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四 集部

楹書隅錄續(xù)編 作者:楊紹和


余所藏《蔡中郎集》六卷本,系述古藏奔者。既而余友顧千里舉盧抱經(jīng)所言“《蔡集》以天圣年間歐靜所輯本為最古,第一卷首篇是《橋太尉碑》。今本移易其篇第,又并篇中顛倒次序,大失其意”云云,謂六卷本實(shí)誤本之祖。歐本自在天壤間,何不留心搜訪之。今乙丑正月十有九日,展墓還,道經(jīng)胥門憩經(jīng)義齋書坊,坊中小主人胡立群頗習(xí)目錄之學(xué),持明刻《蔡中郎集》示余。余始猶以為六卷本,無足重。立群云:“此十卷本也。晁、陳兩家皆以十卷為善,見行本皆六卷矣。”余開卷,見有《故太尉橋公廟碑》,知與盧說合,且有“樸學(xué)齋”、“歸來草堂”兩圖記,知為葉石君舊藏,何幸而得此,以踐千里留心搜訪之語耶。覆檢《鍾山札記》,果與之悉合,爰題數(shù)語,以證此本之善。至是刻為明神廟時(shí)徐子器刻,特未知抱經(jīng)所見又何本爾。嘉慶乙丑春二十日,是為雨水節(jié),蕘翁識(shí)。【在末卷后?!?

余初得此刻,即借香嚴(yán)書屋所藏舊鈔本??薄bn本亦出樸學(xué)齋,與此刻同是葉石君所藏。然鈔刻分卷同而文理殊不同,取校此刻,大有加損,即有鈔本似誤者,今悉仍之,通體朱筆是也。蕘翁。

借鈔本校未畢,適錢唐何夢華行篋中攜得華氏活字本,參校,知鈔本為最佳,活字本近之。且鈔本皆行草,事體有未甚明皙者,可以活字本參之。書之不可不多本相勘如是,如是。蕘翁又識(shí)?!揪凇锻鈧鳌泛??!?

校《蔡集》訖,其中鈔本、活字本之異同,可謂無遺漏矣。然不得宋刻,總不敢定其是非。即以文理論之,此刻實(shí)可通,而鈔與活本皆不如是,是又未敢定此為是也。卷中朱墨兩筆之圈抹,皆就兩本校之。非圈者必是,抹者必非也,讀者辨之?!驹诰硎住!?

《蔡中郎集》,予向未究心。蕘翁得述古堂所藏六卷本見示,一望決其不佳。后遂別得此本,又再三覆勘。予亦影鈔蘭雪本一部,相從借閱,偶有所見,記之于上方,皆顯然舊并不誤。而徐子器刻時(shí)妄改者也。夫六卷本無足論,即十卷本其佳惡不同如此。書以彌古為彌善,可不待智者而后知矣。乃世間有一等人,【其人蕘翁門下士也?!勘刂^書無庸講本子。噫!將自欺耶?將欺人耶?敢書此以質(zhì)蕘翁。丙寅十二月澗蘋居士。

抱經(jīng)自言其所見《蔡集》為宋刻,在《鍾山札記·別風(fēng)淮雨》一條中。今此本妄改“雖變”二字,鈔本、活字本皆誤作“維而”二字,皆非其所見決然矣。但未審果宋刻否耳?黃君前因余言訪得十卷各本,安知不更以予言訪得宋刻耶?遂更書此以貽之。嘉慶丁卯正月七日燈下,時(shí)惟蕘翁更字復(fù)翁之明年。澗蘋?!揪诘谖寰砗??!?

按:當(dāng)以鈔本為最佳,活字板次之。此徐子器本所改,其淺近者或有是處,稍難讀,則每不知而作矣。不揣檮昧,輒加評(píng)論,雖未得詳備,然準(zhǔn)例求之,無難也。宋槧若出,必足證我之非謬。丁卯正月九日燈下,澗蘋又書?!驹诰硎住!?

此本癸丑歲先大夫??谠?jié)署。有“樸學(xué)齋”、“歸來草堂”兩印。

【補(bǔ)】此本散出后由奎文堂歸邢贊亭,轉(zhuǎn)歸北圖?!侗本﹫D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明刻本,黃丕烈、顧廣圻校并跋。《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同。九行二十一字,白口,四周雙邊。

周叔弢云:邢?!病堕簳玟洝放ⅰ辰B曾案:《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無“邢捐”字樣。

余所藏唐人文集極多,非舊刻即名鈔,不下一二百種,惟《毗陵集》無善本。今秋訪友上津橋,于骨董鋪中獲見舊鈔本,同時(shí)又有淡生堂鈔本蘇天爵《國朝名臣事略》,索值十番。攜歸取對(duì),《毗陵集》借香嚴(yán)書屋藏鈔本,《事略》出藏鈔本,彼此互勘。《事略》固無甚大佳,《毗陵集》則似勝于所借本。蓋香嚴(yán)本行款雖似自宋本出,而丹黃燦然,已為校者所亂,反不若此本之一仍其舊。此本行款雖異,而鈔手甚舊,知非妄作者,因擬獨(dú)留《毗陵集》,而還其《事略》。許以四番,物主不允,久而始成。蓋還書之后,無過而問焉者,故懇如所許而售也。他日當(dāng)仍借香嚴(yán)本,細(xì)為參校云。乙丑十一月念五日,蕘翁識(shí)。

是集借得同郡吳枚庵藏遵王手校舊鈔本,粗勘一過,錢校謂出于趙靈均所藏方山吳岫本及馮已蒼本,其原本出吳文定公鈔錄天府秘藏本。今余校注云:“原本者,鈔本舊文也;舊校者,遵王手校異文也?!泵垛钟謴摹队⑷A》、《文粹》校其異同,余悉傳之。間有注吳校云者,以枚庵手跡證之,知非遵王筆矣。遵王校用墨筆,枚庵校用朱筆,茲混而一之,故必注某校也。雨窗無事,輟幾日工畢此。復(fù)翁校并識(shí),時(shí)嘉慶癸酉二月二十有九日。

枚庵本,余極欲易之,不敢啟齒。甲戌夏旱,米價(jià)遽貴,枚庵不無去書稍佐薪水之費(fèi)。吳春生以五餅金易去,今錢述古本在露凝書屋中矣。乙亥正月二十日,新知陳仲遵氏借讀還余,并記。復(fù)翁。

余向亦有重本,去年易去,所藏止此。趙氏新刊本,亦未有也。同日記?!揪谀┚砗蟆!?

有“王鳴盛印”、“西莊居士”各印。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北平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明鈔本,黃丕烈校并跋。

趙斐云云:半葉九行,行十七字。黃丕烈以吳枚庵藏錢遵王手校舊校本用朱筆校過。錢校本從吳方山、馮已蒼二本出,其原亦出吳匏庵本。長洲葉氏曾見吳本,趙氏亦有生齋據(jù)之,宜其與此本相合也。此本書跡與曹倦圃藏本《滏水集》合,疑亦倦圃藏書也?!堕簳玟浝m(xù)編》著錄。有“蕘圃手?!?、“王鳴盛印”、“西莊居士”、“宋存書室”、“東郡楊二”、“彥合珍玩”、“協(xié)卿讀過”、“東郡楊氏鑒藏金石書畫印”諸印?!病逗T撮w遺書經(jīng)眼錄》〕

周叔弢云:北圖?!病堕簳玟洝放!?

冀淑英先生云:此書北圖舊館所藏,見北平館善目卷四。

北圖新目集部著錄之明鈔本,黃丕烈校并跋,即此書〔書號(hào)〇五二六〕。卷中有“王鳴盛印”、“西莊居士”等印,又“東郡楊氏宋存書室珍藏”、“東郡楊二”、“宋存書室”等印?!病妒餐踅B曾書》〕

韓翃字君子,南陽人。天寶十三年進(jìn)士,侯希逸表佐幕府,府罷,十年不仕,李勉任宣武,復(fù)辟之。建中初,以駕部郎中知制誥,終中書舍人?!都肺寰怼?

案:此明監(jiān)察御史河中劉成德編輯,刑部郎中江都蕭海校正本所載于卷首者也。明知《集》為五卷,而必分體為八卷:一,《五言古詩》;二,《七言古詩》;三,《五言律詩》;四,《五言排律》;五,《七言律詩》;六,《五言絕句》;七,《六言絕句》;八,《七言絕句》。是可笑也,姑記與舊鈔異同之字而已。

甲申六月小病日,蕘夫記?!驹陧n集卷首。】

己丑年正月,清遠(yuǎn)堂主人道谷命童子張秀鈔竟,南窗記。【在《錢集》卷后?!?

二集共裝一冊。

【補(bǔ)】此本散出后先歸周叔弢,轉(zhuǎn)歸北圖,《自莊嚴(yán)堪善本書目》、《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均有著錄,題清順治六年張秀鈔本,葉萬校補(bǔ)并跋。惟《錢考功詩集》均題《錢起詩集》不分卷。

傅沅叔云:《錢考功詩集》十卷,唐錢起撰。葉氏樸學(xué)齋寫本,十行十八字。葉石君【樹廉】以朱筆校,不言所據(jù)何本。前后各葉亦石君手書。與葉氏寫本《韓君平詩》合訂一冊,鈐有海源閣三印?!埠T撮w遺籍。庚午?!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一二第一〇四頁〕

又云:《韓君平詩集》五卷,唐韓擁撰。有葉樹廉朱筆校,據(jù)《文苑英華》也。前錄《唐詩紀(jì)事》,后錄佚詩,皆葉氏手書。

黃蕘夫【丕烈】以墨筆校,系據(jù)明刻本。〔海源閣遺籍。庚午?!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二第一〇四六頁〕

周叔弢云:葉石君手校,有葉氏手鈔之葉。〔《楹書隅錄》批?!?

《自莊嚴(yán)堪善本書目》云:《錢起詩集》不分卷,十行十八字……葉萬朱筆校,十卷本,又據(jù)《唐詩紀(jì)事》、《極玄集》、《文苑英華》、《萬首唐人絕句》校補(bǔ)。此本海源閣所藏,與《韓君平詩集》合裝一冊,《楹書隅錄續(xù)編》卷四合并著錄?!驳谄叨摗?

又云:《韓君平詩集》五卷,明鈔本,葉萬校補(bǔ),黃丕烈校并跋。十行十八字,與《錢起詩集》行款同,合裝一冊。葉萬據(jù)《文苑英華》校補(bǔ)。甲申〔道光四年〕黃丕烈墨筆校明正德劉成德刻八卷本?!堕簳玟浝m(xù)編》卷四與《錢起詩集》合并著錄?!驳谄呷摗?

時(shí)萬歷肆拾捌年正月初六日鈔完。

按:李端字正己,趙州人,李嘉佑之侄也。大歷五年進(jìn)士,從郭曖游。曖嘗進(jìn)官,大集賓客賦詩,端最工。錢起曰:“此素為之,請(qǐng)賦起姓。”端立獻(xiàn)一章,又工于前,客乃服,曖賜帛百疋。后移疾江南,仕至杭州司馬。有詩三卷。

《李端集》三卷,見諸《書錄解題》。藏書如述古,未列于目,想傳本希也。余于唐人集,遇本即收,不下數(shù)十余種,而此集亦無。頃揚(yáng)州估人攜此求售,喜為得未曾有。本系舊鈔,校者之筆亦是明人。前后所鈐圖記止一印,而印文印色皆非近時(shí),則此本誠可寶矣。裝成并記,蕘翁。

按:《文獻(xiàn)通考》引晁氏云云,有“新開金埒看調(diào)馬,舊賜銅山許鑄錢”之句,此即所賦錢起姓一篇中語也。附志備考,八月三日燈下記。

余家比鄰有以李監(jiān)明古家舊藏本書一單托消者,內(nèi)多唐人小集??瘫?,因與好友分得之。此《李正己集》,檢舊藏本,出此勘之殊異,而先有??闭Z附于卷端,校而未終,又不詳載其所自,殊疏漏也。事隔十年,并影響都忘,屬想不得其故。今與此新收本對(duì)之,似為近之。日來枯坐一室,校讎都絕。今晨喚一小舟,往吾與庵,與琢堂相期,在彼一宿。舟中無聊,自縣橋出平江路,由西而達(dá)閶門。一路漕艘濡滯,兼之順道過訪段茂堂、周香嚴(yán)二老,抵西津橋始畢。舟小無置筆硯地,傾側(cè)幾不成字。觀此集多與方外人作友,故諸詩人因游而得方外友,又因方外友而得詩。余非詩人也,然每至僧庵必得詩,其亦事理之所有而性情之所近者乎?校畢記。時(shí)乙亥二月花朝日,適逢春社,跋于支硎道中。

余至吾與庵,琢堂亦從鄧尉返棹來,遂同宿庵中?;ǔ孪?,親戚情話,因用此集中《同苗員外宿薦福寺》韻賦詩紀(jì)事,并邀琢堂同作。

為愛聯(lián)床話,樺房作客房。竹清疏漏月,梅白淺經(jīng)霜。聽梵依虛牖,尋詩繞曲廊。歸鴻哀未減,警枕轉(zhuǎn)神傷。【均在卷末。】

乙亥春仲,復(fù)得同郡李明古家藏本手校一過,記于上下方,卷中墨筆是也。此集無李監(jiān)明古藏印,但有“徐氏完石圖書”,故名之曰“徐完石本”云?!驹诰硎住!?

是集傳本絕希,故儲(chǔ)藏家亦著錄。惟明時(shí)有活字四卷本,而謬誤特甚。此本舊為明人鈔校,復(fù)經(jīng)蕘翁手勘,洵堪寶秘。卷中舊印,乃朱文“陳熒”二字。案《玉篇》,“□(此處原文為方框字)”,古“□(此處原文為方框字)”字也。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北平圖書館善本書目》、《中國善本書目提要》均有著錄。題明鈔本,黃丕烈校并跋?,F(xiàn)存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周叔嫂云:北圖?!病堕簳玟洝放!?

王有三云:《李校書集》三卷,明鈔本,十行十八字。原題“趙郡李端正己著”。按:此為明鈔本而黃丕烈手校者。卷末題“萬歷肆拾捌年正月初六日抄完”,卷內(nèi)有“東昌楊氏海源閣藏書記”、“楊紹和審定”、“楊氏海源閣藏”等印記。下邏錄黃丕烈題記,略?!病吨袊票緯嵋返谖濠柖?。〕

紹曾案: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萬歷四十八年鈔本,清嘉慶乙亥〔二十年〕黃丕烈手跋并題識(shí)四則。

嘉慶丁卯借袁氏五硯樓明刻《道藏》本手校,略有異同也。復(fù)翁?!驹诰硎住!?

乾隆甲辰重九吳翌鳳借江藩《道藏》奉錄于求我齋中。嘉慶乙亥轉(zhuǎn)從蕘圃借鈔。【在末卷后。】

【補(bǔ)】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批注:北。但未見《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及《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

此本十卷,實(shí)只此集之半,大約好事者之偽為也?!驹谀可戏?。】

吳岫所藏舊鈔殘本校。每葉二十行,每行十字?!驹诘谝痪砩戏??!?

每冊有“周春”、“松靄”各印,即復(fù)翁所謂周松靄十卷本,前校語亦復(fù)翁手記也。內(nèi)附顧澗薲一札云:“承示《衡州》一集一冊,弟查竹坨《勸刻秘本書目》云:‘余家有寫本《衡州集》五卷,及借范氏天一閣寫本校對(duì)一次,其天一閣寫本則每卷分為二卷,共為十卷,究莫定其為誰氏所分也。且范氏寫本,其中《鹿賦》一篇兼多誤字,不及余家藏本之善,洵秘寶也?!陨现褊纭稌俊吩圃?。今仁兄此冊得之嘉禾,或即竹坨舊藏耳。然前錄之所稱冊數(shù)卷數(shù)均不合,或是別一本也?!?

【補(bǔ)】此本王獻(xiàn)唐曾見于濟(jì)南市肆,以議價(jià)未成,為北平軎估重價(jià)收去,〔《海源閣藏書之損失與善后處置》〕后歸北圖?!侗本﹫D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題清鈔本,黃丕烈校,二冊,八行十六字,白口。

周叔弢云:校吳岫本,北圖?!病堕簳玟洝放!?

冀淑英先生云:此即北圖新目著錄之“清鈔本,黃丕烈校,八行十六字”之本〔書號(hào)〇五二九〕。此書有“周松靄印”、書中附顧千里致陸損之一札。有“楊紹和印”、“宋存書室”、“楊氏海源閣藏”等印?!病妒餐踅B曾書》〕

右《呂衡州集》十卷,甲子歲從錢牧齋借得前五卷,戊辰歲從郡中買得后三卷,俱宋本;第六、第七二卷均之缺如,因棄置久之。越三年辛未,友人姚君章始為余錄之,因取《英粹》所載者,照目寫入,以俟他年得完本校定。正月盡日識(shí),孱守居士。

凡行間所注“某”作“某”,俱愚所校。此本則一照宋本鈔寫,第二卷《聞?wù)琛芬韵率迨?,宋本所無,案陳解元棚本錄入?!揪谀┚砗?。】

有“王鳴盛”、“西莊居士”各印記。

【補(bǔ)】此本散出后與影元鈔本《政府奏議》同歸山東省立圖書館。見《海源閣宋元秘本書目》王獻(xiàn)唐案語?,F(xiàn)藏山東省博物館,題《呂叔和文集》十卷,孱守居士馮舒校并跋。

余藏《呂刺史文集》,棉紙舊鈔本,得諸碧劇坊顧氏,惜闕其首三卷。因欲鈔補(bǔ),遇是集即收。有周松靄藏十卷本,錢遵王藏五卷本,毛子晉藏五卷本,又借得周香嚴(yán)藏葉石君家鈔本十卷全者,知周本、毛本皆不可據(jù)。周本硬析五卷為十卷,毛本又移易十卷中為五卷,紛如亂絲,無可取證。最后得王西沚藏十卷本,出于葉鈔原本,方信餞本之五卷,乃十卷之僅存前五卷也。去年倩友傳錄錢本之三卷,思補(bǔ)顧本所闕,因照顧本行款寫之。新年杜門謝客,取王本校其異于錢本,雖未必合舊鈔面目,然葉鈔十卷,其來有自。未有孱守居士跋謂:“甲子歲從錢牧齋借得前五卷,戊辰歲從郡中買得后三卷,俱宋本?!眲t葉鈔之前五卷,其據(jù)宋本可信矣。再行間所注“某”作“某”,俱孱守所校。又云:“第二卷《聞?wù)琛芬韵率迨?,宋本所無,案陳解元棚本增入?!笔穷櫛驹е碇械诙?,未知有此否?安得宋本一證之乎?時(shí)道光元年二日立春,宋廛一翁定更后燒燭書?!驹谀┚砗??!?

從友人處借嘉靖壬午清明日吳門忍齋黃冀錄本訂一遍,卷首有“六爻堂”、“黃女成氏”二印記。崇禎甲申二月初吉。

丙戌元宵后五日,又求施師重訂。

舊鈔《呂衡州文集》十卷本,余得諸東城顧五癡家,惜亡其首三卷。后海鹽家椒升來,以新鈔本售余,雖亦十卷,序次與舊鈔不同。馬鋪橋周香嚴(yán)先生借兩本去,取所藏葉石君家鈔本對(duì)之,知舊鈔者為佳。而海鹽本蓋分前五卷,以符十卷之?dāng)?shù)耳。葉本有劉《序》并全目,余俱鈔得,而前三卷異同較海鹽本為勝者盡錄之,擬補(bǔ)顧本所失落也。厥后香嚴(yán)又得吳岫所藏五卷舊鈔本,余亦借校,亦幾幾乎稱善矣。近從書友郁某得一毛子晉手跋本,亦只五卷,而與海鹽本不同,其所謂五者,蓋取十卷而紊亂之者也。爰取葉本、顧本參訂,知第一、第二乃是葉本之第一、二、三,以一、二卷為一卷,三卷為二卷也。三卷之前五篇,乃葉、顧本第四卷之半,后十篇?jiǎng)t又葉、顧本之第八卷也。四卷為葉、顧本之第九卷,五卷為葉、顧本之第十卷。顛倒錯(cuò)亂,不知其由,姑存之,以待考核云爾。黃丕烈識(shí)。

嘉慶壬戌冬十一月望前二日,復(fù)從周丈香嚴(yán)處借得一舊鈔本,亦五卷,與此行款正同,顛倒錯(cuò)亂,卻復(fù)如此,知此本由來有舊矣。卷端墨書一行云“照依錢少室家藏本鈔寫”。朱印一文云“沈印谷伯”。卷末有《跋》五行云:“此書向無佳本,讀之不勝魯魚。近在君宣齋頭獲睹此編,有“王庭槐圖書”并校錄跋語,云“彼先君從內(nèi)府傳寫者,亟取歸而讎正之,大約次序相同,互有少差耳。俟有博學(xué),還祈請(qǐng)正。萬歷丙辰仲秋記于懸磬室”。爰志此備考,蕘翁丕烈?!揪谀┚砗蟆!?

有“子晉一名鳳苞”、“隱湖”、“小隱”、“子晉私印”、“一字子久”、“汲古閣”各印記。

【補(bǔ)】據(jù)酈承銓《記大連圖書館所收海源閣宋本四種》一文,此本歸山東省立圖書館,明影宋鈔本。其實(shí)歸山東省立圖書館者,為孱守居士校跋、王西莊舊藏校舊鈔本,非此本。

卷首有“錢曾”、“述古堂圖書記”兩印,即復(fù)翁所謂遵王五卷本也。

【補(bǔ)】此本散出后由邢贊亭轉(zhuǎn)歸北圖。《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清初鈔本,一冊,邢捐?!侗本﹫D書館古籍善本書目》題清初錢氏述古堂鈔本,一冊,十一行二十一字,白口,左右雙邊。周叔弢云:述古本,邢,〔《楹書隅錄》批?!?

向余手校宋本在明刻本上,明刻系竹紙,已經(jīng)染色,故紙質(zhì)色黃性硬,觸手便損,因無別本可用,故勉用之。頃長孫秉剛從坊間見此紅格舊鈔本,袖歸取質(zhì)。余曰:“此明人鈔本,且為楊灝繼梁藏,佳書也?!毕А稌?huì)昌一品制集》缺十八卷下計(jì)三卷,然用以臨校宋本大佳。此鈔佳字與宋本合者,記于上方,爰輟二日功,手臨舊校于上,入新歲來一快事也。壬午二月初吉,蕘夫。

庚辰秋,殘宋本《會(huì)昌一品制集》。錢唐友人何夢華介以歸,常熟陳子準(zhǔn)所藏,止此手校宋本之十卷矣。幸而從前暇日校此,俾宋本面目略識(shí)一二,其他雖舊鈔,與宋本己全異矣。余向收書,遇殘帙亦不惜重價(jià)購者,職是故耳。今年老力絀,不能如前此之愛護(hù)勿失,猶幸異地同心,知余所蓄為佳而寶之,其亦不幸中之聿耶。重閱校本,書之慨然。壬午春臨?!揪诘谑砟?。】

此紅格舊鈔《李文饒文集》、《會(huì)昌一品制集》一卷至十七卷,計(jì)缺尾之二卷,為卷十八、卷十九、卷二十。《李衛(wèi)公外集·窮愁志》四卷全。《李衛(wèi)公別集》七卷至十卷計(jì)缺首之六卷,共三冊。凡獸貴從其原有之面目,故就所缺存之,無取乎他本補(bǔ)之。去歲二月初,得此臨校宋本,又照此鈔錄《外集》。以補(bǔ)棉紙之獨(dú)少此集者,久藏篋中矣。后又見有黑格舊鈔《一品制集》之僅存一卷至十六卷本,因出此相對(duì),恝置案頭,歲除未歸,今始檢得,爰題數(shù)語,以志抱守老人之別有深意于殘編斷簡也。癸未歲初五日,蕘夫。【在卷首。】

有,“楊灝之印”、“繼梁”、“莫厘峰主人”、“曹禾”各印記。《文集》卷十八至二十,《別集》卷一至六均闕。

【補(bǔ)】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經(jīng)眼,去向不明。

周叔弢補(bǔ)“士禮居藏”朱文長方印記?!病堕簳玟洝放!?

此周賀詩也。少年為僧,號(hào)清塞,與無可齊名。寶歷間,姚合為杭州,讀其《哭僧詩》云:“凍髭亡夜剃,遺偈病中吾?!睋艄?jié)嘆賞,加以冠巾,字南鄉(xiāng)。坊間《清塞》《周賀》離為二集,篇章互混,其《留辭姚郎中》至《送僧》四十五首,乃菏澤李和父編入《唐僧宏秀集》中者也。因汰其重復(fù),又編四十五首,厘為上、下卷,仍其舊名。余嘗謂詩禪古稱韻品,惟唐時(shí)鉅公輒欲其反,初不知何意。如韓呂黎亦欲冠巾觀、靈二老,既見觀霜髭種種,為之潸然,惜其無及先輩,謂其善戲譫兮,不為虐兮,猶乎?否耶?隱湖毛晉跋。

《清塞詩》宋刻,在李和父所編《唐僧宏秀集》中?!吨苜R詩》宋刻自有書棚本在,見藏濂溪坊蔣氏,余曾借校于舊鈔本上。此冊出自毛子晉,以意竄定,非其舊也。吾友陶公因系子晉手跋本歸余,余亦以汲古本重之。適聞思庵主□(此處原文為方框字)峰上人處,有武林梵天寺賜紫沙門法欽編《唐宋高僧詩集》,有元佑元年楊無為《敘》者舊刻本,遂手校異字于每首上方,以資考證。且此書雖子晉亦未見過,曾于其家刻《宏秀集》中跋語及之。則余所見不差廣于子晉耶?書此志喜。辛未小春廿日,復(fù)翁記?!揪谀┚砗??!?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北平圖書館善本書目》卷四著錄,題汲古閣鈔本?!侗本﹫D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題明末毛晉汲古閣鈔本,毛晉跋,黃丕烈校并跋,一冊,十行十八字,細(xì)墨口,四周雙邊。

周叔弢云:北圖?!病堕簳玟洝放!?

冀淑英先生云:此即北圖新目集部著錄之《清塞詩集》二卷,明末毛氏汲古閣鈔本,毛晉跋、黃丕烈校并跋〔書號(hào)〇五三七〕。此書北平館善目卷四著錄。有“東郡楊二”、“彥合珍玩”等印?!病妒餐踅B曾書》〕

宋本唐人文集,有“翰林國史院官書”朱印者,予所見者,《劉賓客》、《劉隨州》,系從陸西屏家得來。西屏除二本外,尚有幾冊,未能記其名目。西屏故后,書籍散亡,屬伊族侄樹屏蒐訪,已杳不可得。今春過訪周香嚴(yán),見案頭有《姚少監(jiān)集》,實(shí)陸家故物也。遂假歸???,惜殘缺與二劉同。世間好物不堅(jiān)牢有如斯耶!書此以志慨。丙辰十月望前二日,棘人黃丕烈?!驹诰硎??!?

此二條,系陸西屏所寫附于宋本后者,今并錄之以備考。

《水東日記》云:“宋時(shí)所刻書,其匡廓中摺行上下不留黑牌,首則刻工私記本板字?jǐn)?shù),次卷第數(shù)目,其末則刻工姓名以及字總數(shù),余所見當(dāng)時(shí)印本如此。浦宗源家有司馬公《傳家集》,行款皆然,又潔白厚紙所印,乃知古書籍不惟雕鐫不茍,雖摹印亦不茍也?!?

《梅花草堂筆談》云:“有傳視宋刻者,其文鉤畫如繡,手摸之若洼窿然。出故紹興守家,其先憲副藏書也。問故,將質(zhì)以償路符之費(fèi),且誡售者勿泄,有是哉!”【在未卷后?!?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侗本﹫D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題清康熙席啟寓琴川書屋刻唐百家詩本,黃丕烈校并跋。

周叔弢云:北圖?!病堕簳玟洝放!?

冀淑英先生云:此書確歸北圖。北圖新目集部著錄:《姚少監(jiān)詩集》六卷,清康熙席啟寓琴川書屋刻唐百家詩本,黃丕烈校并跋。即此書〔書號(hào)〇五三六〕。書中有“楊紹和印”、“彥和珍玩”、“東郡楊氏宋存書室珍藏”等印?!病妒餐踅B曾書》〕

崇禎三年庚午八月,從安愚道人鈔本手錄,二十二日晚完。震澤葉奕。

大凡書籍,安得盡有宋刻而讀之,無宋刻則舊鈔貴矣。舊鈔而出自名家所藏,則尤貴矣。即如《李群玉集》,予藏舊鈔本有三本:一葉氏鈔本,一馮氏鈔本,一毛氏鈔本。向因未見宋刻,就此三本核之,似馮本較勝,因有缺處獨(dú)全也。去年新得宋本二李,一為《碧云》,一為《群玉》,卻未經(jīng)與諸家鈔本相勘。近因常熟友人屬為影鈔,遂取諸本讎校,始知葉本行款與宋刻合。上、中、下三卷、《目錄》諸本皆有之,方疑宋本之缺為憾。及取葉本相校,迥非宋刻可比,卷中之詩不可信,則目錄尤不可信,莫如宋刻之無目錄者為存其真也。且馮、毛兩本似出一源,而此《后集》之詩,又似與宋刻近,與葉本又異。即《目錄》馮、毛二本亦與葉本異??傊匆娝慰?,諸家各為異同,無可適從。今校宋刻于葉本上,一一存其真,雖宋刻亦有訛舛處,就目驗(yàn)云,然是非又在善讀者自能辨之耳。所異毛刻諸書,動(dòng)輒與藏本互異。即如《八唐人集》中本,以意分體,統(tǒng)三卷,及《后集》五卷,一例排次,硬分為三卷,俾人不知就襄,好古者固當(dāng)如是耶?我真極不可解矣。甲申仲春月,老蕘。

予?!独钊河瘛?,用宋刻為主。此葉鈔行款同宋刻,故校宋刻于此本上,前跋已詳,茲復(fù)用馮鈔本參之。毛鈔本即出于馮,稍有異者,當(dāng)經(jīng)后人校過也。但如《王內(nèi)人琵琶引》末缺文,不知毛鈔何據(jù)校補(bǔ)。未知所自出,不敢輕信。又有《清明日一題》,宋刻及諸本皆如是,惟馮、毛于卷中作“重陽”,而目錄仍作“清明”,似鈔者見詩,知通首皆是“重陽”,故以意改“清明”作“重陽”,而目錄不改者,原作“清明”,未及見詩,不知“清明”之為非也。自是宋刻外,惟此校本為最詳備。其不用毛刻《八唐人集》中之《李文山集》入??闭撸w毛既未詳所自出,尤多文理不通之處,有據(jù)與否,不得而知,故非所取也。春分后一日覆校訖,記于百宋一廛之北窗玻璃窗下。時(shí)雖仲春,連日之寒,不減隆冬。予衰老畏寒,未可啟牖,借明窗一二尺許,消我竟日閑,殊自覺無聊也。老蕘?!揪谀┚砗蟆!?

卷首有“樸學(xué)齋”印。

【補(bǔ)】此本散出后先歸周叔弢,轉(zhuǎn)歸北圖,《自莊嚴(yán)堪善本書目》、《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均有著錄,題明崇禎三年葉奕鈔本,葉奕、黃丕烈校并跋?!侗本﹫D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同,加注:十行十八字。

周叔弢在甲申仲春黃跋“予藏舊鈔本有三本,一葉氏鈔本,一馮氏鈔本,一毛氏鈔本,向因未見宋刻,就此三本核之,似馮本較勝,因有缺處獨(dú)全也”旁批注云:“此本實(shí)出馮本,所異者,唯王內(nèi)人《琵琶引》末補(bǔ)缺耳。未知何所本?”又批注云:“此尚誤。毛本王內(nèi)人《琵琶引》末獨(dú)全,非馮本也?!薄病堕簳玟洝放!?

道光四年二月手校宋刻本,春分日記。

續(xù)用馮氏空居閣藏鈔本參一過,略記異同,春分后一日記,老蕘?!驹诤蠹砦迥??!坑盅a(bǔ)“士禮居臧”【朱文長方】印記?!惨陨暇姟堕簳玟洝放ⅰ?

《自莊嚴(yán)堪善本書目》云:十行十八字,無格。崇禎三年葉奕據(jù)安愚道人鈔本錄出。道光四年黃丕烈墨筆校宋陳解元書籍鋪刻本,又校馮氏空居閣藏鈔本。后歸海源閣,《楹書隅錄續(xù)編》卷四著錄。有“樸學(xué)齋”、“士禮居藏”、“宋存書室”等印。〔第七五頁〕

紹曾案:傅沅叔《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著錄舊寫本,十行二十字,系明鈔毛綏萬、黃丕烈校跋本?!逗T撮w宋元秘本書目》著錄校宋明鈔本兩部,第二部加注“與下《元英詩集》同冊”。周叔弢《楹書隅錄續(xù)編》總目校明鈔本《元英先生詩集》下加注:“另有《群玉集》與此集合裝,北圖?!眲t與校明鈔本《元英先生詩集》合裝一冊者,當(dāng)非此本。

崇禎戊辰年六月,馮氏空居閣閱。

此卷雖鈔綠草率,然尚是先王父遺書分授相弟者。予亦分得一黑格條鈔本,頗多異同,并校一過。歲在甲午,日唯長至,汲古孫綏萬識(shí)。

乙未春正二十有五日,風(fēng)雨扃戶,出東山席氏刻本細(xì)訂一過,增詩如右?!揪诰砟!?

席氏刻本與墨筆鈔本同,當(dāng)是原文。右增刪數(shù)字,依家藏黑格條本訂入。

汲古后人毛綏萬以黑格本及席刻本校此集,俱用紅筆,使讀者莫辨何本之為黑格,何本之為席刻,且席刻所校有未盡者。得此本后,遂向坊間取得席刻,悉為校出。席刻不分體,并多詩七首,在毛校未補(bǔ)外,因盡錄之。此本黃筆皆席刻也。是本間有羨于席刻之詩,題首無某卷某首是也。癸酉五月小晦日校畢識(shí)。時(shí)農(nóng)人望雨甚切,天雖蒸潤,未知能大雨時(shí)行否?復(fù)翁。

席刻有與原鈔本不同者,鈔如右。有為紅筆校改之處,仍照席刻校上,所以專存席刻面目也。【均在卷首《傳》后?!?

卷中有“汲古閣”印記。與《群五詩》共裝一冊。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傅沅叔曾有題記。《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題明鈔本,毛綏萬、黃丕烈校并跋,與《李群玉詩集》合一冊,十二行二十字,無格。

傅沅叔云:舊寫本,十二行,二十字,與《碧云集》共訂一冊,藏印亦如前。汲古后人毛綏萬以朱筆校過,黃丕烈以黃筆校過。毛校用墨格寫本及席刻,黃氏又以席刻補(bǔ)校。有“崇禎年戊辰六月馮氏空居閣閱”一行。又毛綏萬跋朱筆三則,黃丕烈跋二則,見《楹書續(xù)錄》,不復(fù)鈔。鈐有海源閣藏印二方?!埠T撮w遺籍。庚午?!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二。第一〇九二頁〕

周叔弢云:另有《群玉集》與此集合裝。北圖?!病堕簳玟洝放ⅰ?

紹曾案:弢翁所云“另有《群玉集》與此集合裝”,與《隅錄續(xù)編》所云,及《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完全吻合,證明傅沅叔所云“與《碧云集》共訂一冊”者,誤。

道光三年癸未春,送考玉峰,于骨董鋪獲宋刻唐人《碧云集》、《李群玉詩集》信諸名家皆有藏書圖記,惟汲古毛氏獨(dú)無,知毛未藏過,故《八唐人集》所刊《碧云集》卻非宋本。因問諸湖估,適有《八唐人》殘本,此集尚全。歸家后校閱一次,殊有異處,所缺俱據(jù)補(bǔ)。差喜余收藏之廣,勝于汲古也。蕘夫記。

《李有中集》二卷,晁氏曰:“南唐李有中嘗為新涂令,與水部郎中孟賓于善。賓于稱其詩如方干、賈島之徒。賓于,晉天福中進(jìn)士也?!队兄屑分杏小顿?zèng)韓、張、徐三舍人詩》,韓乃熙載,張乃洎,徐乃鉉也?!洞涸略姟吩疲骸扒ひ幌τ辏菽救f方春?!鳖H佳,他皆稱是?!?

七月下?lián){,湖估以毛子晉藏舊黑格竹紙鈔本示余,方曉毛所據(jù)以人刻者,乃元本也。上有“元本”二字印知之。朱筆、墨筆,子晉手書。復(fù)校一過,與宋合而刻否者識(shí)之。蕘夫又記?!揪谀┚砗?。】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著錄,題明末毛氏汲古閣刻唐人八家詩本,黃丕烈校并跋,一冊十二行二十字,細(xì)黑口,左右雙邊。

周叔弢云:北圖。〔《楹書隅錄》批?!?

傅沅叔云:汲古閣本。黃蕘圃【丕烈】以宋刻本??保忠栽驹傩?。有手跋三則,不更錄。毛鈔元本每葉二十行,每行十九字。鈐有“黃丕烈印”、“復(fù)翁”、“蕘圃手?!薄ⅰ扒迩镆菔俊敝T印。

又“宋存書室”、“楊二協(xié)卿”、“楊氏海源閣監(jiān)藏印”各印。〔庚午?!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二,第一一一四頁〕

冀淑英先生云:此即北圖新目集部著錄之《碧云集》三卷,明末毛氏汲古閣刻唐八家詩本,黃丕烈校并跋,一冊〔書號(hào)〇五四五〕。書中有“楊氏海源閣監(jiān)藏印”、“宋存書室”、“東郡楊二”等印?!病妒餐踅B曾書》〕

又云:傅氏《經(jīng)眼錄》著錄“《碧云集》三卷,汲古閣本”,誠如尊見即《隅錄續(xù)編》卷四著錄之本,黃跋三則與藏印悉合。此本今藏北圖,即北圖新目〔集部二〇九〇頁〕著錄之本。前函臨書粗忽,以傅氏《經(jīng)眼錄》有“毛鈔元本,每頁二十行,每行十九字”之語,意謂此系另一本。未分析清楚,筆下誤為“《經(jīng)眼錄》著錄為另一本”。此書黃跋第三則原文云:“七月下瀚,湖估以毛子晉舊藏黑格竹紙鈔本示余,方曉毛所據(jù)以入刻者,乃元本也。上有元本二字印知之,朱筆墨筆,子晉手書。復(fù)校一過,與宋合而刻否者識(shí)之。蕘夫又記?!笔鞘佄淘诖吮旧霞葥?jù)宋本校過,又據(jù)此毛氏舊藏鈔本校一過?!队玟浝m(xù)編》誤“毛子晉舊藏黑格竹紙鈔本”為“藏舊?!薄薄督?jīng)眼錄》所謂“毛鈔元本”,未識(shí)即指此本否?〔《十一覆王紹曾書》〕

余得宋刻補(bǔ)鈔本王黃州《小畜集》,適挈眷赴杭,舟中攜以破寂,手為??薄5拦庠耆缕呷?,蕘夫記。是本鈔手亦舊,分為六十二卷,不知何本。內(nèi)有注一作某者,往往與宋刻本合,然字句間亦偶有羨者,決非一本矣。此校本未能悉照宋刻面目,如卷端之總目,每卷之子目,未及一一更正,聊記梗概而已。補(bǔ)鈔亦據(jù)照錄宋本寫入,時(shí)有筆誤,茲亦校其與此鈔異者。四月十日又記?!揪诰硎仔蚝??!?

是本向有舊人校字,用片紙黏于每字之旁,脫落過半。茲就其有者,表于拙校之前;無可附麗者,仍夾入卷內(nèi)。有一夾簽,亦存之。蕘夫。

予少時(shí)得元之詩文數(shù)篇,讀而善之,銳欲見其全集,遍覓不可得。既知有板梓于黃州,托其州人覓之,又不得。去歲入長安,從相國葉進(jìn)卿先生借得內(nèi)府宋本,疾讀數(shù)過,甚快,因鈔而藏之。今學(xué)為詩者,未能窺此老藩籬,而動(dòng)彈射宋人至不遺余力,此與以身食者何以異,悲夫!萬歷庚戌三月望日,晉安后學(xué)謝肇淛敬跋。

《汲古閣秘本書目》:

《王黃州小畜集》三十卷八本。

影宋板鈔本,十八卷別葉有東澗朱筆字。二十三卷有道清常題識(shí),又有東澗朱筆字在副葉,記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文章?!舅膬砂隋X?!?

《讀書敏求記》:

《王黃州小畜集》三十卷。

黃州契勘《小畜集》,文章典雅,有益后學(xué)。舊本計(jì)一十六萬三千八百四十八字。紹興十七年申明雕造,開板之不茍如此,是本后有嘉靖乙丑岳西道人復(fù)初跋語,藏于栩栩齋?!揪谀┚砗?。】

謝《跋》及毛、錢云云,均復(fù)翁記于簡末者,茲并錄之。蓋復(fù)翁據(jù)校之本,即遵王所稱之紹興本,而毛鈔亦當(dāng)從紹興本出也。先大夫嘗語和云:“大興朱石君先生藏有鈔本,不輕示人?!蔽醋R(shí)與此本何如。宋存書室主人記。

【補(bǔ)】此本為北圖收購天津鹽業(yè)銀行九十二種之一《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清鈔本,黃丕烈校并跋。

《序》稱《山林集》百卷,今所會(huì)粹附益未十之一,正謂此六卷也?!督故橡^閣書目》稱《寶晉集》十四卷,豈別有書歟?又坊間宋、元名人刻首米詩,強(qiáng)半在此集外,其與此合者,或不免字句之異,未知所從本也。百卷、十四卷俱不可得見,且存此六卷而已,不必雜以吳中寶跡,為貂之續(xù)也。戒庵?!驹谛蚝蟆!?

《寶晉英光集》六卷,叢書堂板舊鈔,吳文定公原博故物也。已為張青甫改竄,雜取吳中寶跡,增至十卷,將以行世。余恐其亂真,亟索故本錄之。又余見王越石舟中《倪云林集》一冊,堪與此配食。然越石索吳中□(此處原文為方框字)跡,增改不已,豈不謬哉。大率今世逋逃藪數(shù)端,而米、倪居二。不能字者,以米為逋逃藪,強(qiáng)申縮其筆以為奇;不能畫者,以倪為逋逃藪,聊點(diǎn)染其筆以為趣。其禍皆始于骨董之家,目中無珠,口中無舌,自欺欺人。敗膏梁子弟,不足惜也;今后無復(fù)知古人之真妙,斯嘆恨無窮爾。因跋此集,牽連書之以垂訓(xùn),雖青甫、越石之流移目我,我甘之矣。戒庵老人?!景矗憾暇姓`字,原本如是,姑仍之。】

余初見《寶晉英光集》鈔本于吳枚庵處,擬借錄其副,忽忽未暇也。適賈人以此舊鈔本來,索直番餅一元有半,遂留之,而借吳本勘之。吳本亦有戒庵老人跋,知同出一原。余因是本較舊,但取吳本原本異同校之。吳復(fù)用汪氏本校之,多與原本歧異,不盡草改,恐屢校反失真也。戒庵《跋》謂張青父雜取賽跡增入,惟吳文定本尚為舊鈔。此本所據(jù)傳錄者是也。枚庵云:“戒庵老人李姓,詡名,萬歷間人,與青父同時(shí)人。”此冊與枚庵大同小異,惟題跋中一葉此所羨,原注出于青父所竄入,猶可得其真本之跡也。枚庵本有墨校宋本字,謂錢景凱得宋刊《山林集》,詩文不增多,而稍有字句異同處,景凱為余詳校,注于書之眉。案:此則宋本之作某,皆可信矣。今錄于上方,而時(shí)有與是本合者,則改曰“某,宋本亦作某”,此余所定也。吳本不如是,知此本勝于吳本矣。錢景凱,書賈中之巨擘,余及交之。其所收宋本《山林集》,名曰《山林拾遺集》,矜為善本,收于東城顧家,惜已為鹺賈吳姓購去,余不及見云。甲戌六月十日復(fù)翁校畢書,時(shí)屋后橋圮,石材皆宋煆蒦村用以制研,研成,試墨書此。

是本出王蓮涇家,彼《目》云:“岳珂《序》,戒庵老人《跋》,一冊,舊鈔七十七番。”今檢之卻合。

枚庵本于校畢后,介歸張?jiān)X庵?!揪诰砟??!?

復(fù)翁所稱宋本,乃嘉泰辛酉南宮之孫憲在筠陽郡齋所刻,名《寶晉山林集拾遺》,明時(shí)入錫山華氏真賞齋,有鄞豐道生《后跋》。余藏影寫本頗精,取此相校,其卷第敘次迥乎不合。復(fù)翁勘正者,亦漏略殊甚,想所據(jù)本已未免傳寫之訛,而掃葉拂塵,固非易易也。姑以舊本存之。彥合主人?!景矗哄a山華氏真賞齋宋刊本亦歸先大夫,同治丁卯得于都門,大興朱氏所藏也。家藏影寫精校本,已持贈(zèng)潘文勤師滂喜齋。保彝謹(jǐn)附注?!?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秶⒈逼綀D書館善本書目》、《中國善本書提要》均有著錄,題鈔本,黃丕烈校并跋?,F(xiàn)存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舊鈔本,清黃丕烈手校并題記。

王有三云:鈔本,十行二十字,黃丕烈校,卷內(nèi)有“瑯邪謙益堂記”、“楊氏海源閣監(jiān)藏印”、“宋存書室”等印記,〔《中國善本書提要》第五二三頁〕

傅沅叔云:《寶晉英光集》六卷,舊寫本,十行二十字。黃蕘圃丕烈以宋本及張青父【丑】鈔本校過,有手跋,不更錄。鈐有“瑯邪兼益堂記”朱文印?!埠T撮w遺書,庚午?!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三第一一九一頁〕紹曾案:“瑯邪兼益堂記”藏印《中國善本書提要》作謙益堂,或傅氏偶疏。

又《校寶晉英光集跋》云:《寶晉英光集》六卷,黃蕘圃收王蓮涇家舊鈔本,假吳枚庵校本臨勘一過。吳校所據(jù)為錢景凱宋刊本,其注“張?jiān)啤闭邉t張青父鈔本也。此書舊藏楊氏海源閣,頻年兵禍,閣中掠取一空,此書遂流入廠市。余昔年收得蔣氏求是齋精寫本,為云自在龕故物,因取蕘圃校本移錄之。先以兩寫本對(duì)校異字,用朱筆照改于旁,其宋本異字則加朱圈以別之,張本異字則標(biāo)“張本”二字于上方,庶眉目清晰,閱者可不致混為一談矣。全書訂正凡二百零六字,惟卷五《九雋老會(huì)序草》詞句迥別,更改獨(dú)多,則全據(jù)張本以審其異同,宋本不如是也。原本有蕭翁手跋一通,已見《楹書隅錄》。茲不贅列焉。

頃聞楊氏所藏《山林集》宋刊本方懸價(jià)待沽,友人東海君于沽上得見之,云寫刻精湛,光采煥發(fā)。此即蕘翁跋中所稱錢景凱所收為鹺賈吳姓購去者,津門豪富多以鹽莢起家,有好事如吳姓其人乎?企予望之矣。庚午小春,書潛偶志?!病恫貓@群書題記》卷十四,第七二一頁〕

周叔弢云:北圖?!病堕簳玟洝放!秤衷跅畋R透阶ⅰ凹也赜皩懢1疽殉仲?zèng)潘文勤師”上加批:影寫本是汪閭源舊藏,戊辰為余所得。

至正二十有四年八月既望,借讀十日。孫道明叔拜觀并志。宏治丁巳長夏,得菜竹堂藏本,后學(xué)吳寬拜讀。

吳郡姑余山人沈與文觀。【均在卷首?!?

《鄱陽集》世罕傳本,此冊有前賢題字,為叢書堂所藏,罕秘可貴。忠義之氣,發(fā)為詩歌,宜乎風(fēng)格之遒上也,珍之珍之。后學(xué)仁和沈廷芳畹叔拜識(shí),時(shí)在乾隆丁未立秋后二日。

嘉慶王戌四月,嘉定瞿中溶木夫觀。

此葉文莊藏鈔本《鄱陽集》,元人手錄者也。按《四庫全書提要》《鄱陽集》四卷,宋洪皓撰,原詩已佚,今從《永樂大典》錄出。是此集無傳本久矣。卷中有元人原標(biāo)行款字?jǐn)?shù),每冊題眉為匏庵相國筆,蓋文定得諸南陽者。字法古雅,名跡粲然,洵僅見之本也。后學(xué)東郡楊紹和謹(jǐn)志?!揪诰砗??!?

有“明叔”、“菉竹堂”、“匏庵”、“長洲茂苑”、“姑余山人”、“歸來草堂”、“木夫”、“萇生觀”各印。

戊寅秋八月,從毛鈔元本甲部本校。毛鈔藏濂溪坊蔣韻濤家,因湖估獲觀。復(fù)翁記?!驹谀┚砗??!?

有“牧翁”、“蒙叟”、“此君別館”各印。

【補(bǔ)】此本散出后,趙斐云曾經(jīng)眼,有題記。題竹紙舊鈔本,卷數(shù)略異。散出后由吳興張氏轉(zhuǎn)歸中央圖書館,現(xiàn)存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舊鈔本,黃丕烈手校并跋,楊保彝題識(shí)。

周叔弢云:竹紙半頁十行,十八字。須溪?jiǎng)⒊轿虝?huì)孟批點(diǎn)。又云:此從元本錄出,首失四頁,中多闕字,劉評(píng)用丹筆標(biāo)出,以便核閱。又云:牧翁印,北圖。〔《楹書隅錄》批?!?

冀淑英先生云:《隅錄續(xù)編》卷四著錄:校舊鈔本《湖山類稿》六卷一冊,黃丕烈校并跋。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湖山類稿》六卷一冊,舊鈔本,黃丕烈校并跋,有楊保彝題識(shí)。此本與《隅錄續(xù)編》卷四著錄卷數(shù)情況同,當(dāng)即《續(xù)編》卷四之本?!病段甯餐踅B曾書》〕

趙斐云云:《湖山類稿》五卷附《亡宋舊宮人詩詞》,竹紙舊鈔本。水云汪元量大有行唫,須溪?jiǎng)⒊轿虝?huì)孟批點(diǎn)。黃丕烈手跋〔紹曾案:與《隅錄續(xù)編》復(fù)翁題記相合,從略〕。半頁十行,行十九字。黃丕烈于卷端以毛鈔本校,并于卷首手補(bǔ)《汪水云詩序》一篇,行間朱筆補(bǔ)劉辰翁評(píng)語,則西賓陸拙生筆也。《楹書隅錄續(xù)編》卷四著錄?!尽队玟洝分^有“牧翁”、“蒙叟”、“此君別館”各印,檢原書無之,殆誤記也?!坑小皬┖险洳亍?、“宋存書室”、“楊紹和讀書”、“楊氏海源閣監(jiān)藏印”、“東郡楊氏宋存書室珍藏”、“楊氏海源閣藏”、“保彝私印”、“楊氏伯子”諸印?!病逗T撮w遺書經(jīng)眼錄》〕

紹曾案:此本據(jù)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題跋真跡》書影,有吳興張氏“蓮圃收藏”印記。

又案:據(jù)趙斐云題記迄錄,黃丕烈手跋,與《隅錄續(xù)編》卷四所綠復(fù)翁題記相合,證明趙氏所云之竹紙舊鈔本,即系此本,惟趙氏所題《湖山類稿》五卷附《亡宋宮人詩詞》,與《隅錄續(xù)編》著錄之六卷一冊略有不同。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之卷數(shù)冊數(shù),則與《隅錄續(xù)編》相符。意或《湖山類稿》本為五卷,益以《亡宋宮人詩詞》為六卷耳,趙氏著錄不誤。

冀淑英先生云:趙斐云先生《海源閣遺書經(jīng)眼錄》著錄之竹紙舊鈔本《湖山類稿》所錄黃丕烈跋,既與《隅錄續(xù)編》卷四著錄舊鈔本《湖山類稿》復(fù)翁手跋完全相符,可證即是一本。卷數(shù)之差,誠如先生所云,出于《亡宋舊宮人詩詞》合并著錄與否所致,尊見甚是。〔《七覆王紹曾書》〕

錢塘汪元量,字大有,以善琴事謝太后及王昭儀,國亡隨之而北,后為黃冠師南歸。其詩見鄭明德、陶九成、瞿宗吉所載,僅三四首。夏日曬書,理云間人鈔書舊冊,得其詩二百二十余首,手寫為一帙?!逗莞琛肪攀耸?,《越州歌》二十首,《醉歌》十首,記國亡北徙之事,周詳惻愴,可謂詩史。有云:“第二開筵入九重,君王把酒勸三宮。酡酥割罷行酥酪,又進(jìn)椒盤剝嫩蔥?!庇衷疲骸翱椭泻龊鲇种仃?,滿酌葡萄當(dāng)菊觴。謝后已叨新圣旨,謝家田土免輸糧。”與鄭明德所載“花底傳籌殺六更,風(fēng)吹庭燎滅還明。侍臣寫罷《降元表》,臣妾簽名謝道清”,合而觀之,紫蓋入雒,青衣行酒,豈足痛哉!水云作《謝后挽詩》曰:“事去十年速,愁來一死遲?!眹鴾缇?,幽蘭軒之燼,詎可以金源為夷狄而易之乎?”余欲續(xù)吳立夫《桑海余錄》,卒卒未就。讀《水云詩》畢,援筆書之,不覺流涕漬紙。崇禎辛未七夕,牧翁記。

庚子之歲,假得孫天年鈔本,命兒子時(shí)、疇對(duì)鈔。次年辛丑正月,改纂訛謬畢,因書于后曰:“汪水云以一技之末,見知于中宮,猶于故君。彼食祿垂紳之輩,當(dāng)何如耶?數(shù)百年后,亦遭此大變,又當(dāng)何如耶?讀時(shí)不覺為之出涕?!倍赐|山轂道人。

乙未送春日,借張子充鈔本校錄。枚庵?!揪诰砗??!?

有“葉萬”、“石君”、“樹蓮”、“樸學(xué)齋”、“李監(jiān)之印”、“明古”、“季姝氏”、“李琳”各印記。

【補(bǔ)】此本《海源閣宋元秘本書目》失載。王獻(xiàn)唐調(diào)查登錄時(shí)尚存海源閣,散出后傅沅叔曾經(jīng)眼,后歸北圖?!侗逼綀D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明鈔本,葉萬跋?,F(xiàn)存北京圖書館,《北京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改題清順治十七年葉時(shí)、葉疇鈔本,葉萬跋。

傅沅叔云:舊鈔小帙,十行十九字,即葉石君【樹廉】《跋》所云命兒子時(shí)、疇對(duì)鈔者也。

“庚子之歲,假得孫天年鈔本,命兒子時(shí)、疇對(duì)鈔。次年辛丑正月改纂訛謬畢,因書于后曰:汪水云以一技之末,見知于中宮,猶睹于故君,彼食祿垂紳之輩當(dāng)何如耶?數(shù)百年后亦遭此大變,又當(dāng)何如耶?讀時(shí)不覺為之出涕。洞庭東山轂道人?!薄步B曾案:傅氏原作“孫天來”,諒系筆誤?!?

鈐有“葉萬”、“石君”、“樸學(xué)齋”、“樹廉”、“李監(jiān)之印”、“明古”、“季姝氏”、“李琳”各印?!埠T撮w遺書,庚午?!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四,第一二八一頁〕

冀淑英先生云:《汪水云詩鈔》一卷,附錄一卷《北平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明鈔本”,現(xiàn)改訂為“清順治十七年葉時(shí)、葉疇鈔本,葉萬跋”。此即《隅錄續(xù)編》卷四〔三十五頁〕著錄之本?!瓡腥~萬《跋》云:“庚子之歲,假得孫天年鈔本,命兒子時(shí)、疇對(duì)鈔?!备幽隧樦问吣?,因改訂為順治十七年鈔本。書中有“彥合珍玩”、“東郡楊二”、“宋存書室”等印。此書舊館原藏,未入存善書中,今在館?!病段甯餐踅B曾書》〕

紹曾案:傅沅叔于吳翌鳳〔枚庵〕手鈔本“《湖山類稿》五卷、《汪水云詩鈔》一卷、《補(bǔ)遺亡宋舊宮人詩》一卷、《附錄》一卷”題記中指出朱筆跋“乙未春日借張子充鈔本校錄,枚庵”、一行,乃楊氏誤置葉石君本內(nèi)。

此本與前本詩同而行款各殊,鈔校皆精,多《附錄》數(shù)葉,亦復(fù)翁手校,錢氏藏本也。有“一粟洲”、“王孝詠印”、“慧音”、“徵云之印”、“壹是堂讀書記”、“復(fù)翁”、“百宋一廛”各印。

【補(bǔ)】此本王獻(xiàn)唐調(diào)查登錄時(shí)尚存海源閣,即所謂一粟齋鈔本。散出后先歸王獻(xiàn)唐,王氏曾據(jù)以校勘,撰為《汪水云集校勘記》、《汪水云集版本考》,又編為《汪水云事輯》。一九八四年齊魯書社即以王氏手校本影印問世。原本去向不明。

周叔弢云:北圖。〔《楹書隅錄》批校〕。

冀淑英先生云:北圖入藏《汪水云詩》,清鈔本,蘇丕烈校并跋,系陳澄中舊藏,恐非王氏藏本。〔《二覆王紹曾書》〕

紹曾案:弢翁所云北圖,當(dāng)即冀淑英先生所指陳澄中舊藏清鈔本。

庚辰仲春得楊文敏公家藏晦明軒刻本影鈔一本,始三月朔日,畢六月既望,通八冊。盛記。

嘉靖丙寅夏六月荷花生日,皇山七十五翁姚氏伯子手校。

《滏水文集》八卷,葉文壯公影錄金源舊槧晦明軒本也。予得諸友人孫氏唐卿,時(shí)在萬歷三十六年冬十月。清常道人。

元遺山《中州集》、劉祁《歸潛志》,均稱趙閑閑《滏水集》三十卷,工《外集》計(jì)之耳。此本由金槧過錄,篇次全備,乃完本也。牧翁記。

予齋舊藏閑閑老《滏水集》十八卷,后二卷缺,乃元元統(tǒng)甲戌平水中和軒王宅刊。其源泉亦出金晦明軒本,其稱三十卷者,蓋合《外集》而言。微特金元精槧不易得,即舊鈔亦殊罕。此本影寫椓工雅,久經(jīng)名流珍棄,殊可寶也。宋存書室主人跋?!揪诰砟??!?

有“姚伯子手校印”、“海虞趙氏藏書”、“絳云樓”、“楊灝之印”。簽題“菉竹堂藏本”,文莊筆也。

【補(bǔ)】此本散出后去向不明。

冀淑英先生云:此書未見?!病妒餐踅B曾書》〕

佚名批注:歸濟(jì)寧潘氏?!病逗T撮w宋元秘本書目》佚名批注〕

公一日至武夷,凡所歷悉如舊游,心竊異之。繼至石室,見一道人坐化其中,形體如生,因悟?yàn)榍吧?,慟哭而返,自號(hào)云蛻庵。康熙乙酉五月十三日午余錄。辛卯三月朔夕,讀公集,古詩佳,五律次之,七律尤次。此鈔本在白泉太翁之先,有訛字,北山《雅誼集》不泯沒,予心向往。丹臣?!矩Я野矗捍嗽S丹臣《跋》,在葉退庵鈔本卷四末,今附錄于此?!?

歲辛卯之秋,余以鈔白《劉申齋集》二百余番,與其清易鈔白《張蛻庵詩集》四卷,計(jì)九十二番,裝潢成帙,什襲藏之。壬辰春仲,購書甫里,知丹臣許子架有《蛻庵》舊本,不敢求假。他日歸,因攜余藏本重過甫里,乞丹臣書讎校,得鈔增蒲庵《序》一首,退庵《小序》一首,宗泐《跋》一首。退庵者,昆山先輩文莊葉先生別號(hào)也。并錄入闕詩一十八篇,又前后錯(cuò)亂者一十八處,用朱筆標(biāo)識(shí)于書頭,以仍其舊。又音注互異二百五十又一字,添改涂抹百有六十字,倒轉(zhuǎn)三十有五字。相助對(duì)校者,表弟陳仁洽之功居多,而此集遂為善本。始信書之轉(zhuǎn)相鈔寫,則轉(zhuǎn)多謬誤,新本之逮舊本也,有如是集矣。因語其清,且示以校本。其清欣喜欲狂,悉依余本錄去,丹臣舊本,余于四月中復(fù)借觀者,經(jīng)旬旋即完繳,計(jì)綿紙沙白百三十有一番,乃葉文莊之書,退庵《小序》數(shù)行,蓋文莊手跡也。開卷有葉氏菜竹堂藏書圓印,乃葉孝廉白泉之圖記。丹臣?jí)儆谌~,故是書得之葉,誠秘本也。緬想之余,不勝系戀。時(shí)康熙歲壬辰端午后八日,采蓮涇王聞遠(yuǎn)叔子識(shí)于孝慈堂。

右《蛻庵詩》四卷,系王蓬涇藏本,觀其《后跋》所云,信為善本,然其卷數(shù),前人俱未之及,惟王漁洋《居易錄》載元張翥《蛻庵集》四卷,衡山釋大桿北山編集。洪武三年,錫山郎成鈔本。是四卷之目,固舊本也。近時(shí)《四庫書目》以為五卷,未知所據(jù)何本,俟博考之。乾隆甲寅,吳郡黃丕烈識(shí)。

嘉慶丁巳秋七月,從碧鳳坊顧氏借得刻本《蛻庵集》二冊,《后跋》年號(hào)適破損處,以此鈔本證之,蓋洪武刻本也。余案:成化時(shí),退庵《小序》曾云:得刻本,尋失去,而別得善本楷錄,則葉本非即刻本矣。故今以刻本覆校葉本,尚有訛字是正之處。今而后,此集其可稱為善本乎?刻本亦有訛字,即以鈔本對(duì)之,取其理長者從之可爾。黃丕烈又識(shí)。

八月一日,往訪周漪塘,談及近?!稄埻戔衷姟罚门f刻頗善。漪塘云:“余亦有舊鈔本,蓋葉文莊藏本而甫里許丹臣所收者也?!甭勚粍傩老?,索書觀之,即王蓮涇所據(jù)葉本。王與葉借校之由,詳悉可考,真奇遇也。覆取以校此本,覺蓮涇所注尚有脫略,重為補(bǔ)之如右。蕘圃。九月七日,以周漪塘所藏刻本覆校,凡余所校刻本有缺者,皆賴以補(bǔ)足,誠幸事也。蕘圃又識(shí)。

蛻庵集刻本,顧氏仍以歸余,余復(fù)借漪塘所藏囑顱澗蘋鈔補(bǔ)缺葉,與此可稱雙璧矣。戊午秋七月二十一日雨窗,蕘圃識(shí)。【均在卷末。】

辛巳仲夏展讀一過,因取洪武刻本重為對(duì)勘,尚有數(shù)處異同之字,今特一一簽出。美鏐校畢因記。

有“王聞遠(yuǎn)印”、“蓮涇”、“孝慈堂”、“太原叔子藏書記”、“構(gòu)書良不易子孫守勿替”各印記。

【補(bǔ)】此本散出后先歸周叔弢,轉(zhuǎn)歸北圖?!蹲郧f嚴(yán)堪善本書目》、《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蛻庵詩》四卷,清康熙陸謬家鈔本。

《自莊嚴(yán)堪善本書目》云:清康熙陸謬家鈔本,王間遠(yuǎn)、黃美繆校并跋,黃丕烈校跋并錄許心扆題識(shí)。十二行二十四字,無格??滴跞沙酵趼勥h(yuǎn)朱筆校許丹心藏葉退庵藏本,嘉慶丁巳黃丕烈墨筆校明洪武刻本及葉退庵藏本。此書后歸海源閣,《楹書隅錄續(xù)編》卷四著錄。〔第八九頁〕

據(jù)《弢翁歷年收書目錄》此本于一九三九年十二月由邃雅齋歸周叔弢,價(jià)一千元。〔《弢翁藏書活動(dòng)四錄》〕句曲外史雜詩總目作一卷】

坊友以《虛靖真君集》與《句曲外史雜詩》合裝者,欲易余一餅金。余絕愛其《句曲外史雜詩》鈔手之雅,而又重《虛靖集》之秘,遂留之,未及議直也。適借天慶觀《道藏》本《葛仙翁肘后方》,補(bǔ)余本之缺,因想及真君在宋崇寧、靖康間,《道藏》必有是書。檢《道藏》目,果有之,遂并借,此書在“席”字一、二號(hào),共七卷,書名《語錄》,不以集名,亦不分上下也。輟一日力手校之,《道藏》本固佳,藉以校正幾字。而此鈔本亦有一二佳字勝于《道藏》刻本者,知此鈔亦非無所據(jù)也。卷帙甚少,因盡照《道藏》本注明分卷葉數(shù),并鉤勒行款,每行每半葉及全葉,猶用毛校各書體可也。庚辰十一月二十日,訪友于上津橋,訪僧于怡賢寺,挾此以從事??保嗯畲捌茞炛环ㄒ?。歸而秉燭畢此,補(bǔ)書于上卷尾之余紙?jiān)啤J佄獭揪诰砟?。?

【補(bǔ)】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經(jīng)眼,補(bǔ)黃跋一則,去向不明。黃跋一則如下:

嘉慶庚辰十一月二十日借天慶觀《道藏》本校。丕烈。

又補(bǔ)印記:“汪氏文柏”、“柯庭流覽所及”【方】、“古香樓”、“休寧汪季青家藏書籍”【方】、“堯圃手?!?。

崇禎四年秋八月,后學(xué)倪元璐鴻寶拜讀。

崇禎癸未初秋,長洲文震亨觀。

此集為文恪晚年手寫定本,《佳趣堂書目》所載,后有孱守居士《跋》,蓋即此本。舊藏錢功甫家,后為吳枚庵所得。道光己酉獲之袁江,估人得自吳郡故藏書家。同歸予齋者,尚有《白云》《玉山名勝》二集,為江陰周氏硯農(nóng)老人所藏。《白云集》有蒙叟題字,《玉山名勝集》有蒼葦印,皆秘本也。

有“倪氏鴻寶”、“長洲文氏仲子”、“孝慈堂”、“吳枚庵流覽所及”、“三十五峰園主人”各印。

【補(bǔ)】此本散出后周叔弢曾經(jīng)眼,去向不明。

周叔弢云:偽。〔《楹書隅錄》批?!辰B曾案:搜翁所云“偽”者,謂非王文恪公手寫本也。

壬寅四月,在丁俊卿店見一舊刻,假歸對(duì)讀一過,鈔缺佚三處,共詩五首。二十四日孫潛夫記。其刻牧齋所藏,亦在錢遵王處。

右《宏秀集》,向時(shí)重?zé)﹦P之校正,已周支干再矣。近來凱之歸句曲,余仍碌碌于琴水之畔。世故紛孥,故交離散,撫卷徘徊,不勝離索之感。人生有幾,聚首難期,憮然者久之。時(shí)康熙十四年之暮春日,樸學(xué)齋識(shí)。

余于己卯歲得一鈔本,照陳解元書棚刻本錄字樣,瑣碎細(xì)詳,首尾與此本校者不異,后有楊循吉詩筆,蓋是楊氏藏本。己未新正,檢出參看一次,誠善本也。附記于此,冀后之好古者,毋忽于敝紙敗筆本子。樸學(xué)齋老人葉石君識(shí)。

乙亥二月收此書,因出舊藏宋刻殘奉校一過。自卷一周防題“何人曾識(shí)此情遠(yuǎn)”一句起,至卷八止,凡下方以墨識(shí),皆宋刻也。卷中避諱,如“貞”作“貞”、“樹”作“樹”、皆未之校改。又如“峰”作“峰”,“間”作“閑”,“卿”作“草”,“鐘”作“鍾”,亦校之未細(xì)。因皆無關(guān)于文義,略之。惟此本一校舊刻,一校鈔本,遇宋刻與舊刻、鈔本異者,則識(shí)曰“宋刻同此刻”、以別于他校也。惜宋刻首尾缺失,當(dāng)賴此校本參之。孫校舊刻,當(dāng)即余所藏明刻,每葉廿四行,每行二十字之本也。望后二日辰刻記,復(fù)翁黃丕烈。

是日午后,復(fù)取明刻?!缎颉芳熬硪凰慰趟闭?,并九、十兩卷,偶有與校本異者,用墨筆著于上方。明刻似與孫校不盡合,大段同宋刻,勝于此沈刻多矣。唯有總目,宋刻卷首缺,未知同否?復(fù)翁?!揪谀┚砗蟆!?

有“葉萬”、“葉樹蓮印”、“石君”、“樸學(xué)齋”、“歸來草堂”、“函齋印”、“南陽道轂”、“臣監(jiān)”、“明古”、“心水李氏收藏”各印記。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侗逼綀D書館善本書目》、《中國善本書提要》均有著錄?,F(xiàn)存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

周叔弢云:北圖。〔《楹書隅錄》批?!?

王有三云:明刻本,八行十八字?!?9.3×12.8〕原題“宋菏澤李葬和父編,明吳興沈春澤雨若?!薄4吮窘?jīng)葉石君、黃蕘圃手校,具詳跋語中。卷內(nèi)有……“東昌楊氏海源閣藏書記”、“宋存書室”、“東郡海源閣藏書印”等印記。〔《中國善本書提要》第四五七頁〕

紹曾案: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十卷一冊,明萬歷間吳興沈春澤校刊本,清孫潛夫輯補(bǔ)佚詩五首,黃丕烈手校,又孫氏、黃氏及葉樹廉各手跋。

宣德十年春正,假諸華亭故家手鈔一部,三十日畢。無款印。

吾家舊藏《玉山名勝集》、《草堂雅集》二書,為友人錢受之、王淑士借去,各鈔一部,善本稍稍流傳于外矣。今復(fù)借是集于受之,書尤珍秘,而流傳未廣,猶可稱竹隖帳中珍也。崇禎十年甲戌二月,受之見還因記,震亨。

此亦先兄手校者,《劉集》未卒而先兄亡,悲哉!仲老識(shí)。

《元音遺響》,各家均未著錄,此本三卷,與《四庫》本迥異。胡、張二集分上下兩卷,又名《崆峒樵音》。后二卷《劉子憲詩》,總題曰《元音遺響》,無所謂《前集》八卷也。書以最古者為可貴,此本猶是明初人鈔,字法古秀可愛,復(fù)經(jīng)義門昆仲手校,殊非俗本可及矣。海源閣主人重校附識(shí),丙寅上巳?!揪诰砦??!?

有“竹隖”、“天慵民”、“受之”、“何焯私印”、“小山仲子”、“安樂堂藏書”各印。

【補(bǔ)】此本王獻(xiàn)唐調(diào)查登錄時(shí)尚存海源閣,散出后未見各家著錄?!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中國善本書提要》著錄十卷本,以收藏印章鑒別,當(dāng)系別一本。王氏雖疑《隅錄續(xù)編》著錄此本有誤,然兩本藏印有明顯區(qū)別,王獻(xiàn)唐調(diào)查登錄時(shí)所見者亦為三卷本,是未可混為一談也。十卷本《隅錄續(xù)編》失載?!逗T撮w宋元秘本書目》則著錄十卷本而脫漏三卷本。

周叔弢云:北圖?!病堕簳玟洝放!?

王有三題十卷本云:鈔本,十二行二十字?!T撮w別有一明宣德間鈔本,凡三卷,《楹書隅錄續(xù)編》卷四云:“此本三卷,與四庫本迥異。胡、張二集分上下兩卷,又名《崆峒樵音》,后二卷劉子憲詩。總題曰《元音遺響》,無所謂前集八卷也?!惫绱苏\與庫本不同,但不知海源閣主人曾持此本校閱否?胡布詩既又名《崆峒樵音》矣,張達(dá)詩何以復(fù)題《崆峒樵音》?胡、張二家在此本凡九卷,彼本焉能并為一卷?劉紹詩在此本僅為一卷,何以彼本反為二卷?余故疑楊氏所記有誤也?!病吨袊票緯嵋返谒钠咭豁?,《提要》題十卷本全文,已錄入《補(bǔ)遺》校明鈔本《元音遺響》條〕

《對(duì)床夜語》五卷,皆詩話也,宋范景文所著。前有馮去非《序》,稱景定三年所評(píng)詩,自唐而止。其楊確四詩及六朝作者更詳,蓋沉雄風(fēng)雅之士。前附去非一書,謂興懷姜堯章同游時(shí),有高髯、靜逸輩,日夜釣游,孫道子、張宗瑞輩謔浪笑傲,今不能復(fù)從游,雖夢中亦不復(fù)見,得見景文斯可矣。則景文為一時(shí)之名士可知。余此本錄之趙元度,以正德間江陰陳沐所翻刻者,兩相細(xì)較,字句無訛,可喜也。甲子清和月,曠翁識(shí)于高郵舟次。

《對(duì)床夜話》五卷,知不足齋刻入《叢書》第三集,其所用乃明正德江陰陳沐所翻刻本也。陳刻世不多有,近時(shí)傳者只鮑刻。余偶于郡城書肆收得一鈔本,分卷有八,而失其八卷最后幾葉,前馮《序》亦無之。取此鈔本核之,殊不同,每卷俱有《題詞》,句亦多異,當(dāng)在陳本前。此書書目皆不載,卷數(shù)多寡之分,亦無從得其實(shí)。就此本核之,頃所得當(dāng)勝此也,因手校于其上。《夜話》之名,冷齋已有之,鮑改“話”為“語”,何耶?抑偶誤耳,淥飲髦矣,足跡又不常至吳,安得與之談,俾知此書除陳本外,固尚有可采者在也。書之難得善本,信然。乙丑六月朔,蕘翁坐雨書?!揪谀┚砗蟆!?

有“歸來草堂”、“知不足齋”、“蕘圃手校”各印。

【補(bǔ)】此本散出后歸北圖?!秶⒈逼綀D書館善本書目》、《中國善本書提要》均有著錄?,F(xiàn)存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

周叔弢云:北圖?!病堕簳玟洝放!?

王有三云:鈔本,九行二十一字。原題“孤山范晞文景文”。按此本為海鹽張氏舊藏,后歸黃丕烈,丕烈適得舊鈔八卷本,因校于此鈔本上。此本又有曠翁題記及《詞紀(jì)》著者一《跋》。曠翁為祁承湲業(yè),《詞紀(jì)》著者張宗繡也。兩《跋》筆跡相同,蓋曠翁一跋為宗楠所邏錄也。卷內(nèi)有“古鹽張氏”、“宗橚”、“嘉興李聘”、“黃印錫蕃”、“蕘圃手校”、“楊印以增”、“宋存書室”、“東郡楊紹和彥合珍藏”等印記?!病吨袊票緯嵋返谄擤査捻摗?

溥沅叔云:舊寫本,系從《學(xué)海類編》傳寫。黃蕘夫【丕烈】以鈔本八卷者校改,有手跋,又甲子祁曠翁跋?!揪岩姟堕簳玟洝芬樱痪咪??!坑竹T去非序《學(xué)?!繁矩?。后正德十六年江陰陳沐跋。別一跋不署名,疑亦祁氏也。鈐有“古鹽張氏”、“宗橚”、“詠川”、“黃錫蕃印”、“嘉興李聘”、“蕘夫手校”及楊氏父子印?!埠T撮w遺籍,庚午歲借來一?!?

按:此書世行本五卷,最舊者為正德十五年陳沐本,后《學(xué)海類編》、《知不足齋叢書》等相繼刊之。余以此八卷本校《學(xué)?!繁荆洚愑形澹阂?、分卷為八;二、每卷前先標(biāo)六朝、唐等名類;三、咸標(biāo)題目;四、各卷題著者名后,有友人馮去非可遷訂一行;五、卷二末及卷三首次第不同。其余補(bǔ)訂文字凡五百八十八字。別為跋詳志之?!病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九,第一五八五、一五八六頁〕紹曾案:文內(nèi)稱正德十五年陳沐本,當(dāng)系十六年之誤。

又《黃蕘圃校本對(duì)夜話跋》云:《對(duì)夜話》五卷,宋陳晞文著,傳世最舊者為正德十六年陳沐翻刻本。據(jù)祁、鮑兩家跋語,知陳氏所印為活字小本。此后《學(xué)海類編》、《知不足齋叢書》、《武林往哲遺著》相繼刊行。鈔本傳世見于著錄者,有趙玄度本、祁氏曠園本、盧抱經(jīng)手寫本、曹彬侯寫本、拜經(jīng)樓鈔本而已。玄度本舊為祁氏所藏。曠園本藏丁氏八千卷樓,考曠翁跋,知其藏本即依玄度本校錄者。抱經(jīng)本亦歸丁氏,然丁氏書為江南館所收,乃今檢目中只存抱經(jīng)本,何耶?彬侯本尚庋海虞瞿氏。拜經(jīng)本庋碩宋樓,今流出海東靜嘉文庫,陸氏于目中未著一語,其異同得失莫由知之。以今考之,自陳氏翻印后,凡歷次刊行、各家傳錄皆從之出,故卷數(shù)既屬相同,文字亦無大異,欲求睹宋刊面目固渺乎其不可得矣。惟《楹書隅錄》載黃蕘圃曾收得八卷舊鈔本,云較之正德本佳甚,第海源閣重閉嚴(yán)扃,外人未由得觀也。

頃聞閣中藏書遭亂散失,落入坊肆者頗多,前日偶得此帙,正為蕘翁手勘者,其原本亦屬舊鈔,審其行格似依《學(xué)海》本摹出。余家《學(xué)?!窔垉赃m有此種,取以移校,凡兩日而竣事。其大體不同有數(shù)端焉。一、全書分為八卷;二、每卷前先標(biāo)六朝、唐等名類;三、每則咸標(biāo)題目;四、各卷題著書人名,后有“友人馮去非可遷訂”一行;五、卷二之末及卷三之首次第殊有更易。其余異文奪句,補(bǔ)訂凡五百八十八字,其文字較之鈔刻各本迥然不同,始知蕘翁所謂文氣較為條暢、字句亦準(zhǔn)者,其言非過詡也。竊意蕘翁所獲鈔本必從宋本而出,故分卷標(biāo)題皆沿舊式,且觀馮去非訂一行尤足為宋刊之明證。

明人刻書陋習(xí),往往改易舊觀,于是并省卷數(shù),刪落標(biāo)題,而參訂之人亦咸加刊削,字句之間更妄行節(jié)略,所謂傳播之功不敵其妄改之罪也。茲將趙玄度、祁曠園二跋補(bǔ)寫冊中,緣皆《學(xué)?!繁舅鶡o者。堯夫三跋亦附著之。其卷末小跋因在本書闌下,楊氏失于檢閱,故《楹書隅錄》竟失載之。至?xí)勎募?,抱?jīng)別尋孤證,定為常州靖江人。丁松生據(jù)《錢塘縣志》載釋白云贈(zèng)詩、顧俠君《元詩選》、邵二泉《潘母范氏墓志》仍定為杭州人,與《提要》所言合,可毋庸置辯矣。其盧氏、鮑氏、丁氏、嚴(yán)氏各跋均載《武林遺著》刊本中,不復(fù)更贅,惟以祁、趙諸跋附于后焉。庚午十月初四日,藏園居士記。〔《藏園群書題記》卷二十第一〇〇五頁〕

紹曾案:據(jù)傅沅叔《藏園群書題記》,甲子曠翁《跋》后,尚有趙玄度《跋》一則。《中國善本書提要》迻錄趙玄度《跋》,未署名,且刪去“正德十六年翻”前五十字,非全文?!短嵋份d卷末黃丕烈小《跋》一則,為《題記》所無。茲并錄于后,以補(bǔ)《隅錄續(xù)編》之不足。

舊有《對(duì)床夜話》二種:一鈔本,后題“正德己巳春季收”、有“徵靜”及“雅歌堂”圖書印,字畫亦整楷。一本江陰陳沐翻刻活字小本,后有陳《跋》,正德十六年翻。著書者宋理宗朝人范晞文,字景文,孤山人,當(dāng)是杭人也。為書五卷,前有馮去非《序》,并去非與景文一書。予旅人也,奚囊每患重而難致,因合兩本翻校錄之,以便相從。去非、景文俱能長短句,予所收《詞記》中有其詞云。趙玄度跋。丁本題。

嘉慶乙丑夏用舊鈔本校,每段俱有題。篇中文氣較為條暢,字句亦準(zhǔn),較諸正德本佳甚。明人好刪改古書,后人未得善本輕易付梓,俱未妥也。

又案:臺(tái)灣《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著錄,題烏絲欄舊鈔本,過錄明祁承爍跋語,又清黃丕烈手校并跋。

乾道刊本《類編黃先生大全文集》,后有《樂章》一卷,適殿五十卷之末,因家無《山谷詞》,先借護(hù)經(jīng)書屋《六十家詞》中本校一過,此殘歲事也。今春送考事畢,兒輩檢篋中,亦有毛刻,遂復(fù)校此。仍借護(hù)經(jīng)本覆勘之,知尚有脫誤,蓋校書如掃葉拂塵,洵非虛語。而原本分類編纂,故一調(diào)而先后互見。茲以數(shù)目識(shí)之,可得宋本《類編》面目。至于所分之類,不復(fù)標(biāo)出,無損于詞也。若護(hù)經(jīng)本,予所校者向有之,茲不贅。道光乙酉花朝后三日月望,復(fù)初氏書?!驹诰砟?。】

惠香閣藏元人舊鈔本《陽春白雪》十卷,依元刊校錄一過,分注于下。丙子二月花朝,牧翁。

元人舊本《陽春白雪》刻與鈔異,其元刻亦牧老手校,有惠香閣女史題字,在遵王處。此本亦惠香閨中物也,余得之句曲廿余年矣??滴跏曛?,樸學(xué)老人記。

予昔年得惠香閣所藏元刻《陽春白雪》十卷,初不知惠香閣為何人,錢唐何夢華謂為柳如是齋名。原本有“錢受之”、“東澗”二印、“惜玉憐香”一印,無柳如是印。今獲此本,字作松雪體書,雅秀可愛。卷中校字與元本中筆跡的出一手,古秀嫵媚,風(fēng)韻尤絕。中有“柳如是”小印、“惠香閣”印。卷尾有牧翁印并題字一行,知元刻與此同出一源。予所藏《陽春白雪》共三本,年來已為他人之物,乃垂老之年,復(fù)獲睹此秘本,非厚幸耶。惜元板二本久去,不得為雙美之合。書魔之故智,能勿為之惘惘乎?甲申二月,復(fù)見心翁記。

予齋藏宋元刊詞頗寥寥,昔得蕘翁舊藏《東坡樂府》、《山谷詞》、《辛稼軒長短句》,皆元精槧。而《辛詞》為信州九行本,字作松雪翁筆意。此本鈔手極舊,字跡古秀,于信州本為近。元人佳鈔殊不易覯,且重以惠香名跡,尤足珍愛。惟是集多寡不同,分卷亦異,惜未得蕘翁元刻一為??倍?。壬戌十月既望,密娛軒識(shí)。

有“牧翁”、“錢受之印”、“惠香閣印”、“惜玉憐香”、“遵王藏書”、“樸學(xué)齋”、“復(fù)翁”、“百宋一廛”各印。

右《楹書隅錄正編》五卷、《續(xù)編》四卷,最宋本八十五,金、元本三十九,明本十三,校本百有七,鈔本二十四,為部二百六十有八,先大夫手編先大父端勤公藏書也。先大夫晚年所得之書弗與焉。稿成于同治初,于時(shí)寇亂未定,其儲(chǔ)諸山中別墅者,太半未及輯次。及官翰林,始補(bǔ)錄之,故有《正》、《續(xù)》二編之分。光緒改元,吳縣潘文勤公有《士禮居題跋》之刻,借稿鈔胥,原跋或有誤收,未及改正,而先大夫見背,既為友人借錄,不無亥豕。而書儲(chǔ)里中,原稿待校,未經(jīng)編入者,復(fù)十余種。迨癸未秋,【保彝】報(bào)罷南旋,齋歸原稿,與著錄各本敬為編輯,詳加校補(bǔ),始成定本。其間各家題識(shí),字體手跡互有同異,謹(jǐn)依原本,不敢妄改,存其真也。億昔先大夫之在朝也,珥筆余暇,輒約二三同志作海王村游,每得善本,則折柬相邀,幾賞玩,考訂商摧,流連晨夕,致足樂也。若夫晚近士大夫,同好相高,或成隙末,甚且秦越殊轍,而懷璧致戾,騰其口說,以相謗詛,豈世風(fēng)之升降邪?蓋自古往往然矣。惟是保彝無似,不克仰承先志,遺書莫讀,手澤常新,奉書遐想,泣慕曷極。嗚呼!藐是孤兒,艱難困躓,老守遺編,白頭以相終始,若弗知身敝而名墮也者,非人子之誼然哉!爰濡淚吮毫,敬志于后。工始癸巳小陽,洎本年冬十月既望而書成,為字十四萬四千二百四十有二言。同校者,為宛平劉君家立、家蔭昆季。同邑外弟傅君防安、玉田、吉生、曾佑,例得備書。光緒二十年太歲在于逢敦牂涂月上潛,男【保彝】恭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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