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東蓀
北大轉到惠書并大著《認識論》一冊,縱主張與我不同,而在我自有了解之必要。平生服膺《大易》“天下殊途而同歸”“一致而百慮”兩語,謂治哲學者不可無此理趣。賤體病虧日久,貧患加侵,居常鎮(zhèn)日不能事事,宰平蓋稍悉此情。自前冬,即欲閱書數(shù)種,再作《新論》未完部分。荏苒迄今,竟未知何日可能著手,草玄之愿徒懸,自強之氣似餒,幼安危坐,猶因事導人;船山孤往,有著書遺后。吾當衰世,云何自靖?念此泫然,仰屋嗟語,公其有以教我耶?哲學年會亦自難言。若行數(shù)十篤志好學人,以時嘉集,各抒心得,振起玄風,本屬盛舉。如其悠悠浮士,招以虛聲,聚如鄒魯之哄,散便各不相謀,此復成何事體?弟刻住漱溟宅,還須覓寓。俟覓定,當以奉聞。