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足先生》第二節(jié)(4)

分足先生 作者:(美)海倫·麥克洛伊


男人為他們敞開大門,并且第一次露出笑容: 歡迎來到烏鴉航班!我剛才一定很失禮,但這個周末我們確實有點兒擁擠。對了,我是弗朗西斯?斯偉恩,這是我的妻子弗莉。

阿芙羅狄蒂 露出一個大理石般的冷硬笑容。

很快,拜佐爾就對房間有了大致的印象。房間很寬敞,房頂挑高,門窗框未涂油漆,還有一根巨大的磚石煙囪。寬大開放式的壁爐前有一張沙發(fā),他輕輕將吉塞拉放在上面。壁爐生著火,火苗將跳動的影子投射在房間另一端的角落里。

房間里到處都是圣誕裝飾 頭頂上掛著的槲寄生,掛滿了藍色彩燈的藍葉云杉,由常綠枝葉和冬令水果做成的黛拉?羅比亞大花環(huán),還有他最喜愛的瑞典天使鐘。銅質(zhì)薄片被打磨得閃閃發(fā)亮,下面插好了尚未點燃的蠟燭。點燃蠟燭后產(chǎn)生的熱氣流會令上面懸掛的銅天使旋轉(zhuǎn),而天使手中的細棒就會敲響薄銅片。

一瞬間,拜佐爾覺得那個鳥籠的形狀就像是佛塔,漆成的白色也和圣誕節(jié)的布置融為一體,但籠子里面一個白綠相間的物體突然一閃,一個粗啞的聲音滑稽地模仿著人類說話。它將單詞打散為音節(jié),再把所有音節(jié)列在一起。

我的 妻子 弗 莉!

噢,安靜點兒,托博莫里!

吉塞拉笑了: 它像不像孟柔 故事里的那只貓?

不,它只是鸚鵡學舌罷了。雖然它有時好像挺明白,挺讓人心里發(fā)毛,但實際上它并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所以我們才稱呼它 托博莫里 。

弗朗西斯?斯偉恩 拜佐爾重復道, 那個小說家?

我確實寫小說。 對方顯然是用話音來暗示他:我不想談這個。

拜佐爾曾經(jīng)遇到過其他一些作家,也是這副態(tài)度,而這次他卻松了口氣,因為斯偉恩的小說他一篇都沒看過。斯偉恩是因太平洋戰(zhàn)爭發(fā)跡的作家之一,在戰(zhàn)爭結束后的很多年,他仍挖掘著遠東戰(zhàn)爭和神秘主義的金礦。也許是因為拜佐爾親身經(jīng)歷了太平洋戰(zhàn)爭,更愿意對遠東這塊處女地保持自己的觀點,所以才會對這些小說避而不讀。而這時,他看到斯偉恩臉上那不同尋常的特質(zhì),對沒有讀過他的作品一事,內(nèi)心竟隱隱覺得有些遺憾。

這是我們的一位鄰居, 斯偉恩繼續(xù)說道, 伊萬?拉丹尼。

一個男孩兒上前一步,站到斯偉恩身旁。他有著深色的皮膚,臉頰猶如刀子般消瘦,五官分明,腳上踩著戶外厚靴,身著休閑褲和風雪衣,但厚重的衣服并未影響他敏捷而優(yōu)雅的舉止。

我是拜佐爾?威靈。這是我妻子。

你好,威靈醫(yī)生。 男孩兒咧嘴一笑。

他怎么知道我是醫(yī)生?

很抱歉,您剛到我就要走了, 男孩兒繼續(xù)說道, 但我希望明天可以再見到您。

不留下吃晚飯嗎,萬雅? 斯偉恩好像有些驚訝。

謝謝您,但媽媽堅持要我每周至少有一晚在家待著,所以我必須從命。晚安,斯偉恩夫人 威靈醫(yī)生。

他走出去時,一陣寒風從敞開的大門涌進屋來。門扉尚未合上,拜佐爾看到自己進屋時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跡已經(jīng)被紛飛的雪花填平了。

他轉(zhuǎn)向斯偉恩: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讓我們在這里借宿。她的腳扭傷了,汽車又拋錨了,在山里是沒辦法過夜的。

沒什么。我只是很抱歉,我們沒有空臥室讓你們住。

他說著,突然頓住。有個年紀稍大的女人,正站在壁爐右側(cè)的門道。曾經(jīng)秀麗的面容雖已凋零褪色,但一雙妙目依舊明亮有神,她是位豐姿飄逸的女人 光鮮亮麗的大圍巾,飄蕩在身后的腰帶,擺動的蕾絲和垂蕩的衣褶 一舉一動無不高貴典雅,詩意盎然。

噢,金妮維拉! 斯偉恩朗聲說道, 我不知道你下樓來了。

我都站在這兒好幾分鐘了。 金妮維拉的嗓音輕柔悅耳,幾乎是透著曖昧的。一時間,拜佐爾聽不出她的口音,后來才反應過來。是愛爾蘭口音,但不是愛爾蘭的土腔??谝舨恢兀謸P頓挫。是都柏林大學區(qū)的愛爾蘭人。

你在說什么呀,弗朗西斯? 金妮維拉接著說道, 你知道樓梯對面的那間臥室是空著的。那間臥室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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