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子,蓋即《史記·孟子荀卿列傳》之環(huán)淵。環(huán)淵楚人,為齊稷下先生。言黃老道德之術(shù),著書上下篇。環(huán)一作蠉,一作蜎,聲類并同。
此與后章文繡鞶帨離本彌甚之說,似有差違,實(shí)則彥和之意,以為文章本貴修飾,特去甚去泰耳。全書皆此旨。
此數(shù)語本《漢書·刑法志》。彼文曰:夫人肖天地之貌,懷五常之性。則此有字當(dāng)作人字。
丹漆之禮器,蓋籩豆也?!度Y圖》云:豆以木為之,受四升,高尺二寸,桼赤中。《周禮》注曰:籩,竹器圓者。
謂《典論論文》?!段倪x》有。
《與楊德祖書》中有序列文士之言?!段倪x》有。
應(yīng)玚文論
蓋皇穹肇載,陰陽初分,日月運(yùn)其光,列宿曜其文,百谷麗于土,芳華茂于春。是以圣人合德天地,稟氣淳靈,仰觀象于玄表,俯察式于群形,窮神知化,萬物是經(jīng)。故否泰異趨,道無攸一,二政代序,有文有質(zhì)。若乃陶唐建國,成周革命,九官咸乂,濟(jì)濟(jì)休令,火龍黼黻,煒于廊廟,兗冕旂斿,舃奕乎朝廷,冠德百王,莫參其政,是以仲尼嘆煥乎之文,從郁郁之盛也。夫質(zhì)者端一,玄靜儉嗇,潛化利用,承清泰,御平業(yè),循軌量,守成法。至乎應(yīng)天順民,撥亂夷世,摛藻奮權(quán),赫奕丕烈,紀(jì)禪協(xié)律,禮儀煥列,覽墳丘于皇代,建不刊之洪制,顯宣尼之典教,探微言之所弊。若乃和氏之明璧,輕縠之袿裳,必將游玩于左右,振飾于宮房,豈爭牢偽之勢,金布之剛乎?且少言辭者,孟僖之所以答郊勞也,寡智見者,慶氏之所以困相鼠也。今子棄五典之文,暗智禮之大,信管望之小,尋老氏之蔽,所謂循軌常趨,未能釋連環(huán)之結(jié)也。且高帝龍飛豐沛,虎據(jù)秦楚,唯德是建,唯賢是與,陸、酈摛其文辯,良、平奮其權(quán),蕭何創(chuàng)其章律,叔孫定其庠序,周、樊展其忠教,韓、彭列其威武,明建天下者非一士之術(shù),營宮室者非一匠之矩也。逮自高后亂德,損我宗劉。朱虛軫其慮,辟彊釋其憂,曲逆規(guī)其模,酈友詐其游,襲據(jù)北軍,實(shí)賴其疇,冢嗣之不替,實(shí)四老之由也。夫諫則無議以陳,問則服汗沾濡,豈若陳平敏對,叔孫據(jù)書,言辨國典,辭定皇居,然后知質(zhì)者之不足,文者之有馀也。
案此文泛論文質(zhì)之宜,似非文論。以黃注指為此篇,故錄之。
《文選》有。
見《全晉文》七十七,全論已佚,僅得十許條,文繁不錄,隨宜征引于別篇。
李充,《晉書》字弘度,此云宏范,或其字兩行。文僅存數(shù)條。
李充翰林論
或問曰:何如斯可謂之文?答曰:孔文舉之書,陸士衡之議,斯可謂成文矣。
潘安仁之為文也,猶翔禽之羽毛,衣被之綃。
容象圖而贊立,宜使辭簡而義正??兹谥潡罟嗥淞x也。
表宜以遠(yuǎn)大為本,不以華藻為先,若曹子建之表,可謂成文矣。諸葛亮之表劉主,裴公之辭侍中,羊公之讓開府,可謂德音矣。
駁不以華藻為先,世以傅長虞每奏駁事,為邦之司直矣。
研求名理,而論難生焉。論貴于允理,不求支離,若嵇康之論文矣。
在朝論政而議奏出,宜以遠(yuǎn)大為本。陸機(jī)《議晉斷》,亦名其美矣。
盟檄發(fā)于師旅,相如《喻蜀父老》,可謂德音矣。
此《翰林論》之一斑,觀其所取,蓋以沉思翰藻為貴者,故極推孔陸而立名曰《翰林》。
碎亂者,蓋謂其不能具條貫。然陸本賦體,勢不能如散文之?dāng)浻芯V,此與《總術(shù)》篇所云,皆疑少過。
桓譚《新論》頗有論文之言,今略舉數(shù)條如(左)〔下〕:
賈誼不左遷失志,則文采不發(fā);淮南不貴盛富饒,則不能廣聘俊士,使著文作書;太史公不典掌書記,則不能條悉古今;揚(yáng)雄不貧,則不能作《玄言》。
余少時(shí)好《離騷》,博觀他書,輒欲反學(xué)。
揚(yáng)子云工于賦,余欲從學(xué)。子云曰:能讀千賦則善賦。
諺曰:侏儒見一節(jié),而長短可知。孔子言舉一隅足以三隅反。觀吾小時(shí)二賦,亦足以揆其能否。
劉楨論文之言,今無考。
應(yīng)貞論文之言,今無考。
士龍與兄平原書牘,大抵商量文事,茲且錄一首,以示一節(jié)。
云再拜。往日論文,先辭而后情,尚潔而不取悅澤。嘗憶兄道張公父子論文,實(shí)欲自得,今日便欲宗其言。兄文章之高遠(yuǎn)絕異,不可復(fù)稱言。然猶皆欲微多,但清新相接,不以此為病耳。若復(fù)令小省,恐其妙欲不見可復(fù)稱極,不審兄由以為爾不。
六朝人分文筆,大概有二途:其一以有韻者為文,無韻者為筆;其一以有文采者為文,無文采者為筆。謂宜兼二說而用之。詳具《總術(shù)》篇札記。
謂《明詩》篇以下至《書記》篇每篇敘述之次第。茲舉《頌贊》篇以示例:自昔帝嚳之世起,至相繼于時(shí)矣止,此原始以表末也。頌者容也二句,釋名以章義也。若夫子云之表充國以下,此選文以定篇也。原夫頌惟典雅以下,此敷理以舉統(tǒng)也。
此義最要。同異是非,稱心而論,本無成見,自少紛紜。故《文心》多襲前人之論,而不嫌其鈔襲,未若世之君子必以己言為貴也。即如《頌贊》篇大意本之《文章流別》,《哀吊》篇亦有取于摯君,信乎通人之識(shí),自有殊于流俗已。
鮑照《代挽歌》:傲岸平生中,不為物所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