看的鯰魚,這種魚生活在淺水里,可以用棍子和石頭捕獲。愛爾莎總是隨時準備著一起玩。有時候,她會銜回一條鯰魚,又很快丟下,厭惡地皺起鼻子。有一天,我們看到奴魯--他總是隨身帶著一把獵槍--舉起槍,把槍當棍子用,去打一條鯰魚。他打得太用力,槍托很多地方都裂了、碎了,碎片折向槍管里。奴魯因抓到了鯰魚而過于高興,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造成的破壞。喬治向他指了出來,他平靜地回答道:"哦,蒙哥(上帝)會幫助你得到另一把槍的。"不過,愛爾莎報了仇。奴魯?shù)臎鲂旁诎渡?,愛爾莎叼著它們飛奔而去??粗@兩個斗智斗勇,實在是很有趣的一幕。最后,主人拿回涼鞋時,涼鞋已經(jīng)不成樣子了。  

  十八天后,我們回到了羅庸嘉蘭,發(fā)現(xiàn)留下來保護大本營的巡查員也沒有閑著。他們抓了四個偷獵者,這些人在誘捕獵物時被當場抓獲。年紀最大的那個人激動地過來跟喬治打招呼,提醒說大概十年前,喬治曾抓到他正在做同樣違法的事,并把他送進了馬薩比特的監(jiān)獄。他說他倒是挺享受那段被關(guān)的日子,不過可不想再來一次了。因為他年紀大了,喬治對他寬大處理,讓他在遠征剩下的行程中趕驢子。

  男人們從羅庸嘉蘭到北荷爾--那里有三家索馬里人開的商店--去給非洲人買食物。在警局的時候,喬治從巡官口中得知,有人看見八個騎馬的偷獵者帶著來復槍在羅庸嘉蘭和北荷爾一帶活動。這些偷獵者通常是越境而來的博蘭族人。他們騎著矮種馬,這種馬經(jīng)過訓練,可以四五天不喝水,他們往往帶著來復槍,策馬趕上長頸鹿并射殺。這些人在我們境內(nèi)的同胞會窩藏他們,巡邏隊一來就立刻通知他們。不過這一次,一個駱駝巡邏隊跟蹤了他們好幾天,最后攻了他們個出其不意,打傷了一個人,捕獲了七匹馬。

  我們在羅庸嘉蘭待了三天,補充裝備、修繕馬具等等,為遠征的第二部分--攀登庫拉爾山--作準備。這座山位于湖東二十英里處,高出周圍的沙漠七千五百英尺,它吸收了高處季風中的濕氣,因此山頂有一片茂密的森林。這是一座狹長的火山,綿延二十八英里長,正中有一個約四英里寬的火山口?;鹕娇诒灰环譃槎冒焉椒殖赡喜亢捅辈績蓚€部分。據(jù)說火山不再噴發(fā)后,一次地震使得庫拉爾山產(chǎn)生了許多極深的裂口,其中一條令人望而生畏的裂縫正好穿過火山口。光滑的巖壁裂開了,就像剝開的桔子皮。這些裂縫距離火山口邊緣深達三千英尺。底下--從上面是看不見的--是一條峽谷,叫做伊爾斯加塔,直通向山腹。它陡峭的巖壁高達幾百英尺,有些地方的開口非常狹窄,只能從一條細縫中才能看到頭頂上的天空。我們想從位于庫拉爾山東邊山腳的惟一入口進到峽谷里探險,但幾個小時后就失敗了,巨石和幽深的水塘堵住了去路。

  要想穿過整座山,必須先上一半,然后再下到山腳,然后再上另一半。

  遠征的目的是檢查山里野生動物的數(shù)量是保持不變,還是因為偷獵的緣故在減少,把現(xiàn)在的情形跟喬治上一次也就是十二年前來這里發(fā)現(xiàn)的情形一比較,就能得出結(jié)果。而且,我們想要調(diào)查大捻角羚的生存狀態(tài)。

  從山下看,庫拉爾山?jīng)]什么特別之處:綿長的山脈,寬闊的山脊通向山頂。但我們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些山脊變得越來越狹窄,可供馱運行李的驢子走的路非常有限。

  第一天的路上到處都是熔巖巨石,負載貨物的驢子走得極為艱辛。后來,要攀爬陡峭的山脊,很多地方非常難走,只好從驢子身上卸下貨物,人工搬運。

  第二天晚上,我們已經(jīng)把上山的路爬了三分之二,就把營地扎在一個懸崖林立、遍布熔巖巨石的峽谷中,附近有一個小泉眼,里面的水一次只夠一個動物喝。在最后一頭驢喝完急需的水后,夜色已經(jīng)很深了。這是庫拉爾山上為數(shù)不多的水潭之一,因此,自然就成了薩布魯族至關(guān)重要的中心,在旱季,他們會帶著牲畜來到庫拉爾山。

  在這里以及其他水潭的周圍遇到的大群駱駝、牛、山羊和綿羊?qū)蹱柹瘉碚f一定非常難熬,不過她很聰明,天性溫和,顯然意識到了是怎么回事,她忍受著這些動物散發(fā)出的挑逗氣味,它們常常從她身邊經(jīng)過,離她只有幾英尺遠。遇到這種情況,我們都會給她拴上鏈子,但她沒有攻擊的企圖,只想避開那些塵土和噪音。

  上山的路很陡,當我們到達更高處的山坡時,天也變得寒冷起來。我們穿過山凹,越過深壑,險涉懸崖。這里的灌木林較低,再往上就變成了漂亮的高山植物群。

  第二天早上,我們登上了庫拉爾山頂,地面多少平整了些,走起來輕松多了。我們把營地安扎在一塊不大但很美的林間空地中,附近有一處相當渾濁的泉水,是被薩布魯族的牛群弄臟的。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的營地中有一頭快成年的獅子時,非常震驚?! ?/p>

  有一天,我們站在把山一分為二的火山口邊上,看著山口對面距離我們不超過四英里的北半部,但我們知道要走整整兩天才能到那兒。愛爾莎若無其事地站在兩千英尺深的懸崖邊上,看到那一幕,差點讓我發(fā)瘋。不過動物似乎不會恐高。第二天我們下山,遠征隊抵達伊爾斯加塔峽谷的入口,我們在那兒建好了營地。

  白天的時候,高大、俊美的朗迪耶族男人趕著數(shù)以千計的駱駝、山羊、綿羊經(jīng)過我們營地,去往峽谷上方四英里處飲水。他們身后是女人,領(lǐng)著一群首尾相連的駱駝,馱著裝水的容器,這些用纖維緊密編織而成的容器每個可裝六加侖水。我們沿著裂口向上走去,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向山里面走去。峽谷底部是干涸了的水道,大約五英里長,地勢漸高,兩邊是高達一千五百英尺的陡峭巖壁,其中一面甚至是更高的懸崖絕壁。有些地方的峽谷很窄,兩頭馱著貨物的駱駝就無法并排通過。頭頂?shù)那捅谡谏w了天空。我們遠離了牲畜飲水的地方,那里涓涓細水已經(jīng)變成了不小的溪流,巖石間有很多清水潭。最后,一道三十英尺高的懸崖?lián)踝×宋覀?。赫伯?-他是登山愛好者--設(shè)法爬了上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遠處還有一道懸崖。

  伊爾斯加塔峽谷以前是偷獵者最喜歡的地方,因為很容易埋伏著等著動物過來飲水。事實上,一旦動物進入陷阱就死定了,因為除了通向偷獵者的那條路之外,沒有其他出路。

  從伊爾斯加塔峽谷到北邊的山頂要走一天半,我們發(fā)現(xiàn)生活在這邊的薩布魯族人和牲畜比南邊的多。因此,不得不減少愛爾莎的自由。

  我們很少看到野生動物。以前這里有很多野牛,我們聽說過去的六年里它們都未曾來過山的北邊。也沒有看到大捻角羚,盡管發(fā)現(xiàn)了一些足跡。喬治認為,之所以沒有野生動物可能是因為薩布魯族的大量牲畜吃光了牧草,使得山的表面迅速裸露了出來。

  因為鋒利的碎熔巖,通往羅庸嘉蘭的下坡路非常累人,遠處的魯?shù)婪蚝骋猩钭纤{色的山脈和橘黃色的天空,夕陽的余暉灑在鉛灰色的水面上。即使如此壯麗的景色也彌補不了我們越來越頻繁的摔跤。

  愛爾莎不停地回望山脈和涼爽的森林,并開始向它們跑過去,我們只好把她拴上。

  夜幕降臨時,我們迷了路。愛爾莎每走幾碼就會躺下來,明明白白地表示她受夠了。盡管她快成年了,但緊張的時候依然喜歡吮吸我的拇指,那天晚上,她頻繁吮吸我的拇指。最后,先頭隊伍發(fā)射了曳光彈,指引著我們到達了營地。在經(jīng)歷了一夜痛苦的跋涉之后,當我們搖搖晃晃地進入營地時,愛爾莎不肯吃東西,只想跟我在一起。我也累得吃不下,完全能想象得出愛爾莎有多么辛苦。她當然不明白我們?yōu)槭裁匆鲈谝估锲D難地穿過鋒利的熔巖這類毫無意義的事情,是她對我們的愛和信任讓她不停地走著。她在這次遠征中走了三百多英里,盡管忍受了很多辛苦,但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更加緊密了。只要和我們在一起,知道自己被愛著、很安全,她就很快樂。感覺到我們對這個驕傲、聰明的動物負有責任,沒有其他生物滿足她對愛和群居本能的強烈需要,這使得我們更加愛她了。有時候,她也很麻煩,真的,比如因為我們無法把她留給其他任何人照料,因此在某種程度上我們變成了她的囚犯,但是對這些小小的犧牲,她給予了巨大的回報。她的反應(yīng)和我們的反應(yīng)之間的差別只來源于她的天性,這種天性本該在野生獅子的正常生活中得到發(fā)展和運用??粗秊榱俗屛覀兏吲d,努力控制自己內(nèi)心的強烈愿望,努力適應(yīng)我們的生活方式,非常讓人感動。她脾氣溫和,肯定有性格的原因,但也可能得益于我們從未強迫她適應(yīng)我們的生活方式。因為,我們試圖用友愛幫助她克服我們的世界與她的世界之間的差異。

  在自然生活中,只要發(fā)現(xiàn)食物,獅子不會在老遠的地方徘徊,比起跟獅群一起生活,愛爾莎無疑見識了更多的世界。但她知道自己的家,只要我們從遠征回到家里,她會馬上恢復以前的習慣和往常的生活規(guī)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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